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独一个人坐在会场角落的地板,每一个人都在忙东忙西的为今天的婚礼做准备,没有一个人看着他,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边缘人,一点也不重要。
梁诗卉的员工用手肘推推她,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席独,他霸占的角落是他们拿来摆今天酒水的地方。而席独连问都没有问,就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一副我将醉日今朝的感觉,看起来随时可能发酒疯。像是大跳脱衣舞,或是当众哭泣之类之类,无法用言语解释的行为都将在一会儿表现出来。
“梁姐,他该怎么办?”员工之一的小女生收了一瓶又一瓶的空酒瓶,量是够他喝的,怕就怕在他等会儿发起酒疯来麻烦就大了。
梁诗卉瞥了眼地上那一摊烂泥,“我看就把他丢出去好了。”看着倒了一地的玻璃酒瓶,“给他个几瓶带走。”反正他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现在裘裘也找到了,他就不用留下来当人质了。
她找了其他几个人将席独左右架了起来,往饭店后门边一带,一个使劲就往外丢了出去。
“哦,好疼!”席独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揉着自己的腰,刚刚他们给他这么一摔,就这么给扭到了。偏偏没有人愿意理他,一个个回饭店去了,地上还留下几瓶酒给他喝。“算了,算了,至少我还有酒!”
席独将酒瓶的上端往旁边的墙壁上一敲,打碎了瓶盖。然后手用力一摇,一手握着刚才喝光的酒瓶,动作熟练的做换瓶的动作。
一口气干了这瓶红酒,他将酒瓶随手一扔,破碎的酒瓶发出清脆的声音。突然,眼泪就这样无预警的掉了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伤。泪,再也听不下来。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何红已经死了的可能性。他总是努力说服自己,何红没有事,她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回不了家。也或许她像是电影当中失了记忆的人,忘了自己是谁,连带的也忘了他,所以才迟迟不回家。
何红死了!何红死了!那个叫做卢汉生的男人是这么说的。他看着他的眼神坚定,他是和他说真的。何红是真的死了,对吧?是吧?
席独眼神迷茫的看着天空,天是黑的,他的心也黑了。黑茫茫的过了十来年,或许是时候把何红忘了,对吧?他无声的问着自己。
双眼一闭上,席独就可以听见何红的笑声。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为什么明明消失多年的人,她的笑容和笑声在记忆中还是这样的鲜明,仿佛不曾离去过。就好像她依旧是他手里的宝贝,不像现在他摊开手掌心,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带的心也不见了。
犹如行尸走肉,活不如死。
席独在后巷里大声的笑着,笑声有着凄凉,有着悲伤,还有着无限的想念。他想念何红,想念有她的日子,想她成为席独过去每一天生存的动力。
天没有和他一样落泪,但是这天他心里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从此,席独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因为,他——席独深信何红,他至今最爱的人已经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舞台上的幕,他自己替神拉下。没有何红的日子,原来连寄存希冀的希望之心都无法产生。
爱,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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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站在房间门外,一身的红衣红鞋在饭店里看起来很像多年前在这里上吊的女性。
她旁若无人的站在囚禁裘裘的房间门外,一点都不怕人知道她晓得有人被人掠走关在这里。相反的,她还兴致勃勃的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号人物这么有胆识,居然敢绑架商场大亨——吴安雅的独生子。
杜梅倚着房间对面的墙壁,将头靠在窗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这烟味道还算不错,下次可以多买两包,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往她的方向前进。
李渊戴着几乎可以遮住他整张脸的墨镜,一个人走到裘裘被关的房间的对面,他看了看一身红衣的杜梅,无声的要求她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让他方便进去房间里。
杜梅爽快的让出位子,继续抽着她从楼下申经理口袋里摸出来的烟。味道,真的还不错!她再看了看包装盒的品牌,是个舶来品吧,她从来没有见过。看来她得请楼下的男人帮她带个几包呢!虽然说叫公司里搞进口的小姐帮忙弄几包进来就可以了。然而,要是被那个女人知道,她肯定会变念到头烂掉。不行,不行,杜梅用力的摇摇头,等会儿有空,她一定要去跟楼下那个申经理讨讨交情,以后就可以从他那买烟就行了。
女人依靠着墙,站在窗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
远远地她看到她们家的阿强走向她,手里拿了一只她特别去定做的箱子,这下裘裘可得救了。顺手拈了手上的烟,往窗外丢了出去。
她斜眼看了看裘裘房间对面的房门,无声的示意阿强站在那里,以防这个房间的主人和绑匪是同伙。他出现的时间点太怪了。
不过说真的他好眼熟!他到底是谁?算了,先救人要紧。杜梅不再想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裘裘就出去。
“小鬼,听到我声音了没?”杜梅拍着门大吼,“听到了就叫一下。”把裘裘关起来的门真的很厚,杜梅掂了掂它的大小,门上假装的那个超合金锁她是没法拆了。但是,门她可是很会拆的!
“有!”裘裘开心的大喊,还附上用力拍击大门几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已经待得很烦了!”
“给我...”恩,杜梅看了看门的高度还有锁的位置,“半个小时,应该就可以打开了!你到床上坐好,不要靠近门边。”
“好!”吴裘裘开心的跳离开门边,“我要参加婚礼了,我要参加婚礼了!啦啦啦啦啦!”他哼着自创的小曲,乖乖的坐回床边看他的卡通。
杜梅从她那只箱子拿出了一把锋利的锯刀和一只粉笔,随意的在门上打了个草图,还附上自己的签名在右上角。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请吕翠帮她倒一杯水。“吕翠,你看我画的这副画好看吗?”
“好看,很漂亮。安雅的孩子不就在对面,你这样子会不会动作太慢了。”吕翠衷心的称赞她的大作,她一直觉得奇怪,凭杜梅的艺术天分就算没有成为大家,也可以是小有名气的绘画家,真不懂她好好的绘画家为什么跑去学人家混什么邪门歪道。吕翠忆起当年,这个杜梅居然和安雅说她要去混社会,跟糟糕的是安雅还当真把她托付给在道上的朋友照顾。真是的,好好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她们两个连同自己毁了。
“顺便量量看嘛!.....”杜梅假装自己不知道吕翠又想要说什么,拿起阿强拿来的电锯打算自己动手开闸——拆了顶级饭店的房门。
卡啦喀拉的,她一刀滑进她所画的边缘,她打算在大门的下半部开一个洞好方便吴裘裘从里面爬出来。
电锯发出的嘈杂声音惊动了住在对门的李渊,他试探性的敲了敲门,但是杜梅和吕翠因为电锯所发出的声音而忽略了他敲门的声音,也忽略的他开门的声音。
咚一声,吕翠倒在一旁的地上。杜梅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刚才她觉得眼熟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花瓶正往她的头上砸来。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吴裘裘已经不在房里了。诺大的房里只剩下她和仍旧昏迷不醒的吕翠,而她的左右手阿强却不知去向。
(此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