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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直很安静(纪念阿桑)

(本回背景音乐请选择阿桑的叶子)

悲伤,只是一种隐秘在爱情背后的情愫;爱情,只是一种依托于情感之上的慷慨;而情感,只是一种借以抵御悲伤的寄托。

母亲是悲伤的,她的伤痛是一种面对爱情的守护却无力争取的尴尬。

裴老是悲伤的,他的伤痛是一种空守着爱情却又难以拥有的挣扎。

二十年的感情,却仍不足以打破内心的枷锁和桎梏。薛紹感慨于母亲和裴行俭的这一场尚未完结的“悲剧”,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发现远处幽暗的月光之下,仍旧的站着一个纤痩的影子。

“惠娘?”薛紹看清了守候着的人影,说道:“夜已深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月光映衬着惠娘一贯朴素的装扮,虽不施粉黛,但颜色却如朝霞映雪。可以说惠娘并不是绝美之人,但是她温婉柔顺,温雅含蓄,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气质,让人心平如镜,轻松自然。

惠娘睁大着眼睛,见到薛紹回来,急忙一把拉住他,问道:“相公,到底怎么样了,母亲和裴伯伯和好了么?”

薛紹忍不住好笑,这小妮子,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八卦的够可以。

捏了捏她的鼻子,薛紹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门,“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原来你是想打听母亲和裴伯伯的事情,那些陈年的爱恨恩怨,有什么好问的。”

惠娘努了努嘴,双手交叉揉搓着衣角,委屈的说道:“人家不过是关心母亲和裴伯伯罢了,哪有胡乱打听。”

并不想太多指责惠娘,薛紹双手握住了惠娘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刚刚和裴伯伯喝了些酒,现在精神得很,既然你也不困,那就陪我走走好了。”

惠娘呼扇了两下眼睛,用余光偷偷瞧了瞧薛紹,见他并没有生气,不觉的又朝他靠了靠,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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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长安只有在夜里才能隐约的显现出一股清凉安逸的感觉,月夕花朝之下,薛紹和惠娘手牵着手,徘徊在府内的花园里,几声蝉叫,伴着皎洁的月光,一静一动之下,演绎的是一种自然的节奏,让人气定神怡,难得的拥有一丝轻松。

找了一处干爽的草地坐下,薛紹和惠娘不禁的抬起头,望着天上高高悬挂的满月,月光柔和而并不刺眼,连带着人们心中升起的一股温柔之情,妆点成为悠然夜下的一处难得的风情。

“不知嫦娥一个人住在月亮上面,会不会觉得寂寞。”惠娘双手托着下颚,盯着或明或暗的月亮,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嫦娥孤单与否,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月亮女神塞勒涅一定不会觉得孤单。”薛紹瞧了一眼惠娘,顺着她的目光也抬头看着月亮,温柔的说道。

“月亮女神?”惠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不禁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她会住在月亮上,难道她也偷吃了长生不老之药么?月亮那么高,那么远,她怎么会不孤单呢?”

薛紹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接着说道:“传说中塞勒涅就是月亮女神,今日的满月,便是她的象征。她如何会住在月亮上面我不清楚,但是我却清楚她一定不会和嫦娥一样寂寞孤单,因为她拥有爱情。”

“爱情?”惠娘一听便来了兴致,女孩儿的天性一下子迸发了出来,急忙拉着薛紹让他说完。

薛紹却不紧不慢,一个故事被他慢条斯理的娓娓道了出来:“塞勒涅的月光照洒在人间,使得夜归的旅人可以无畏黑夜的恐惧,她的美丽,流传在每个抬头仰望夜空的人们心中。而塞勒涅,也是一个喜欢玩耍的天真烂漫的女神,有一天,她发现了人间正在熟睡的恩底弥翁,被他的美貌深深的吸引住,竟不忍离去,于是,她每晚都会守护在熟睡的恩底弥翁身边。深深地迷恋上了恩底弥翁熟睡的样子,直到一天,她恳求天神宙斯让恩底弥翁长睡不醒,宙斯答应了她的要求,从此,塞勒涅便一直守护在恩底弥翁的身边,而恩底弥翁,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个故事说完,惠娘先是听得如痴如醉,当听到塞勒涅让恩底弥翁长睡不醒之后,却又变的忿忿起来,惠娘用力的努着嘴,双臂交叉,狠狠地盯着月亮说道:“这个塞勒涅忒的可恶,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什么”恩地你翁“永远的沉睡,这么自私的爱情,亏得她还好意思拥有。”

薛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傻丫头,这不过是神话罢了,怎么会真的有人能让别人长睡不醒,就算真的有,那也只不过是当局者自己不愿清醒罢了。”

话虽说如此,但是惠娘却仍然有些不甘,似乎是在为恩底弥翁感到委屈,惠娘的眼眸竟变得有些朦胧,然而薛紹却并未注意,仍旧在那里独自的感慨:“不管怎么说,塞勒涅的自私,让她拥有了自认为的爱情,而母亲,虽然徘徊在爱情之间,却并不懂的如何拥有。比起她来,塞勒涅要幸福得多。”

薛紹自顾自的感慨,却没听见惠娘的声音,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惠娘早已经梨花带雨起来。

“惠娘,你怎么哭了?”突发的一幕让薛紹有些手足无措,也许这时薛紹才发现,自己也拥有一个男人的通病,那就是承受不起女人的眼泪。

“相公……”惠娘抽搐的双肩微颤,“我不要再看到月亮了,惠娘只希望相公能够幸福,只要相公快乐,惠娘愿意承受一切,惠娘不要那种自私的爱情。”

薛紹的心中生起了一丝感动,忍不住抱紧了惠娘,温柔的说道:“傻丫头,传说不一定是真的,而月亮,也并不意味着如塞勒涅一般,在我的心中,月亮代表着一种安静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一种归宿,而你,就是我心中的月亮。”

惠娘瞪大了眼睛,双颊升起了一丝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薛紹心中一阵悸动,食指轻轻的托起了她的下颚,两唇相印,食指相扣,无言的倾诉,倾吐着无尽的的爱恋。

那一夜,月光倾洒,无声无息。温柔与浪漫,渗透到恬静的夜空之中,相依与守护,签订着一生无悔的契约。

疲惫的人儿终于放松下疲惫的心绪,一切的恐惧,落寞,孤独,不甘,皆在一瞬之间,化为了过烟云烟。

那一夜,一直很安静。

那一夜,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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