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生在明朝是有极有势力的一群人。
廪生再升级便是贡生,贡生又被称为天子门生,日后的朝中重臣有半数出自国子监。
不过,朝中最有势力的人还不是他们,而是东厂的太监,这些太监虽然品级不高,但却左右朝政。
荆州的夜晚果然与江陵的夜晚截然不同。
在江陵,黑夜中只能听到蛙鸣,嘹亮的声音搀杂着蛐蛐的叫声,一眼望去,黑漆漆的夜空,黑漆漆的江陵县。
农夫干完一天的农活,便早早的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没人大半夜跑出来。
荆州城则大不一样了,灯火辉煌,夜晚的荆州也是热闹非凡,白天不接客的青楼也纷纷点亮红灯笼。
孟喜儿趴在窗棱上望着外面荆州的夜景,整个头也探出去了,昨日晚上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现在看到这样热闹的夜晚,按捺不住。
“公子!咱们出去转转吧,你看这么多灯笼。”孟喜儿说道。
张居正停下笔,看了一眼,道:“八月十五的时候灯笼更多,稀奇古怪的灯笼无所不是,现在这算什么?”
“公子,你怎么知道?你来过吗?”孟喜儿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张居正,对于少爷,孟喜儿这个贴身丫鬟自然再清楚过不,少爷没怎么来过荆州,他怎么会知道呢?
张居正这时想起自己根本没看过荆州的灯会,敷衍道:“自然是听爷爷描述了。”
“噢!”孟喜儿再次将头探出窗外。
张居正看着孟喜儿既惊喜又好奇的眼神,站起身:“我看今天天色还早,咱们便出去转转吧!”
“好耶!”孟喜儿恨不得跳起来,虽然在明朝十九岁的女孩很可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十九岁却是女人最快乐,最美丽,最好奇的年龄段,这个年龄的女孩是很贪玩的。
丁雪此刻正躺在床上,猜测着未婚夫的举动,他们两人再干什么呢?会老老实实的睡觉吗?
梆梆梆,敲门声响起。
丁雪穿上鞋,打开门,张居正与孟喜儿站在门前,“雪儿妹妹,出去玩吗?外面可是灯火辉煌,可比江陵那地方有趣得多。
丁雪俏生生地看了一眼孟喜儿,又看看张居正,思索了片刻:“天已经这么黑了,我看还是不去了。”
“雪儿妹妹,你就去吧。”孟喜儿拉起了丁雪的手。
“那……”丁雪看了一眼张居正,依然没有决定下来。
“丁雪,就一起去吧。”
“好啊。”丁雪立刻答应了下来,刚才是担心张居正不同意,毕竟昨天的事情便是因自己而起。
张虎早就忍耐不住了,虽然他已经三十岁,孩子都十多岁了,但依然玩心不减。
荆州的夜晚是辉煌的,那可不是任何县城可以相比,虽然道路上的行人比白天少了很多,但却让人感觉热闹非凡。
白天,街道两边通常是空荡荡的,但每当夜晚到来,街道两边的小商贩们便摆起自己的摊位,贩卖各种饰品。
明朝虽然不如唐朝兴盛,也没有宋朝繁荣,但明朝却是比较稳定的时代,大唐出现过很多次内乱,大宋更是经常赔款割地,大明虽然频繁的与鞑靼发生战争,但通常都是小规模战争,在大观上,明朝的稳定是任何时代不可比拟的。
孟喜儿不是跑到一旁拿起一只布老虎,就是跳到一个摊位拿起发簪比划。
丁雪却是静静的跟在张居正的身边,俩人的关系微妙,因为如此,两人都刻意避讳着……
“姑娘,买上一只发簪吧,很漂亮的。”小商贩见孟喜儿对发簪爱不释手。
“多少钱?”
“不多,二十枚钱。”商贩说完,孟喜儿连忙将手中的发簪放下,“太贵了。”
“这还贵?姑娘,你看看,这发簪可是香檀木的。”小贩拿起发簪口若悬河的介绍着。
“你就收着吧,我送给你!”张居正掏出二十枚钱抵到商贩手中。“公子,这个发簪这么贵!咱们还是不要了……”孟喜儿嘴里面说着,但已经伸手拿起发簪别在发髻之上。
“喜儿姐姐,你真漂亮!”丁雪说完,看向张居正,期待着自己也获得一件这样的发簪,但张居正却拉着俩人走向其他的地方,丁雪看着孟喜儿头上的发簪十分妒忌。
“站着,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前面出现一个彪悍的妇人正在追赶一个五六岁的少年。
“娘,我错了,别打我!”少年一边跑,一边回头求饶,这妇人实在太胖了,腰堪比水桶,跑起来奇慢无比。
“不打你!不打你,你能成气?让你看家,你就跑出去玩,老娘不打断你腿!”俩人一前一后的跑着,行人纷纷闪避着。
“住手!你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他知道什么?”一个声音喝出了那妇人的追赶,“我教育儿子,你这个外人插什么手?”
张居正几人站起一旁,喝住妇人的是一个身材修长,面貌俊朗的书生。
“小孩子嘛,有哪个不贪玩的?你用不着发这么大火气吧。”那书生说完,少年躲在了他的身后。
“你闪开,你知道什么?他要是不贪玩,家里怎么无缘无故丢了半吊钱?”那妇人说完,少年躲在书生身后,抽泣着,不敢说话。
周围的人听到妇人丢了半吊钱,对书生不满,小孩贪玩,致使家里丢了这么多钱,放谁身上都忍受不了。
书生听到妇人的话,看着那妇人身上的麻布衣服,这半吊钱不知道她要攒多少钱?一年?甚至是两年,三年,若是种地,恐怕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攒上半吊钱,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你家中可是进入了小偷?”
“肯定是了!否则那半吊钱会飞了?”那妇人白了书生一眼。
“既然是丢了钱,为什么不报官?”书生说完,周围的行人纷纷摇头,这人定是富家公子,漫说是丢了半吊钱,就是丢了一两银子也报不得官。
官府,那就是收钱的衙门,他哪会为了你那半吊钱分心?若是丢了头牛,衙门或许会管,但半吊钱那连衙门都进不去。
“报官又能如何?报官能找回我的钱?你闪开,这里没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妇人说完上前推搡着书生。
“你带我去你家,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书生说完,那妇人疑惑的说道:“你能帮我找回来?”
“你不带我去,我怎么帮你找回来?”书生说完,那妇人立刻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油腻的大受抓住了书生,直奔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