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齐峰又看到原先送他们过来的悍马越野车停在路边,他马上意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一阵晚风袭来像一道道贴肤而过的刀锋,齐峰不由自主地全身绷得紧紧的,脸上瞬时渗出了一层冷汗。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汗腻腻的,仿佛裹了一张肮脏而潮湿的兽皮。
古警官走到司机的跟前轻声说了几句,司机听后眉角微微翘动,面有难色,但终于拗不过古警官,下了车向古警官行了军礼便默默地站在旁边。
古警官示意齐峰上车,而自己则直接坐在司机的座位。他微笑着向车外的司机潇洒利落地行了一个简易的军礼,稍纵离合,车子像离弦的箭扬长而去。
“那个司机怎么办?”齐峰一时情急,仓促地问了一个耐不住琢磨的问题。
“山人自有妙径,你又何必替他人费心。座位下有一套衣服,你先换上吧!”
“就在这儿换?”
“好呀,你在外面换我更加不介意。你小子身上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我都看了,现在你楞是和我搞封建。哈哈、、、、、、”古警官笑了,他的笑完全是从他此时快意舒展的心境中直接诱发出来的,没有丝毫的掩饰,纯粹的像不容于水的冰。
齐峰回想起那一天在衣橱里的丑态更是窘迫的无地自容。
本来在一个陌生人的跟前换衣服,不管这位陌生人是同性还是异性,人类与生俱来的天然防范心理以及几千年伦理、道德、文化的积淀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一种原始的抗拒,最后不免向这种本能反应臣服,但这次古警官无意的调侃轻轻松松地抹煞了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模糊的谨慎,他们浑然成了一对熟络多年的老朋友。齐峰捧着衣服,心中萌生出深深的感激。他真是没有想到古警官在焦头烂额地应付各种繁杂的事务时还能设身处地地特地给他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于是片刻的犹豫后齐峰便欣然应从。
“这一天把你折磨得够呛!我亲眼目睹你里里外外,跑进跑出,没有停下来歇息一刻。”不知为什么古警官的语气有一种强抑不忍畅诉的感觉,听得齐峰心里涩涩的。
“再苦再累也无所谓,关键是心里着急呀!时间像一把明晃晃的利刀没心没肺地逼近,怎么躲也躲不开。总是痴心妄想能多宽限一天。”齐峰停下了,仿佛沉浸在回忆中。
“如果你今天找不到,我自然会宽限到明天,如果明天没有满意的结果,延续到后天也不是没有可能。”古警官满怀歉意地说。
“我真想把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录下来,保不准哪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气忿不过一下子过去了再也没有醒来,起码在法*也有一个上诉的证据。”齐峰不着腔调地笑着说,语气中只是事后不计的调侃,丝毫听不出埋怨。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你的推理完美无缺,你对城市的见解确实很独到。”古警官一本正经地说。
齐峰在后座躲躲闪闪地换衣服,他对古警官的赞许显得很得意,穿好衣服后四肢舒展躺在座位上。
突然他仿佛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从座位上弹坐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来吧!”
“来什么呀?”古警官一脸诧异。
“给我一记麻醉枪呀!”
“今天你不打自招,就免了!”古警官笑着说。
齐峰对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有些受宠若惊,他独自痴痴地笑了一会儿,无限惬意地躺下来,独自品咂这一份美妙的感觉,不一会儿便悠悠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