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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美人鱼

张红樱作为女朋友拥有了很多特权。女朋友的特权之一就是怀疑一切。

比如说现在,她就有权利盘问云飞,刚才在跟谁说话。女警官的问话都比较直接,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盯得你浑身不自在。张红樱面对云飞的随口敷衍,直接喝令嫌疑犯“靠墙站好,三十分钟不准说话!”

云少为了避免张红樱的更为细致更为深入的盘问,乖乖照办,去墙角面壁了。

受了委屈的小狗兰兰,很是得意地接受了张红樱的工作指派:云飞敢回头你就咬他屁股!

张楚楠很是遗憾地看着这一切,对于姐姐的做法终于忍无可忍,他爆发了——换了运动装出去打球去了。

张红樱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未显示,令人疑惑。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细腻很甜美很有诱惑力。

电话是Cinderella打来的,看起来兰兰叛变得非常彻底,张红樱的电话号码兰兰都想办法查到了。Cinderella说的话不多,大意是:我是云少的干姐姐,就是刚才跟云少在电脑上聊天的那位,他答应今天上午带你来见我的,不知道你们现在动身了没有。具体的情况,云少还会跟你解释的。

面对这种开门见山甚至有些硬派的邀请,张红樱有点儿不知所措了。Cinderella突然问她使用的是什么化妆品,张红樱放开了,跟她热情地讨论这个问题。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云飞不得不佩服Cinderella,看看人家才是做生意的高手,随便两三句话就让你对她从陌生变为熟稔。他对张红樱说:“我下去检查一下车子,你等会儿下来吧,我带你去见姐姐。”红缨点点头,算是取消了他的惩罚。

为了表示善意,云飞虚伪地抱起了兰兰。——小狗要比人好哄,哄好兰兰就是哄好了红缨,云飞现在觉悟了。

昨天晚上云飞出去的时候,张红樱悄悄去商场买了一些衣服、化妆品和日用品,带回了云飞的宿舍,今天正好用上。张红樱化了淡妆,换了一件浅蓝的衬衣白色的裙子,一双凉皮鞋,一顶镶黑丝边的小圆草帽。

张红樱上了副驾驶座,云飞情不自禁地去搂她的小蛮腰。张红樱咯咯笑着,亲了他一下,说了句“不影响你开车”,又跳下车车,去后面跟兰兰一起坐。

云飞郁闷,找个交警做女朋友就这点麻烦,开车的时候连胡思乱想都不行,又不能告诉她这辆车的秘密。

红缨有点儿紧张,手摸着兰兰的头,有时候就不知不觉下手重了些掐着兰兰的脖子了,兰兰不怕疼但是对她有些不满了。

突然冒出个姐姐来,张红樱对云飞的兴趣愈发的浓厚。哼,老是骗人,之前还说他是个孤儿呢,早晚有一天把他嘴里的牙齿一颗颗掰下来。这个姐姐似乎挺好相处的,不知道见了面会不会问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的问题。刚才就是这样子,连防晒油的品牌,每次用多少都问得一清二楚。

“云飞,你姐姐是不是推销化妆品的啊?”红缨身子前倾,问道。

正带着墨镜看电影的云飞吓了一跳,扭头问:“什么?”

“你别回头,太危险了。你停下车,我还是坐前面来,我们说说话。”张红樱看看路上没什么车,要云飞靠边停车,自己坐到前面去了。

“你姐姐问我一大堆化妆品的问题啊。”她把云飞的墨镜摘下来,自己带上看了看,“恩,这墨镜不错,视力很清晰,难怪你经常带。”

云飞变戏法似的,又掏出副一模一样的墨镜来自己带上:“这墨镜就是我姐姐给的,她做生意的,什么都做,婴儿奶嘴都卖呢,回头你顺便买几个咱们有备无患。”

“去你的,谁跟你生孩子,还早呢。”红缨嘻嘻笑着,打了他一拳。

“诶呀,好痛。”云飞故意叫着,“她跟你聊化妆品啊?其实她是卖导弹的,应该跟你谈谈导弹。”

红缨知道他在开玩笑,问其他的问题了:这个干姐姐是哪里人?怎么会起个英文名字?怎么认识的?她现在在哪儿呢?结婚了没有?对你好不好?

