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眼前。他以为是那个可恶的婴儿想趁机奚落他，于是怒不可泄地大喊：“滚！滚！滚！”
“峰！你怎么了？你不肯原谅我？”一个女子伤感地说。
“欣然、、、、、、”他顿时百感交集，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即又大声喊着，“你赶快走，这里有好多虫子，吃人的虫子！”
“什么虫子？我怎么看不到？”李欣然异常诧异地说。
“然，别管有没有，你赶快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几乎吼了起来，他心想这么黑的房间她怎么会看到任何东西呢？但当务之急是劝她走抑或赶她走。
“峰，不要赶我走、、、、、、”她几乎哽咽出声音，泣不成声。
他的心一阵针锥的刺痛，强抑着盈眶的泪水，悲酸，痛苦，担忧，无奈在胸臆间徘徊，纠绕，仿佛不让他肝肠寸断便誓不罢休。
这时，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地埋在他颤抖的脊梁上，这是他熟悉的感觉，他魂牵梦萦的感觉。
“然，离开我，我身上有虫子！”他急迫地说。
“什么虫子？满身的臭汗！”李欣然松开他，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捶了一下，用日常生活中调皮的口气说。
“汗！”他心中凛然一动，“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觉？有人利用我的错觉来控制我的意识？”他彷徨无措的心绪稍稍平息。
“难道这种事在你的生活里发生的还嫌少吗？”他责问自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念之间，他身上的痛苦减缓了许多。
“我该怎么办？像以往一样——集中意念，与之抗衡？”时间紧迫，他无暇深究，努力收敛从灵魂深处奔涌而出的恐惧，努力把他此时的感觉与“汗”联系起来，“虫子突然爆发，那是中年人一系列的疯狂行为让他不知不觉淌出一身的冷汗；虫子爬行，那是汗水聚少成多，从身上滚落；虫子钻进他的身体，那是汗水被无意间抖落，挥发，或者被衣服吸纳；虫子又层出不穷，那是他的恐惧加剧，冷汗迭出。”
他逐渐恢复了正常，微微笑着对李欣然说：“你说的对！是臭汗！”
李欣然又一次抱住了他，温柔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在他冰冷而宽厚的脊背上游走，试图用他的温情平复他紧绷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