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到，晚上晚点发三章
－－－－－－－－－－－－－－－－－－－－－－－－－－－－－－－－－－－－－－－－－－－－－－－－－－－－－－－－
“即将爆破突入，二组准备。”小组频道里响起莫向凡的声音。
“哟嗬，小杂种醒啦？”一个看起来极其凶恶的光头扭过头来，狞笑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抓住烂骨头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来来来，和你老妈道个别。”
“倒数开始！三！”
三斤姨光溜溜的躺在两个火堆的中央，双眼无神的看着烂骨头，一只大腿和两条手臂都不见了踪影，胸口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洞，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三斤姨！”烂骨头剧烈的挣扎起来，光头反手就是一耳光：“小杂种还有力气啊！该你下锅了。”
“二！”
火堆四周的人都哄笑起来。
“小孩炖蘑菇！味道香啊！”
“一！”
四块粘性塑胶炸弹同时爆炸，发出一声低沉的爆炸声，烟尘四处扩散，火堆旁的人都被这一声爆炸声吓住，目瞪口呆的看着从烟尘中迅速冲入的莫向凡小队。
“你们他妈的是谁？”离门最近的一个家伙懵懵懂懂的站起来张开双手，“你们。。。。”
莫向凡狠狠一枪托砸在这个拦路的家伙脸上，后者惨叫一声，抱着脸就地蹲了下去，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手指缝里渗出，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塔塔”声。
火堆边一个大汉似乎反应了过来，伸手抓起身边的武器。还没等到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一声巨大的枪声响起，这个妄图开枪反抗的家伙脑袋如同安上了炸弹一样，嘭的一声炸开，红的白的洒了周围人一身，无头的尸体一面向上飚射着血柱，一面缓缓的倒了下去。
旁边的人被脑浆和鲜血洒了一身，抖抖索索的用一种变了形的声音尖叫起来。
这一枪同时也威慑了所有的人，他们同时举起手来，用一种畏惧的眼光看着最后冲进来的长枪男人。
烂骨头脱离了光头的大手，跌倒在尘埃中，他挣扎着向三斤姨爬过去，口中不住的呼喊：“三斤姨！三斤姨！”
“安全。”莫向凡五人全部聚齐，呈一个半圆形站在所有人面前，锐利的眼神让所有心怀不轨的人感到畏惧。
“所有人到火堆左边去。双手抱头蹲下。”猴子提着手枪杀气凛凛，对着一个辨别不清左右的家伙破口大骂道，“你妈的！走反了！”
所有人都畏缩的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两名冲锋手迅速上前用枪口指着这群丧失了勇气的家伙，一面踢开地上胡乱摆放的武器。
烂骨头已经爬到了三斤姨的身边，跪在地上虚弱的摇晃着可怜女人的身体：“三斤姨！三斤姨！”
“那是什么？”莫向凡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到了独腿的可怜女人和已经快要发疯的烂骨头身上，看得出来这个小孩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给他点吃的。”
三斤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即使是在火堆旁边，她的身体也逐渐的冷了下去，烂骨头眼睛火辣辣的，泪水已经哭干，流出来的竟然是触目心惊的两行红色。
大胡子有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干肉递给烂骨头，烂骨头连看都没有看肉干一眼，抱着三斤姨近乎疯狂的哭泣。
大胡子扭过头来，对着莫向凡摇了摇头，莫向凡按下通讯按钮，小声的在通话频道里吩咐：“打晕他，不然他会死。”
大胡子根本没有用力，只轻轻的碰了碰烂骨头，后者就昏了过去，看得出来，这个小东西已经耗尽了体力，大胡子抱着这具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想不出来他到底是哪儿来的力气。
“葡萄糖加水，给他灌一些。”莫向凡松了一口气，转向蹲在地上的俘虏，“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猴子在一旁大声吼道：“他妈的！问你们话呢！”
这才有一个声音怯生生的回答：“我们在这里躲暴风雪。”
莫向凡的声音冷得就像外面的暴风雪：“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猴子快步走到火堆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勺子在吊锅里搅了搅，一只煮得发白的手掌赫然出现在眼前，猴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吃人肉！”
咔的一声，俘虏左右的两名冲锋手把枪抬到了肩膀上，莫向凡的脸色阴得如同外面的天空：“你们吃人？”
一个略显得粗犷的声音在俘虏群里响起：“这年头没办法。”
莫向凡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对吃人相当反感，但不代表他不讲道理，在这种冰封期艰难存活的人来讲，吃一两具尸体并非什么恶事，说到底，莫向凡还有些同情这些迫不得已吃尸体的人。
莫向凡并不知道火堆间的那个女人在刚才还是活人，在看到烂骨头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死了母亲的小孩在哭泣，过去就算接触到猎头部落，也是直接杀人风干，他完全没想到人性会恶到这种程度。
挥了挥手，莫向凡正想叫两名战士退下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在火堆边响起：“他们杀了我妹妹！他们杀了瘸叔！他们杀了三斤姨！”
这个声音如同九幽厉鬼一样，满是仇恨，用撕心裂肺来形容这声喊叫一点也不为过。莫向凡秫然回头，看到烂骨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大胡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大胡子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小孩复苏的，他手中的葡萄糖水只灌了半碗下去，甚至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孩一步一步向俘虏走过去，火堆映照在这个小孩的眼睛里，像是眸子在燃烧。
