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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英雄迟暮
“她在利用魔法偷鸡？”高进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现在这个世界，在一个正规的大赌场里偷鸡都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地球上的赌场里面，会有极其专业的摄像设备监视每一个可疑的对象。而在这个魔法的世界里为了防止有人用魔法作弊（虽然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少之又少，珍稀的程度绝不会比地球上的大熊猫差多少），每一个相当规模的正规赌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赌场的范围内——禁魔！
一个能对抗赌场规模的禁魔魔法阵的女人……
“我……不清楚。”
听师傅提到魔法，林肯的神色微微一黯。
但也只是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我想那不太可能，诺德拉赌场的禁魔措施相当严格，根据我事先得到的情报——即便是圣阶强者进入到诺德拉赌场里也没有多少可能用魔法偷鸡而不被发现。”
魔法，始终是他心中的痛处。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也曾经尝试过练习斗气和魔法，但是结果无疑都是让人失望的，他的体质根本就无法与那些魔法初级典籍之中提到的魔法元素有半点感觉。
相反倒是身体越来越坏的赌神高进倒是对魔法元素有一丝轻微的感觉，不过那也只是一点点说不清的感觉而已，除了让瘫痪在床的赌神多了一点寄托之外，再无半点用处——即便是想施展出一个魔法学徒标志性的小火球都是望不可及的奢望。
两个人在谈到魔法的时候总会相视苦笑——两人在地球上都是人上人的主，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却是处处受制……
“以后注意点这个女孩，最好不要与她为敌。”一代赌神在谈到魔法的时候也只能是无奈地苦笑——这已经超出了他所精通的领域！
“嗯，我会注意的。”林肯点了点头，即便是高进不说，他也不会再去碰这个妖魅女——一个赌徒的基本原则就是不熟悉的人和场子决不去碰，林肯在这方面向来做的很好，顿了一顿之后林肯才继续道：“师傅，我手上现在已经积攒了五千金币左右，三天时间，我就能凑齐请光明教廷帝都大主教的钱来！”
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高进的眼角却微微地一皱，随即就像做出了什么一直在困扰他的决定一样，神色之间陡然轻松了起来。
“我想……有的时候放弃也可以算得上一种勇气吧……”
高进轻声叹气道，半晌，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以后不要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以后不要在这上面浪费精力了。”
“师傅……”林肯的眼神立刻变了，声音也急促了起来。
高进的声音虽然依然平静，但是林肯却已经在他那平静的声音之中听出了无比的失落和无奈。
英雄垂暮，虎落平阳！
这对于一直都把师傅视为神一般存在的林肯来说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
赌神！
一代赌神高进，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始终代表着智慧和勇气的一代赌神高进，居然会有如此落寞的时候？！
难道一生传奇的赌神，居然会是一个如此悲凉的落幕英雄？
高进并没有让林肯把话说完，在他刚刚喊出师傅这两个字的时候高进的手就已经止住了他的话头，温和地在林肯的肩头抚住，高进的声音很是平和：“我想，是时候跟你真正地谈一谈了……
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我老了，真的老了，人生该经历的事情我已经都经历过了。
我曾经站在世人都难以相信的位置上，我曾经拥有我自己都无法计算的财富，而我的妻子儿女也正因为这些离我而去！
这些东西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幸福？
没有！一丝都没有！
如果只有这些，我的一生都将生活在悔恨和自责之中。然而，上天毕竟待我不薄，我有了你们——你，和你的三个师兄，还有一***心换命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你们，我的生活才充满了色彩！
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不会活到今天，甚至不会成为你的师傅——在二十年前，我就应该陪的我妻子和孩子去了。
这二十年的时间，是你们给我的，你记住我的话，这二十年的时间是我高进欠你们的债！不过很可惜，这笔债我还不上了，因为……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是人，也许你们早已忘记了这一点，旁人都称呼我赌神，你们也这么认为，可谁还记得，我高进仍旧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抛开我的身份，我和你们，和他们，和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一个人！
我累了，这种感觉在十几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在我的心中滋长了，但是那时候我不能放开，因为我在那个位置上就必须承担我的责任，可是……谁又知道，从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觉得继续像那样活下去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
不过幸好，我不必再承担那个责任了——上天有眼，把我送到了这里，哈哈……
一年前，我还在担心你，那个时候的你，还不成熟，心境还不到，但是现在我放心了，你的成长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虽然，你距离我想象之中的那个人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我已经不用在担心了。
你现在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只待时机成熟，你的成就足以超越我！
而现在的我，只想静静地了此余生……我想休息，也终于能放心地休息了。”
“可是师傅……”林肯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也已经开始哽咽。
“不要再说了！”高进恨铁不成钢地把手从林肯的肩头抽了回去，怒道：“我高进一生只有流血流汗的弟子，绝没有流眼泪的徒弟！
或者，你认为我这个赌神已经落魄到了离开你这个混小子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如果你这么想，就趁早给我滚蛋！我高进英雄一世，就算是死，也不需要别人不值钱的怜悯！”
“师傅……”林肯一把拉住高进的衣袖，硬生生地收回了一直在眼眶之中打转的眼泪，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在这件事上再费心力！”
高进这才欣慰地帮他把肩头上沾染的一丝灰尘拂去，温声道：“小林，不是为师逼你，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走的一条路，躲也躲不掉，你必须要依靠你自己的力量走过去，谁也帮不了你。
你对我的孝心，我已经很清楚了，我很高兴也很欣慰能收你这样一个徒弟，我高进毕竟没有看错人！
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现在正是你最关键的时间，如果因为我而阻住了你前进的步伐，我心里的歉疚让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我不会逼你离开我，只是我的身体……顺其自然吧！”
林肯此刻却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只是放在腰际的双拳却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了起来，对于师傅的要求，他总会尽所有的能力去达到，但是这一次……他不能！
“从今天开始，我自己的路，靠我自己去走，师傅的路……”林肯心底暗自咬牙发誓：“我也要扶着他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