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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迁徙

费因的属下和盟友都可以用精明能干来形容,因此,很多工作一直是齐头并进地推进着。比如说:

债券兑换现金的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第一笔总计是两万金币的建设资金已经到位。

对新领地百余平方公里的规划也已完成,这片领地的东北部属于费因的核心地区,并在坡地上建起围墙。

由若昂.沙鲁纳斯招来的建筑队,基本上建成了简易码头和核心区中部的一些工坊建筑、临时住房,一个小镇初具雏形。费因抽空与这些建筑队的工头接触,开始用重金收买他们,组建自己的建筑公司。

从佛利岛出发的第一支船队,运载着半数岛民在简易码头登陆。费因在迎接他们的时候,把码头命名暂且为东港。先遣部队中的技术人员带来了足够详细的图纸,他们可以依照图纸定做压榨、打浆、抄纸、熬糖、蒸馏、等各种工序需要的工具器械,师傅们自己也能制作其中一些工具。另一些铁匠、木匠、烧陶匠等匠人,拿到了启动资金之后,终于也开始招收学徒,聘请资深匠师加盟,为费因旗下这些大型铁器工场、木业工场、烧陶工场等搭建框架。所有这些佛利岛的工匠,都经受过标准化生产的熏陶,对比体系之外的同行,自然具有一定的优势,想要进一步提高技术工艺也很快。

船商阿维罗.克里特向费因交付了四艘改装船,杰特的“血刃”号向这些武装商船输送了四名合格的船长,并接收了由沙鲁纳斯勋爵负责采购的一批短弓、弯刀等水手们使用的武器。

粮商保罗全权负责新领地的粮食和日用品供应,价格十分公道,以至于费因过了很久才发现,经保罗承包这些业务之后,他认购那些债券的钱很快又全部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洛安在第一次来到核心区看过之后,以非常文学女青年的情怀,把这座小镇取名水心镇——嗯,虽然只是取个名字,但也算是重要工作之一吧,而且这个名字让费因想起了上辈子认识的一个名叫柳公水心的具有伪娘心态的男子。

在费因的授命下,卡斯特路山庄的父女俩开始对维克堡境内的葡萄种植户们进行资源整合,以相对优厚的条件,与大部分农户签订了订单意向。正值八九月之交,各个农庄的葡萄都开始进入了成熟季节,维格.卡斯特路为扩大原料储备和酿造能力忙得不可开交。其他酒庄自是苦不堪言,有达龙做保护,夜盗者们也不愿接受委托,伯爵府的大管家也不容易见着面,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对付卡斯特路山庄了。这时候,亚蕾莎及时用伶牙俐齿攻进了酿酒商们正准备形成的同盟,开始劝说他们转型并加入费因的生产体系。

凭借“柯林纳达”盗贼团那还算有点儿用的情报网,洛安认真监视所有可能对费因有敌意的行为。

此外,由于新的一批红酒至少要酿制大半年,伯爵纸和雪糖的生产就变得尤为重要。佛利岛目前是费因旗下唯一的种蔗基地,为了保证甘蔗运输航线的安全,杰特率领新调整的第一分舰队增强了巡航护航实力。

耶罗尔的第二分舰队接替杰特的工作,并且进一步扩大了货物的销售范围。

迪宁.玛索吉依照费因在信中的嘱咐,加紧在北陆招募背井离乡的精灵、半精灵游荡者,并把他们编入长弓部队。听说有一位怀有平等博爱之心的半精灵正在南大陆建设半精灵一族的生活乐园,许多半精灵都被骗上了迪宁的船。

比伊恩.玛索吉的第四分舰队轮番在帕拉迪奥的奥普兰、莫雷等沿海城镇招收难民家庭。因为这些城市在海盗和占拜恩大军的威胁下,早已经人心惶惶,再加上维克堡稳定繁荣的形象,在一些人的有心散布之下已经渐入人心,所以比伊恩费力不多,就能招到不少愿意到维克堡发展的难民。

费因自己,则是忙着为筹建新的集团公司整理各种文案。新集团实质上就是一个商业王国,只不过少了一顶王冠,为了纪念上辈子那段令人心潮澎湃的历史,他把集团命名为“七海”。集团下设有卡斯特路山庄、制糖分公司、造纸分公司、朗姆酒分公司、海运分公司、保安分公司、集团发展研究暨统计核查事务所。此外,新设立的木业、铁器、运输物流等产业,或是暂不搭建分公司框架,或是因为有沙鲁纳斯勋爵的介入而保持与“七海集团”的一定距离。

……

把各种任务全部分解派遣之后,费因应没有减轻多少工作。从早到晚,无数大大小小的信息都反馈回到他的卧室兼办公室。虽然费因有先见之明,让达龙的首席弟子路达随第一批岛民来到维克堡,成为他的保镖兼行政助理,但费因的身形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削瘦下来。