“他们毁了我们的家，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他们吃了我的家人！”烂骨头从那具无头的尸体边走过，一步一个血脚印，如同地狱爬出的复仇使者。
莫向凡猛然转头，似乎也有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真的吗？”
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如同勾魂的阴风，所有的俘虏一齐打了个冷颤，猴子抽了抽鼻子，快速的冲进一个房间，然后又冲进另一个房间，在一连跑了四个房间后他停下了脚步，转头咆哮道：“里面全是蘑菇！”
如果硬生生的把人杀掉当粮食，那是畜生，如果在有粮食的情况下吃人，那是畜生都不如！莫向凡冷厉的嘿了一声，抽出.44手枪，走到俘虏面前，指着其中的一个俘虏问道：“回答我，一加一等于几？”
俘虏战战兢兢的回答：“二吧。”
嘭！枪响了，俘虏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倒了下去，鲜血溅了身边的人一脸。莫向凡吹了吹枪口，冷漠的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然后枪口又转向了另外一个俘虏：“回答我，一加一等于几？”
那个俘虏惊恐的回答：“三，三。“
嘭！枪声又响了，俘虏死命的扼住自己的喉咙，想要把那个巨大的窟窿堵上，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数的血泡在喉咙里翻滚，惨叫都已不行，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
莫向凡继续冷漠的说：“你答错了。”
枪口指向另外一个俘虏，还没等到莫向凡发问，那个俘虏就惊恐的大叫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的头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这次的俘虏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扑翻在地。
莫向凡冷笑着说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太没用了。”
莫向凡用枪点了点旁边的俘虏：“你来说，一加一等于几？”
没想到这个俘虏颇有些硬气，梗着脖子怒视着莫向凡：“你反正都要杀我，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些问题？”
“为什么？”莫向凡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抓住那个俘虏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拖到三斤姨的尸体面前，咆哮着说：“你们反正都拿到了粮食，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你们反正都要吃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们？”
那个俘虏喃喃的说不出话来，莫向凡根本不想多讲，从背后把他一枪放倒在三斤姨尸体前，这才狞笑着转过身来，用枪指着下一个倒霉鬼，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说，一加一等于几？”
那个俘虏疯狂的大叫道：“所有人都在吃人！谁没有吃过人？你，你，还是你？少他妈的给老子装清高！那个叫着杀了你全家的小杂种！你难道没吃过人！”
除了莫向凡，所有的小队成员都低下了头去，在过去还是部落猎手的时候，冰封期里他们或多或少也有过吃人的经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吃的是敌人的尸体，而且是预先风干的。
莫向凡没心情和这个俘虏解释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区别，也没心情告诉他为了生存吃尸体和在有粮食的情况下嗜好人肉应该区别对待，更没心情告诉他虐杀吃人已经脱离的人类的范畴。他只是冷漠的举起枪，瞄准。
一条小小的身影猛然蹿了上去，疯狂的抓住这个俘虏又抓又踢：“我没吃人！我没吃人！我和妹妹都没吃人！”
烂骨头所有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被勾起，他和妹妹在工人房里被封闭的三十多天里，是靠着母亲的尸体活下去的。
饿啊！那时候好饿啊！人小力弱的自己和妹妹根本搬不动门口的石头，空空的胃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神经，妹妹的哭叫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饿啊！但面前是母亲的尸体，烂骨头和妹妹啃光了家里唯一的几个苦萝卜也不愿意动母亲。
那是母亲！那是生他的人养他的人！那是一边抱着他哭，一边往他嘴里塞苦萝卜的母亲！那是在遭受了鼠群的袭击，还拼命跑回来堵门的母亲！
但是。。。。。。饿啊！
饥饿让人神志不清，饥饿让人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第几天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烂骨头啃下了第一块尸肉。
他不愿回忆那些日子是怎么过去的，关于那些日子的所有记忆全都沉没下去，只会偶然在梦境里出现，让他极其痛苦的哭泣。
“我没吃人！”烂骨头拼尽全力的喊出了最后一声，一口咬在那个俘虏脖子上，剧烈的疼痛让俘虏忘了身在何处，恶狠狠的一把将烂骨头推翻在地，站起来咆哮道：“小杂。。。”
他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大胡子的5.8毫米口径机枪弹，莫向凡的.44手枪弹和一束振动波同时在他身上发威，他的身体如同腐败的尸体一样，鼓胀开来，然后爆裂，洒下一地血肉。
“全都杀了。”莫向凡意兴阑珊的吩咐说，弯腰抱起昏迷过去的烂骨头，向火堆走去。
在他身后，密集的枪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演奏着一曲末世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