云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红缨再过两个月就满二十三了,可是她的好奇心一上来就跟个三岁的小妞妞一样,固执地缠着你问个没完。

有些事情该让张红樱知道一点了,编个故事半真半假的。他问红缨:“我拣一些好听的编给你听好不好。咱俩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编个故事吧,这样呢你知道了很多事,又保持着新鲜感。”

红缨点点头,又皱皱眉头摇摇头:“不能一次说完嘛?”

“太长了啊,我怕你会睡着,有些事情你慢慢就知道了。”

然后,云飞就开始编故事:Cinderella翻译成中文呢,就是“灰姑娘”。其实她是海里的人鱼公主。当初我在部队里当兵的时候,认了两个哥哥他们经常带我去海边玩。有一天夜里,我大哥偷偷溜出去约会,我悄悄跟出去就看见了那个人鱼公主,结果呢,那个人鱼公主发现了我在后面偷偷跟着,就把我救了出来。后来呢,我就跟她认识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到了。”云飞看了看一脸痴迷的张红樱,实在不忍心欺骗小妹妹了,中断了故事。

“什么嘛,才开头就不讲了,太监。”张红樱很扫兴,把头从他肩膀上挪开。

“哎,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爱听这么俗套的故事。”云飞耸耸肩膀。

凯龙驶下了高速公路,自动靠边停了下来。云飞把车窗摇下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怎么停车了?”

“休息一下。”

“你真的当过兵吗?怎么没听说啊?哪个部队啊?特种兵吗?”红樱拿了瓶饮料喝了两口,她对兵哥哥有好感。

“特殊部队,不是特种兵。特殊部队啊,当然不能到处去说了。这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真的呢,我骗你做什么啊,你瞧瞧,我右臂上还有文身呢?”

“骗人,根本没有。”她把云飞右臂的短袖卷起来。

“特殊部队不是特种部队,那个文身你肉眼看不到的,你等等。”云飞稍一运气,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来,果然有个若隐若现的印记。

“这好象,晕了,怎么看着象霸天虎的标志。”

“什么什么老虎?”云飞疑惑了,这明明是天旋联队印记,哪里象老虎了。

“霸天虎,变形金刚里面的啊,你小时侯没看过动画片啊?”

云飞笑笑,没说话,他十岁就被带走了,哪有机会看动画片。

“老是骗人,什么都不告诉我,哼。我给你盖个老虎章。”红樱张开小嘴冲着印记狠狠咬下去。

云飞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侧过身来用左手捏着她的下颌:“哎呀,虎妞,我怕了你了。好老婆,松嘴啊,出血了你看。”

红樱张开嘴,仔细看了看:“哪有血?你又骗我。”双手在他手上乱打。

闹了一会,张红樱幽幽地说:“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秘密,从来都不跟我说真话。”眼里就有了泪光。

云飞看着前方,神情肃穆:“有很多秘密,需要用生命去保守的;有一些情感,需要用一生守护的。”然后转过来,捧着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抹去泪痕,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就是我最大的秘密。”

“嘤咛”一声,张红缨扑进他的怀里,云飞低下头,大舌头贪婪地舔着她的嘴唇。两个人抱成一团。

兰兰在后面汪汪狂叫,暴躁地跳来跃去的。

张红缨挣扎着坐起来:“恶心,口红都被你吃掉了。”拿出小圆镜补妆。

云飞看看后视镜里的兰兰,皱了皱眉头,继续开车。

度假村那个小停车场。

云飞靠在车身上,双手抱肩,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张红缨围着那个螃蟹雕象转了两圈,上下比画着大小:“喂,这个是不是当年咬你的螃蟹的放大版啊,你看这钳子真大。你姐姐把这个雕象放在这里,是要警告你吧——偷窥可不是好习惯。”

“你还真能联想。那是Cinderella的守护星座。敏感多情的巨蟹座是母性的象征,双臂环绕着胸前,表现母亲护卫子女的天性。”

“那,你的守护星座是什么?”