这一切都还只是九月份到来之前的成效。不过,费因对每一个人的工作能力都给予充分信任,因为他认为,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和统帅能力,他的伙伴骑兵们绝不会被达龙相中;如果没有足够的责任心和办事能力,那些商人也不会混到今天这种身家。他渐渐习惯了这种劳累,有时候还能和路达一起爬上办公室的房顶,坐在瓦片上吹吹凉爽的海风。

从海湾吹来的风,都带着扑面的湿气和淡淡的咸腥味。费因的办公室是在水心镇的中心位置,是镇上为数不多的石屋之一。视野里尽是昏暗的灯光,建筑工连夜赶建着工坊。因此,很多工人的临时住房都只是用木头搭建。

从屋顶并不能看到看到海,因为海湾在地平线以下,不过,地平线上那些黑黝黝的影子,倒是让费因想起了“未见船身,先见船帆”的典故。

在费因所有的属下中,只有路达展现出了最全面的才能。在佛利岛做了几个月独当一面的最高行政首长后,路达更具有领袖的气质了。不过,费因对驾驭路达这样的下属还是很有信心的——忠诚一方面源于他是达龙的弟子,另一方面则是费因的经营理念令他折服。不过,这样的下属也不能不防上一手。

思考中,不知洛安是何时爬上屋顶来到身边。一股少女的芬芳触动了费因灵敏的嗅觉,他回过神来,看到了一双迷惘的眼睛。

少女迷离失神的样子,最是让男人蠢蠢欲动。

他干咳一声,问:“怎么了?有心事?”

“你又是完全没设防的状态,就算是柯林那种蠢蛋都刺杀你十次八次的。”少女埋怨道。

“我不是还有你们吗?正是因为你们都尽忠职守,我才能够放宽心去思考一些事情。别担心,路达的办公室也在附近,别看他手上有一大堆杂务要处理,但只要有危险人物逼近,他立刻会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出来。他的神经和达龙一样灵敏。”

当然,建立内务机构来监视手下这些要员,似乎也开始变得有必要了。不过,这个内务机构不能让伙伴骑兵之中的任何一个来插足,连达龙也不行。

看着洛安水波盈盈的眼眸,他笑着说:“怎么,你担心那些魔法师?放心吧,除非他们能再弄出一次天变,不然他们也就是被长弓手远距离射杀的命了。”

“我是担心,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被支开,你就危险了,比方说,那些擅于操控死人的巫妖……”说到这里,洛安似乎因为想起了可怕的事而哆嗦了一下,“费因,你还是多花些时间来修炼魔法吧!天变让我没法修炼魔法,这我认了,但是你不能放弃!”

她站起来望向四周那些只起到一半的房子,说道:“也许是我太蠢笨吧,可是我一直看不透你现在的行为。”

至少从雇佣关系上,洛安是费因的一名忠实员工。这个经济体未来的走向如何,能否顺利解决沉重的债务负担,这是洛安所关心和忧心的。

“来,坐到我身边,我慢慢向你解释。”费因说着,轻轻把洛安拉近,“我问你,‘盟约之红’是不是世上第一美酒?雪糖是不是最好的糖,伯爵纸是不是最好的纸张?”

“没错!它们都是从你手中创造出来的,都是最好的。”

“不对,它们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晶。它们的生存,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存。我们虽然有那么好的产品,却不能把他们卖到其他地方去,我们没有自己的一张销售网,负责贩售的商人,可以把合同里的价格压到很低。对此你会不会感到很遗憾?你会不会担心,如果有一天别的商人也能够生产出这些产品,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必须尽量扩大生产规模,种植更多甘蔗,收购更多葡萄,然后把它们加工成产品销往各地。雪糖、糖果、伯爵纸、朗姆酒,这些产品的价格都要降下来,进入寻常百姓的家中。伯爵纸的用量有限,但是甘蔗渣还能生产低档的生活用纸,让穷人们也用得起。”

这不能不说是费因的一项崇高理想,因为他实在太厌恶如厕时用的那些树叶、木签;即便有钱人家用的厕纸,那也是用树皮、绳头造出来的硬纸。自从费因用甘蔗渣少量生产软式厕纸给自己和近臣们使用之后,他就以改造人世间如厕方式为己任。

“另外,新的铁器、木器、陶器作坊,新的商船和战船,仅靠佛利岛的销售所得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所以我必须借钱,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发展自己。现在,你明白了吗?”

洛安点点头,呼吸声开始变得粗重。

完蛋了!这小丫头再度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理念而燃起爱慕之意,问题是自己手上百业待兴,哪有那个精神为未来散播爱的种子。难道黑暗精灵们只爱强者的心态是与生俱来的遗传基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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