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一呆,诧异道:“交易?”
李如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道:“不错!是交易!”
赵端哑然失笑,道:“姐姐,你不要说笑了,小弟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来交易的?”
李如娇笑道:“小王爷又何必妄自菲薄,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姐姐想要的就是你这聪明的脑袋瓜!”
赵端苦着脸道:“这么说来,我是没选择的余地了?”
李如咯咯笑道:“到了姐姐手上的东西还出来没有拿出去过。你今日既然落到了我手里,难道还想什么也不做就出去?”
赵端咬了咬牙,道:“好姐姐,那你说说看,我们的交易是什么?”
李如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呀,你来做我们的头,圣教的一切都归你调用。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赵端抚着肚皮,问道:“什么条件?”
李如一笑,轻摸耳边秀发,万种风情便隐然而现,她轻声道:“我白莲教这几十年来都只是小打小闹,正如小王爷你所说的,由于‘阶级的局限性’,终究是成不了大事。而小王爷你去不同,你是太祖之后,江南王一脉有素有贤名,如果你起事的话,只怕这天下旬许间就要变色......”
“停,打住。”赵端听了心道:这女人真是厉害,一认定自己不能取得成功就将其他人推到前面,自己却闪到幕后。他瞥了李如一眼,暗道:也罢!等我听听她是什么条件再说。他其实真是对白莲教那厉害到极致的情报系统非常感兴趣。
赵端站起来,踱了几步,道:“据我所知,你们白莲教明里以拯救万民出水火为教义,暗里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不等李如说话,紧接着道:“这种欺世盗名、愚弄百姓的邪教,你认为我和你们能有什么样的交易。”
李如听了也不生气,依然笑颜如花,道:“小王爷果然厉害。还有一点,小王爷怎么不说啊?”她面如桃花,娇笑道:“每朝每代,我白莲教都有造反,而且目的就是为了造反,并非像其他教派一般还有其他的原因。”
赵端“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有自知之明!”
李如正色道:“我们的目的只是追求大同之治,众生平等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赵端道:“你们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这世上真的能众生平等吗?”他讥嘲地一笑,道:“我看,不要说外面了,就连贵教之中,也做不到人人平等吧。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平等!”
李如道:“本教之中,自教主而下,到普通教众,皆是兄弟姐妹!小王爷,难道这不是平等?”
“是吗?”赵端淡淡一笑,道:“请问姐姐你有几个侍女?”
听他话锋一转,李如不由得呆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我的身边有二十四凤跟随。”
赵端大笑道:“既然众生平等,贵教中皆是平等的兄弟姐妹,那么,姐姐你又如何能拥有二十四个侍女,而普通教众则没有呢?既然平等,那么,那些侍女,为什么还要伺候你,对你毕恭毕敬?”
这是歪理,近乎强词夺理。但是,李如却没法反驳。
李如陷入了沉思,赵端却自己倒杯茶津津有味地饮着。过了半晌,只见李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是,从一开始,我教的教义和追求都错了吗?”她心神激动之下,蒙在脸上的面纱也脱落下了一部分。
赵端见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连半粒小麻子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却是个很“极品”的美女,又想起她施展媚术时的万般风情,心脏便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此时的李如一脸的疲倦像,与方才英姿飒爽的模样更是天然之别。赵端知道她是因为从小的信仰被打破,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开始心灰意冷了。他告诉自己狠下心来不要管,但最终还是不忍,道:“姐姐,其实你们的教义和追求并没有错。只是......只是.....”
李如听了精神一振,恢复了几分色彩,道:“只是什么?”
赵端想了下措辞,道:“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你们的教义和追求并没有错,只是并不符合这个时代,如果是在八百多年后......”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转移话题道:“在上古、夏、商和周的时候,还有很多的奴隶,如果在那个时候奉行现在的制度,你认为可行吗?”
李如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道:“多半是不行的!”
赵端道:“对,行不通!为什么行不通呢?那是因为在那个时代还不具备实施国家大一统,郡县制治国的条件。你们白莲教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这个就是根本的原因,因为你们脱落了实际。”他说了这么多,心里也有点暗暗后悔,便道:“姐姐,你是聪明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王爷,我想我还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神色依然是异常地落寞。
赵端心中不忍,道:“姐姐,你的条件是什么?”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心中感叹:我还是心太软了!
“什么?”李如精神一振,颤声道:“小王爷,你......你愿意跟我们合作?”
赵端道:“不错!虽然你们作了不少祸国殃民的事,但你们的本意却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他顿了顿,看着李如满怀希翼的眼光,柔声道:“其实,我一直在追求这么一个国家:不患无衣,众人同袍;不患少食,众人同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国民皆亲如兄弟姐妹,孩子大家一起教育,老人大家一起奉养。”
李如颤声道:“小王爷,我的要求都被你说了!只要你能答应最后一个条件,我教上下任凭你差请!”
赵端微笑道:“姐姐请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李如听了一笑,却扭捏地低下了头,小声道:“最后一个条件就是——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