“我的?狮子座。”

一辆电瓶车开过来,这回的服务生穿着藏青色的短袖衫。云飞拉着红缨的手上了车。

电瓶车经过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云飞纳闷了。服务生解释说:“BOSS说了张小姐不需要鉴权了。她说女人他信得过。”然后又对云飞抱歉地笑了笑:“BOSS还要我原话转达给云少您:那个身份识别机是特意用来折磨云少的。”

云飞听了差点一跟头载倒。红缨悄悄拧他一把:你怎么口碑这么差。

车经过绿荫坊的时候没有停而是直接去了小办公楼,云飞有些怅然若失,Sara知道他今天来吗?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做一些可口的甜点心?

“看什么呢?”正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张红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草坪上的蝴蝶。”

张红缨也戴上墨镜,视力很清晰,却并没有看见蝴蝶。其实,蝴蝶在云少心里飞舞呢。

Cinderella今天并没有去绿荫坊,她也是想避开Sara。这个表妹的事情比较棘手,似乎打算咬定云飞不放手了。灰姑娘把张红缨的事都坦白了,Sara竟然还要竞争,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鬼才相信云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呢。Sara怎么就凭他对婷娜的思念就认定了他是个好男人呢。

她只能认为Sara是年纪尚幼而且跟外界接触少。年轻人总是容易崇拜陌生人的。云少,切,他就是个混混,毛毛糙糙的,跟稳重的方圆比起来差远了。云少进Cinderella的办公室甚至都不知道要先敲门的。

这一次云飞很懂礼貌,没有直接推门而进,而是要秘书带进来的。当者女朋友的面,Cinderella也没有再象以前那样数落他了,相互介绍完之后,很温和地要他们俩坐下,然后从里面的休息室端了一些点心出来。

云飞尝了一口就没再吃了,他已经知道这点心是谁做的了,很尴尬地坐着,随手抓起一枝签字笔在手上玩着。Cinderella戏谑地瞟了他几眼,又去看张红缨。

红缨吃了两块点心,觉得味道不错,又不好意思再吃。她看姐弟俩不说话也不好意思开口,——她不知道Cinderella能通过心灵直接沟通的。

张红缨眼睛瞄了瞄姐姐的短裙,心想:怎么人鱼姐姐没有尾巴呢?回头得问问云飞,他肯定知道。

Cinderella看着红缨的眼睛,脸慢慢红了,忽然就跳上桌子将云飞扑倒,死劲地掐着他的脖子:“你个混蛋,怎么胡说八道的!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云飞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脸都绿了,手在半空中乱舞着。

红缨张大了嘴巴,怎么好好的就翻脸了呢?

兰兰闯了进来,汪汪叫着,眼睛开始发红,又不敢攻击。

云飞把她的手掰开,说:“Cinderella,我真的没乱说啊,红缨你要做证啊。”

做证?做什么证?张红缨莫名其妙,看着他们有些暧mei的姿势大皱眉头。

“人鱼的故事确实是我瞎编的,但是其他问题是她自己乱想的,红缨你说是不。”

Cinderella看了一眼红缨,爬起来。她整理一下衣服,走到桌子旁边,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往桌子上一拍:“当着红缨的面,云飞你签字。”

云飞还没说话,红缨接过来看看,问:“这是什么?”

“红缨以后你要好好管教他,成天到晚胡说八道的,得罪我了赔偿十万美金,这次竟然敢说我,说我……”

“我没说啊,算了,好男不跟恶女斗。”

红缨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姐姐你再写个二十万的罚款。”

“我没说错吧,他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Cinderella得意地说,然后翻出帐本,“我查查他欠我多少钱了。”

云飞愣在那里,怎么说什么都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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