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回门,因为潋冰已经没有了娘家,所以,她选择了这一天去宫里谢恩。潋冰带着齐光和沐芳,身边跟着吴公公和毛家兄弟,净云又派了几个侍卫护送,卯时三刻,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皇宫。
“谁的马车?”宣武门的侍卫首领对车上喊道。
吴公公在旁边转了出来,笑吟吟的道:“刘统领,这是我们宜亲王府的王妃娘娘,今天进宫给诸位娘娘谢恩,您行个方便吧!”
“原来是吴公公啊,车上的是宜亲王妃?”刘统领好奇的张望了下,又道:“皇后娘娘让卑职在这里迎接王妃娘娘呢,放行!”刘统领对着马车作了个揖,然后气势恢宏的吩咐手下的御林军放行。
“谢刘统领!”吴公公不着痕迹的递给刘统领一块银锭子,这是潋冰上车前就给了吴公公的。但是,沐芳从车里往外看,她留意到吴公公并没有把她交给他的两块银锭子(约五十两)全部都给刘统领,看来吴公公这厮贪得很啊。
沐芳在潋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潋冰微笑着点点头,冷酷的凤眼里噙着戏谑的得意,似乎一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齐光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低声骂道:“贪财的老家伙,贪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又玩不了女人,又娶不了媳妇儿的!”
“小心隔墙有耳!”沐芳提醒碎碎念的齐光,齐光挤鼻子瞪眼又撇撇嘴,然后几乎从马车窗帘的小缝里窥探皇宫的神秘。
皇宫在齐光的眼里只有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大,太大了,从宫门口到后宫,换了轿子颠簸一阵才到了皇后娘娘的居所大正宫,看看日头已经过了辰时。
沉重的宫墙让人觉得那么压抑,庄严高大的宫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庞大、空旷、孤独、悲凉,潋冰又回想起从前的一幕幕,她的脸色微微变白,艳丽的脸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水。
那段记忆并不是最痛苦的,但却是最压抑的,受了气只能忍,挨了打也要忍,日复一日的干着同样的事情,只盼望着能受到帝王的垂青,或是年满出宫。
绝然的冷笑慢慢爬上潋冰美艳无双的脸上,她本来没想过要报复什么,既然老天爷让她从新活过来,并且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她本想忘了过去,忘记过去那段日子里这皇宫里的妃子、皇上对她做过的事。结果,莫名其妙的卷进了一场宫廷斗争,她虽然不在乎谁胜谁负,但是,她想这也许是老天给她的报仇的机会,她决定给她们增加点乐趣。
沐芳虽然不知道潋冰心理酝酿什么,但是她明显感到潋冰周围散发着肃然的杀气,齐光也不适应的打了个冷战,然后她们两个互相看看,都不知潋冰为何发难。
“娘娘,咱们进去吧!”吴公公以为潋冰是被皇宫的富丽堂皇惊呆了,他好笑的出声提醒道。
潋冰恍然大悟的感激的对吴公公道:“本宫失仪了,多谢吴总管。”
“宜王妃到——”早有小太监见到潋冰下了轿就跑到里面通报了皇后娘娘。
潋冰扶着吴公公的手,仪态万千的走进去,穿过馥郁芳香的回廊,他们来到大正宫的平正殿。
潋冰一路走来,大正宫里的宫女都在议论纷纷,沐芳留意了她们的谈话,不自觉地开始为潋冰担心。
宫女们的小声议论怎么能逃过潋冰的耳朵,但她全当作没听见,城亲王和王妃,太子和太子妃,还有皇宫里一些贵妃娘娘们,应该是来大正宫看好戏的。
果然,平正殿里坐了满满的人,各宫里的妃嫔,各位王爷和王妃齐聚一堂,恐怕比皇后过寿来的人还要齐。
潋冰一进来,原本喧嚣的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男人全都贪婪的注视着潋冰的娇媚艳丽的脸颊,而女人们则一致的以高傲的姿态鄙视的望着她。
潋冰旁若无人的微笑着从容的走到大殿中央,旁边一个宫女见潋冰要下跪行礼连忙拿过一个蒲团,似乎是想让潋冰垫在地上,可是被太子妃瞧见,她扬了扬手,把那宫女屏退一旁,冷笑着看着潋冰撩裙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
“臣妾参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潋冰把所有人的小举动全都看在眼里,太子妃和她的梁子是早就结下的,但是,没想到太子妃会是个这么没有城府而且小肚鸡肠的女人,看起来她成不了大事。
“起来吧,到也还标致!”皇后娘娘是位雍容的中年妇人,皮肤细嫩保养得宜,一双笑眼两道精光让人不敢逼视,她的声音温和却不容别人质疑。
“妹妹,过来坐吧,地上凉!”城亲王妃热情的把潋冰拉起来,一边数落身边的宫女,“怎么没点儿眼里见儿,也不拿个垫子给王妃?”这叫做什么,绵里藏针,她一是在潋冰面前卖了个好,另一方面拐个弯的说太子妃的不是。
可见这般,城亲王妃比太子妃强着太多太多,现在潋冰可以肯定,在背后捅她一刀的绝对是城亲王妃。
“谢谢二嫂!”潋冰感激地挽着城亲王妃的手跟着她站在旁边,她又看了看一直注视她的城亲王,心里大概有了数儿。
太子那边的视线也是寸步不离潋冰,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皇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决定,这女人绝对是祸水,如果不把她推给那个病佬子,她还不让两个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大打出手?
“宣诏!”皇后对身边的管事太监道。
“李潋冰接旨——”
潋冰走出来重新跪在地上,太监手拿黄段子诏书,郑重地宣读。
“李氏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持躬淑慎,秉性安和,珩璜有则,臧嘉成性,著淑问于民间,树芳名于街邻。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宜亲王妃。”
潋冰谢恩后接过诏书,领了妃印宝册,又给在座的妃嫔娘娘一一行礼请安。
“老五怎么没一起来?”皇后娘娘淡淡的口吻中带有不同寻常的质疑。
“回母后娘娘,王爷他身体不适……”还没等潋冰把话说完,大正宫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宜亲王到——”
潋冰就是一愣,白皙的脸颊慢慢的变红,这不是打了嘴了?这该死的废物,不是说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又到了!潋冰咬紧牙,恭敬的道:“王爷他身体不适,稍候就到!”
“那也不该,怎么能让新媳妇自己进宫呢?”皇后不赞同的说。
“回母后,王爷也是怕臣妾耽误了谢恩的时辰!”潋冰和颜悦色的为宜亲王解释。
太子若有所思地盯着潋冰,那神情里带着一中怀疑是对潋冰的说法的不赞同,太子妃发现太子凝视着的潋冰,生气地直咬牙,一条好好的丝绸手绢也被她撕烂了。
城亲王则淡淡的一笑,他并不相信潋冰说的是心理话,但是他却不得不佩服潋冰的表面功夫。
此时潋冰的心理也有个疑问,那就是城亲王为何会在晚上出现在太子府的书房,他和太子密谈什么呢?但是,现在看来,太子和城亲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啊?
潋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可她明白一点,这一定是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