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孽？”原本拥有雄浑嗓音的老头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声音颤抖而干涩，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张猥琐丑陋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咳……咳”轻咳了两声老人掩饰了一下自己早就被发现的尴尬“总是被人称为仙人、大神，被叫妖孽还倒是第一次，小子……”伸出一只干枯的跟石桌旁边的枯骨有的一比的手指，指点着段风“既然能看到我，你……不错，不错。”
“仙人？扯！你有这样的仙人吗？你到底是谁？我这是在哪？是你搞的鬼？”老头虽然样子丑陋可怖，却倒背这双手，挺起胸膛极力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这样子实在让人提不起任何好感，段风甚至想，如果将老头放到他前世所客串的所有电影中，这种外形基本是演坏蛋都不需要化妆的。
自己一番话问的飞快，又四下打量着周围，这里云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实景，却有好似一片雨林，一切似真似幻有些捉摸不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刚才的洞穴，而突然出现的这个老头也实在古怪。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感觉一阵眩晕接着晕了过去，可现在脑袋却清醒的很，让他实在分不清这到底是个梦，还是现实。不过他坚信这里的一切绝对跟眼前这个老头有关。
老头却不答话，而是鬼魅般地欺到段风身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着段风打量，边看口中边“啧啧”称奇，“果然、果然”地嘟囔个不停。
在他刚刚动作的时候，段风的大脑中就已经做出了“回避”的指令，可惜他的身体却没有将这个指令执行，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任凭老头如同研究一尊古董般地研究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子不仅动作鬼魅，更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自己不能行动。段风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子确实不简单。不过看起来他只是对自己好奇而不是想把自己解剖了当小白鼠。
听他问起，老头抬起头，此时他正蹲在段风的身前，似乎在看他的腿，如果从老头子背面看去，那动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猥琐。
“我？我不是人。”随口答道，老头继续绕着段风仔细的看，时而摸摸头顶，时而拔拔眼皮。
“呃……”自己受制于人，段风也不再敢出言不逊，可在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惧怕的感觉，这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这种感觉说起来很玄妙，就好像自己养的猛犬，外形看起来再可怕，可对于主人来讲，却没有威胁。
“你是……鬼？”
“什么是鬼？”
“就是……人死后的灵魂，不肯去他该去的地方……”
“哦，我不是那玩意儿。”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
“那你就究竟是什么？别拿仙人说事儿。”
“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不过你当我是仙人就好了。”
“那……这里是哪？”段风大感头疼，顿觉两人已经无法沟通。索性换个话题。
“在我肚子里。”
“你……”段风一时气结，这都什么跟什么?正当老头的胡言乱语让他垂头丧气之际，老头似乎已经做完了他的工作，抄着双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站在对面冲着段风微微点头，笑容可掬，神色中透着满意。而那种禁制也随之消失，身体的控制权又交到段风的手里。
“元力不错，呵呵。”没等段风说话，老头先乐呵呵地称赞了一声。
“火土双系，能不好吗？”老头颠三倒四，段风对他头疼又无奈，口气不由的有些冷淡。
“双系？哼！”老头冷笑一声“这圣灵大陆双系元力的多了去了，有几个能入得我眼？异人之魂所造就的双系元力，你可是这千百年来的第一个，否则怎么可能见得到我？”
“什么！？”段风大惊，这“异人之魂”虽然没有说中，却也差之不远，这个自己最大的秘密，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看着他冷漠又神秘的笑容，段风心下肃然起敬，这个老头……难道真是什么仙人？
“先破而后立，你小子确实走运。”
“破立？什么意思？”段风不解，口气缓和了一些，虽然心中疑惑万千，可老头的思维似乎有异常人，段风索性顺着他的话来说，总会让自己明白的。
老头却没有回答段风的话，而是说：“木碗盛铁水的后果是什么？”
“木碗怎么可能盛的住铁水？”
“那是自然，你所修之器已然是死器，如若换了别人定然此生被废，哪怕是双系元力也不例外，可你不同，俗世之器定然承受不住你这异人之魂所生的元力。你且看看，你那生器还能用否？”说着，老头伸出手指轻轻地在空中画着圈，一圈又一圈。
段风望着他的手指，心神顿时恍惚，一瞬，眼前画面顿时变换，大睁着双眼的段风仿佛能听见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这里，可不就是那个地洞吗！？那么……自己刚才所处的那个白雾缭绕的空间又是哪里呢？
万千的疑问几乎让段风的大脑当机。如果一个人暂时解不开的疑惑实在太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它们不做理会，着眼于自己暂时能了解的吧。想到此处，段风立刻找到丢在一旁的包袱，取出“火翼”，运起元力，果然如古怪老头所言，“火翼”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共鸣，无论段风怎么努力，火翼一丝反应都没有。
收起了元力，段风疑惑地取下“火翼”，凑到灯下细细一看。
“啊！怎么会这样！？”原本灵透通神的“火翼”呈现一种死灰之色，周身布满细细的裂纹。
段风心中大感惋惜，虽然“火翼”仅仅是个“初器”，可毕竟是张泰冲赠与的，也是他的第一个器，甚至在他最初的印象里，这个火翼也将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器”。
“这……便是破！”古怪老头的声音又在暗自神伤的段风耳边想起。
“你在哪？”段风急忙转身，可是身后并没有人！
“这样说话太费事了，还是面对面说话来的好。”老头话音刚落，段风又是一阵眩晕，瞬间回到了刚刚与老头对话的神秘空间。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几乎知道自己的秘密，他有让自己不能动的禁制、他还有随时让自己眩晕的不可思议的空间转移、他知道元力和修器、他……
段风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恐怖的能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让段风不得不恭敬起来。
“哟呵？神圣？我又不是妖孽了？”猥琐的老头揶揄着段风，那神态像极了小时候段风揶揄阿贝的样子。
“前辈说笑了。”段风拱拱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晚辈多有不明，还望指点啊。”
“好说好说。”老头顿时得意了起来，仰天打了个哈哈。
“敢问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做梦还是？”
“做梦？唔……”老头思索片刻“不是梦，但的确不是你熟知的地方，或许，这里应该叫你的思维空间。”
“思维空间？”段风惊讶于这个老头居然能说出这么具有“现代感”的词语，却没有注意到老头低声嘟囔着“这个词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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