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个太监,他气势汹汹鼻孔朝天地走进大堂,尖声道:“金国使臣接旨!”
赵端和宗弼都站了起来,赵端拱手道:“公公辛苦!”
那太监见他们不下跪,便大声斥道:“大胆!见旨竟敢不跪?”
赵端道:“我等是大金国臣子,并非宋国之臣,自然是不跪拜的!”
那太监“哼”了一声,正要发飙之际,张邦昌说话了:“刘公公,他们是北国蛮荒之民,不识礼数,原也怪他们不得。依我看,不如这样,圣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几位行半跪之礼如何?”
赵端道:“侍郎大人言之有理!”宗弼本还想再说话,但听赵端说了,便不再言语。几人行了半跪之礼接了旨,便跟着那太监往皇宫走去。
一路无事,只是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赵端远远便看见了一个老熟人——萧么撒。看样子那萧么撒就是这次辽国的使者了,难怪会那么嚣张。
萧么撒刚在皇宫中碰了壁,正窝着一肚子的火,这时见宗弼和赵端一行人跟在那刘太监的身后往皇宫里走去,也知道是被皇帝召见的,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赵端怕他认出自己,便将身体躲入后面的侍从群中,萧么撒只是觉得过去的那群人中有人好像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直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气冲冲地走了。
跟着那刘太监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终于来到了一所屋子外面,那刘太监尖声道:“不要动,在这等着?”
宗弼叽里呱啦得说了一些,赵端作为“翻译”,对那刘太监道:“公公,我家太子问是不是马上可以见到皇帝陛下了?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刘太监道:“你告诉他,陛下就在屋子了,至于见与不见,我却不知!”他哼了几声,转身进去通报!
刘太监进去后,宗弼悄悄地对赵端道:“赵大哥,这宋朝的皇宫可比我们会宁城还大啊!我走得头都晕了!”
赵端道:“那是当然了!这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见过整个皇宫,那更大!”他们说的话都是用女真话,自然不怕那些侍卫听到。
等了半晌,才听到里面又传来尖尖的声音:“宣金国使者觐见!”
赵端跟在宗弼的身后走了进去,半跪道:“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拜见宋朝皇帝陛下!”他对这个假赵佶深恶痛绝,自然是不会拜他的!
只听得有人“嗯”了一身,道:“平身!”赵端和宗弼这才站了起来,抬起头往那加赵佶望去。只见那人体态丰盈,一脸的福像。赵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人是会武艺的,自然是那个假的赵佶了。
那假赵佶道:“朕听说你们是要来谈结盟的?”
宗弼道:“不错!如今辽国疲弱,又横征暴敛,搞得北国民心不安,我大金顺应民心、天意,自然要取而代之!辽国已在我大金攻击下节节败退,只是辽国毕竟疆域广阔,为使黎民百姓不再受苦,我父皇派遣我来与宋国结盟,共击辽国。”
那假赵佶道:“四太子,你说你们金国能击败辽国?这个我却是不大相信,这样吧,你不是带来了二十多个人吗?我也从禁军中选出二十多人来,让他们双方来次比试!”
宗弼一听到比试便兴奋道:“如此甚好!”自然,他们的对话都是赵端来翻译。因此宗弼有些说得突兀的地方都被他给“艺术”掉了。
那假赵佶当即叫身边的那太监去选人,自己却喊上宗弼和赵端先去了校场。宗弼将比武的消息对那些女真侍卫说了,那些侍卫个个都高呼出声,显得极度兴奋。等女真侍卫集合整队完毕好一会,那些禁军才稀稀疏疏地进了校场。
赵端看见那些禁军,再与金军一比,显然有天壤之别,他悄悄地对宗弼道:“手下留情啊。不要下狠手!”
宗弼奇道:“赵大哥,又不是你的手下,你紧张些什么?”
赵端道:“他们虽然不是我的手下,但毕竟也是我的同胞!”
宗弼道:“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听你的。”当下吩咐那些侍卫不要下杀手。
终于等那些禁军准备好了,赵端道:“陛下,我看这样吧,这只是个比试,如果弄得满地血腥那就不好了,那样不但大家的脸上不好看,还会影响宋金两个的关系,依小人看,不如让大家都换上棒子,然后再开始比试。”
假赵佶想了想,道:“此策甚善!”当下比试的诸人将手上的武器全部换成棒子。
比试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局面,那些禁军虽然身形高大,不弱于那些女真人,但个个安逸惯了,哪里会是整天在生死边缘上挣扎的金军的对手。女真人个个如狼似虎,而那些禁军则像兔子、绵羊。没多大一会,禁军便全军覆没。幸好有赵端的交代,那些女真人只是将这些禁军打倒而已,并没有伤到他们。
宗弼笑着对赵端道:“真是奇怪!你是汉人,他们也是汉人,为什么你和汉部的兄弟们这么英雄,而这些人却这么脓包!”
赵端道:“汉人有句古话,叫做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天下的汉人千千万万,有这么一些脓包的人何足为奇!”
宗弼道:“赵大哥所言甚是。我女真才这么几万人,真正的英雄也是极少的!”
两人说了这么多的话,那假赵佶才从震撼中醒悟过来,喃喃道:“厉害,果然厉害!”
宗弼道:“陛下,外臣惶恐,小胜一番了。不知陛下是不是还对我金国的战力还有疑虑?”
那假赵佶道:“如此看来,你国将辽国打得溃不成军,看样子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朕还有个疑问,辽国的东京道真被你国攻下了?”
宗弼道:“好叫陛下得知。东京道除了保州外,其余辽国之地已尽归我国!”
那假赵佶道:“四太子,光凭你一面之词,我实在是不能轻信。而且,结盟是大事,朕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
宗弼道:“那希望陛下好好考虑,只是我到中原已很久了,很想早日回到会宁去!”
假赵佶道:“不知四太子还能在汴京待多久?”
宗弼道:“最多一个月。一月之后,无论如何,外臣都是要启程回会宁了。”
假赵佶道:“好吧!无论成与不成,朕在这一月之内都会给你一个答复!”接着,他喊宗弼和赵端回大殿,吩咐上好酒好菜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