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冰想到了和这个病王爷一百种谈话的方式,可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王爷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潋冰被吴公公引领着进入了不算奢华却别致的中厅,四处悬挂着字画,大厅里也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齐光皱了皱眉,这古人墨的香味她真是受不了,太臭了。
“臣妾给王爷请安!”潋冰嘴里虽说着是请安,可是身子连弯都没弯。
“你?是谁?”宜亲王斜躺在一张特制的贵妃椅上,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冷淡的问。
潋冰没想到宜亲王会让她这么难堪,她咬紧银牙,慢慢的说道:“我是昨日王爷明媒正娶娶回的王妃。”
宜亲王那张足可以让世间任何女子为之疯狂的绝世容颜泛出细细的汗来,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细长眼眸缓缓地睁开,那璀璨如宝石般的黑瞳里凝聚着淡淡的讽刺。“呵呵,明媒正娶?本王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拜的堂!”
他缓了缓,又靠着躺下,平淡的道:“好吧,你是王妃,本王已经知道了,还有何事?”宜亲王的眼神在潋冰的脸上停留不到一秒,就没有兴趣的继续闭目养神。
这一问让潋冰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可是她不能不忍,她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病鬼,简直是讨厌之极,他不得宠也在情理之中,刻薄的一点也不值得人同情!
潋冰原本红艳的脸颊慢慢的变白,她仍旧微笑着说:“明日我们要进宫谢恩,不知道王爷……”
潋冰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病王爷突然咳了起来,“咳咳咳……”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净秋紧张的跑过去,亲密的扶起病王爷,轻轻***他的后背。
“王妃娘娘,有什么事您明天再说吧,王爷需要休息!”净秋声色俱厉的下逐客令。
潋冰没有走,她到想看看这个王爷的病是真是假,她的心此时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因为,这个刻薄的王爷让潋冰觉得同情是多余的。
其实潋冰自己没有意识到她那么在意他是否记得她,可能是因为潋冰过于对于自己的自信,也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对于这个病王爷投去了过分的关注。
“您怎么还不走?”净秋气急败坏的对潋冰高声喊道。
“啪!”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就连那个王爷也不咳了。
“你打了她?”宜亲王费力的站起身,虚弱的向潋冰走来。
“不能打吗?好歹我是这王府里的主子!”潋冰抿着嘴冷声说,但心里已经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刚刚她还嘲笑昭亲王的幼稚,可是自己不也一样地冲动吗?这说明什么?她的良心没有泯灭,她仍是个好人吗?
“你是主子?”宜亲王眯着狭长的细眸,冷笑道:“你不过是皇后仍我这里的一件破烂,别太高看了自己!”他的声音虚弱,却冷酷之极。
潋冰弯起嘴角,极恶劣的道:“配一个废物,就需要一件破烂!”说罢,转身要离开。
“别动我的人,否则,我饶不了你,别忘了我才是王爷!”那虚弱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警告。
潋冰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她对自己说,她不是生气,可是不是生气,她的失控又为了什么呢?
潋冰想,她一个从鬼门关里借尸还魂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这是,今天,就是刚刚,她在冲动之下打了自己的敌人,完全把自己暴露在他们的对立面,这样一来,她以后就不能那么容易在进入到病佬子封闭的院子里了。可是,她确实很生气,破烂!那种废人居然敢说自己是破烂!
潋冰紧握双拳,脸色也苍白如纸,现在她跟那个王爷的脸色有一拼了。
“吴总管!”潋冰突然转头叫住跟在身后的吴公公。
“奴才在!”吴公公心理正偷着乐,今天他算见识这个病王爷发威了,敢情龙种就是龙种,在不济也比大蛇来的威猛,要不说血统决定一切呢。
“吴总管,今天的事情……”潋冰暗示给吴公公。
“奴才什么都没听到,明天见了皇后娘娘,奴才断然什么都不会说!”吴公公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地说。
“吴总管,你也知道本宫不是什么王侯将相家的小姐,但是本宫也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今天晚上,前任大总管就会把钥匙和帐册全部交给本宫,到那时……”潋冰的意思很清楚,到时候她就可以掌控宜亲王王府的钱。
吴公公一想,就是宫里派发的每个月的月历钱就不少,她看这个王妃也不是等闲之辈,那日后皇上、皇后的赏赐也会不断,他何愁没有钱?
“奴才明白,娘娘您现在就是王府里的当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吴公公尖细着嗓子说出那些豪气干云的话,让潋冰觉得厌恶之极。
“嗯,吴总管,你不在院子里服侍王爷?”眼瞅着吴公公跟着她出了院子,潋冰诧异道,她还以为吴公公会留在院子里,原来那个王爷也不傻,知道这个吴公公不是块好料。
“奴才一般白天去侍奉王爷,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由静秋姑娘照料王爷的起居生活。”吴公公边说边观察潋冰的反应,见潋冰听到净秋两个字时后,嘴角突然动了动。
潋冰想,你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呢,每个月初一、十五去宫里传传闲话,然后回到王府里作威作福,看来,有靠山和没靠山就是不一样!
“是吗,吴总管,明天本宫去宫里请安,需要准备什么?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各位嫔妃娘娘的喜好,你跟本宫好好说说,本宫自有重赏。”潋冰走到自己的起居园子,吩咐道:“吴总管,你带着小毛子和小皮子去准备准备,稍候来秀园找本宫。”
潋冰支走了吴公公,瞧了一眼发呆的齐光,齐光马上领会到,两个人立刻回到房里。
“在不画下来,我都忘了!”齐光一变化,以嘟嘟囔囔的发牢骚。
“你琢磨着怎么整治昭亲王呢吧?”潋冰伸脖子看齐光奋笔疾书、刷刷点点,不一会儿一张完美的宜亲王府防御图跃然纸上,暗位的位置,明岗暗哨,处处细致。
“治他?且,我不稀罕,不过,大姐,你怎么把净秋打了?”齐光诧异的看看一脸坦然的潋冰,又道:“你这算不算冲动,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