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视着鸣和的恒冲目光被猛然刺了一下,因为他从那股目光中间看到了一股极端的仇恨,而且这股仇恨好像被压抑了好久终于得到发泄了一样。没想到这越人中间也有这样的事情啊!恒冲心想。
“无相,他说的是真的吗?”恒冲表现不置可否的问到。
“他与鸣黎之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无相也算是与鸣和兄弟从小长大了,所以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非常了解的,事实也确实如鸣和所说,作为嫡子的鸣黎所受的宠爱远远多于鸣和。
“好了!”恒冲打住了无相已经到了嘴巴边上的话,“我已经完全相信了鸣和将军了,鸣和将军此刻向我军贡献了土楼已经是大功一件,只要他能够帮助我军攻下越族大寨,我就把两件军功计算在一起赏赐。”
“谢谢大人!鸣和心里感激不尽,但是对于我跟大人说的那件事,希望大人也能够答应。”鸣和始终不忘记他跟恒冲所说过的要他把鸣黎交给他的事情。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忘记这件事的,到时候人我会交给你,任你处理的。”恒冲有点不耐烦的说,“你现在孤身一人前来,如何把龙骨岩土楼交给我呢?”
“这个简单,末将此次是趁着其余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我现在只要回去就行,我可以和将军约定明天深夜三更之时我派亲信之人打开大门,大人可派一支精兵突入控制土楼。”鸣和和恒冲约定道:“不过,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您可千万不能让一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给泄露消息了啊!”说着,鸣和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无相一眼。
“嗯,就按你约定的去办就是了,明晚三更之时我派殷侃如将军率一千精兵前往土楼,到时候你可以一定要按时把门打开!”恒冲压根儿没有理睬鸣和后面说的话,只是这还是让无相心存恐慌了。
“那末将告辞了!”鸣和向恒冲以及诸位晋军帐下将军告辞,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无相一眼,这一切都落在了恒冲等众将的眼中。
恒冲把众将遣散出去,独独留下了殷侃如。因为殷侃如在前面的优秀表现,恒冲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觉得这个鸣和信得过不?”虽然鸣和的那一番刻骨的表现已经打消了恒冲的大部分疑惑,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才留下了殷侃如这个现在的晋军将领中能力最突出的人来帮他解除疑惑。
“末将认为这个鸣和能够相信。我从他眼中看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是真实存在的,这种事情在我们汉人之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他的弟弟现在是卢循手下的红人,本来好不容易翻身的他当然心存怨恨,一定要置之于死地了。”殷侃如分析道。
“那你觉得那个无相呢?他可是告诉了我们关于卢循的许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我们估计还不知道占据建安郡的那帮贼寇就是卢循这个家伙。”恒冲接着又问道,他对于鸣和已经是彻底地放心了,但是对于无相还是有点放不下心来。
“他说他是因为不服卢循才投靠我军的,但我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话语中也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一样。我认为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所以我认为对于这个人还是需要小心的。”殷侃如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至于该怎么处理他,我觉得还应该观察一阵,如果他确实是卢循派过来的奸细,那就不能怪我们无情了。”
“嗯,就这么办。侃如啊,明天的事情就摆脱你了。”
“请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的。”殷侃如回道。
鸣和一回到土楼,就找来了几个亲信心腹把这件事情与他们说了,并约定在明晚三更的时候打开土楼大门放晋军进来。亲信们领命而去。
一日无事,一直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正是鸣和亲自值夜的时候,作为土楼统领的他照样要轮流职守夜班巡逻,但是今天晚上却是他跟其他人缓过来了的,只为了今晚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
“咕咕”土楼外面传来了野鸟的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打开大门”鸣和命令道,这是他和恒冲约定的信号,只要听到了咕咕声就说明晋军所派的人马已经潜伏到了门外了。在前任统领在的时候,还在外面设立了暗哨,但是为了能够让晋军顺利的摸索到土楼边上,鸣和找了种种理由把外面的暗哨给撤了。才有了晋军悄无声息地接近土楼,而没有人发现的状况。
鸣和的亲信们很快就打开了大门,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殷侃如领军而入,并在鸣和亲兵地带领下开始攻击土楼内部的越族关键部位。这个时候,越族大部分人都在睡觉,而且今晚也是他们的统领值夜班的时候,谁会想到他竟然被判了越族呢?所有的越族战士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晋军俘获了。
“鸣和!你这个畜生!你这样做对得起将军对得起大统领吗?”在看到与晋军将领站在一起的鸣和的时候,被俘获的越族战士立即醒悟过来是谁出卖了他们。
鸣和走上前,看着这个战士,想对他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遭天杀的家伙,你会得到报应的~~~呜”本来就因为少了几颗牙齿说话含糊不清了,又被一个晋军拿了一些石块塞在了他的口中,此刻的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鸣和将军,这次多亏了你,我军才能如此顺利地攻下这座营堡。”当鸣和长叹一口气的时候,殷侃如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晋军士兵把那个家伙的嘴巴堵住,鸣和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的时候,殷侃如才开口说到。
“我现在也是恒大人手下的一员,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们立即通知恒大人,让他前来这个土楼吧。”鸣和道。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只是,这些被俘获的越族,鸣和将军,认为该如何处理呢?”殷侃如有意无意看了这些被俘获的越族战士一眼,两边的晋军士兵也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只等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人推出去砍了一般。
鸣和目光复杂的从这些熟悉的面孔上扫过,但是那些人立即把自己的脸转开,不想看见这个家伙。最后,鸣和语音转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一般,艰难地道:“将军,这些人毕竟和我共事一场,而且也是我的族人,虽然现在这些族人受到了卢循的诱惑走上了歧路,但是我相信只要大人这次击败了卢循就能够引导族人重回正路上来。所以我希望将军把他们关起来,等到攻破大寨的时候再听候发落。”
“好吧,就依将军所言。”殷侃如本来也是如他一样的想法,但还是把问题抛给了鸣和,他想看看这个家伙是否真如昨夜帐内所说的忠义一番。现在看来,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忠义之士,他对于越族的恨仅仅只是对于鸣黎一人而言的。
恒冲率领后续部队驻扎在土楼外面,而他则带领着众将士走入了这座号称越族第一坚堡的龙骨岩土楼。殷侃如把发生的事情跟恒冲说了,恒冲也很赞同殷侃如对越族的解决办法。虽然他非常恨越族,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政治家,他们恒家能够在江州和荆州深得民心不是吹不来的。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会把自己的仇恨放一边的。
“鸣和将军,现在土楼已经被攻克下来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如何才能顺利地攻下越族大寨呢?”恒冲向鸣和问道。
“大人,我认为我军如果按照原定计划从山越道进入大寨腹地是行不通的。”山越道就是龙骨岩土楼所把手的那条通往越族三大寨子的道路。
“为什么不能够从山越道前往攻击呢?这里不是进入大寨最便捷的道路吗?”恒冲奇道,他听无相可没这么说过。
“我军现在攻占了龙骨岩土楼,这个消息也一定已经传到了大寨中,以卢循的狡诈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带兵前往偷袭成功的几率很小。这山越道虽然路面比较平坦,但是两边的地势险峻,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无法攀爬。他只要令一支精兵埋伏在山顶之上,战时封堵中间的道路,就可以把我军消灭在山越道中。”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这山越道的地形恒冲倒是听无相说起过,确实如鸣和所言,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无法与卢循对抗。若是被卢循封锁了山越道,那又该如何进入大寨呢?
“我知道另外一处秘密通往大寨的通道,寨中人绝对不会想到我军会从那里通过的。”鸣和故作神秘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