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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抉择(一)

戌时初刻,坤宁宫。

“大王到。”随着值班侍卫的禀报声高声响起,郑怀吾大步穿过宫门,向大殿走去。

来到殿内,他向太后躬身施礼,说道:“孩儿参见母后。”

“王儿不必多礼。”

“谢母后。”

太后笑吟吟看着郑怀吾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下,问道:“王儿,今日都有些什么新鲜事说给母后听?”

郑怀吾微笑道:“母后,孩儿今日在救济流民时发现了一个能人。”

“哦?这人都有些什么本事?”

“这人相马之术高超,养马、训马的本事也同样不凡,孩儿与他一番谈论,收获颇多啊。”

“呵呵,王儿莫非是想启用这人,让这人为我晋国做事?嗯,不错,我的王儿已经开始学着识人、用人了。”

“呵呵,谢母后夸奖,孩儿还真有这想法。这人禀性高洁,不光自己有本事,而且还将城西同仁坊那一带的流民组织了起来,大家互相帮衬着,日子虽然清苦,也还过得下去,不像其他地方都是各顾各的,乱糟糟地显得没有章法。只是孩儿和这人提了一下,这人并不愿意入朝为官。”

“是吗,那倒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不过孩儿给了他一笔钱。”

“王儿给他钱做什么?”

“也没什么,孩儿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人相马、养马、训马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就让他留意城东马坊,若是见到那千里良驹就把它买下来,先带到他那训养着,等过段日子孩儿过去一趟,要是他真的找到了,孩儿就把马牵回宫中给母后看看。”

“成啊,听你这样一说,母后也起了好奇的心思。母后这就等着,看看这人挑的千里良驹与宫中的有什么不同。”

二人一说一答,时间慢慢就过去了。郑怀吾看看时辰已不早,起身告辞,“母后,天色已晚,您歇着吧,孩儿回去了。”

太后含笑点头答应。看着郑怀吾离去的身影,她深感慰藉:这孩子,自从那次出宫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往常三、五日见不到人影,如今每日戌时一到就会来给自己请安,看来准许他出宫还真是做对了。

郑怀吾变了吗?不错,郑怀吾真变了。第一次出宫遇到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回来后他一改先前的作风,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而每日戌时去坤宁宫给太后请安,就是他转变的第一项。

每日五更一到,他就带着伯俅准时上朝,在自己的座位旁安置了一张矮榻,让伯俅坐在那与自己一同听政。一开始,众臣都觉得他这样做不妥,纷纷上书劝谏,郑怀吾也不解释,依然故我。

渐渐的,众臣发现自从伯俅与大王一起上朝后,大王听政的态度就变得很专注,不再左顾右盼,散漫随意,偶尔,大王还会对一些问题说出精辟的见解,众臣欣喜之余,便把大王的转变归功于伯俅,认为大王专心听政是要在伯俅面前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对伯俅上朝也不再有异议。

书房学习,他的态度同样也变了,不仅从不缺席,听课时也变得专心致志。钟诩、赵庞欣慰之余,教得更加认真,这使得郑怀吾对于这些国学文化的精髓有了更深的领悟,同时,他又把这些领悟悉心教授给伯俅。

当然,对于练功习武,他也从没有拉下,相反,他练得更勤了。习武至今,他的个头比起同龄人来高了近大半个头,力量也有了长足的增长,与王宫中一般的侍卫比起来丝毫不弱。遗憾的是,赵庞除了教给他一套基本拳术外,其余招式一概不教,基本拳术只是一些基本的招式,花大力气去练习也只是将基本功练得扎实一些,郑怀吾没有办法,只得将在现代学过的自由搏击的招式融合到基本拳术中,倒也创出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拳术。这套拳术,他也传给了伯俅。

郑怀吾还给自己和伯俅做了一套负重装备,这套装备由一件皮甲,一双护臂和一对护腿组成,内装金片,平常时穿戴在身上,倒也取得了很好的锻炼效果。

郑怀吾的这一系列转变使太后、钟诩等人欣喜莫名。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大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可郑怀吾对此只字不提,这让他们更加好奇。在从伯俅、张禹他们那了解了出宫时所遇到的事情后,他们一致将郑怀吾的转变归功于那次出宫。

虽然郑怀吾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这两天仍然会出宫,一天在城中走走看看,另一天去翠月坊与那的头牌箫月儿在一起抚琴弄曲、谈诗论画。不过他们已完全不在意了,出宫算什么,既然出宫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能让大王变得成熟,知道身上的责任,那就由他去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距离郑怀吾第一次出宫,转眼就过去了一年零八个月。这段时间,在郑怀吾和众臣的共同努力下,晋国的朝政渐渐稳定下来,尽管秦国源源不断地向边境增兵,依然动摇不了晋国国内安定的局势。

当众人都对郑怀吾的转变习以为常,并沉浸在那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君贤臣忠的喜悦中时,七月十五这一天,护卫郑怀吾出宫的张禹、赵承二人在酉时三刻时分急匆匆地跑到坤宁宫,一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禀报道:“太后,臣等万死,大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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