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事情已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正是大地春回,万物复苏的时节,出了正月,哥哥们也要在明天重新开始去族学读书。
这两个月里我不断地想法设法想弄清楚为什么一声“娘亲”的称呼,会让疼宠我的母亲大为光火,不仅狠狠地发作了下人,甚至还罚了我的午饭。而且,迄今为止,我也没有再看见那天的那个被我所累的丫鬟,这不能不是我心惊。
只是那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同我原本想的跟中国古代的朝代是有不同的,一件小事也足够让我推算出其他的地方肯定也是不尽相同的。那么,我只能更加小心地去求证、发现,我不能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矩和忌讳的时候,继续去做那些不合时宜的事情,那只会让我更加混乱。这里的人,不管是长辈主子,亦或是下人,都不是蠢得,相反,她们会在我稍微有点的动作的时候,就开始关注。
我在他们眼中还是个孩子,本就不该有那些突兀地做法,我不能拿我的生命作为了解这个世界的代价,我冒不了这个险,所以,只能先镇定下来,力求做到一个正常孩子应有的表现,可以聪慧,却不能太与众不同。至于探查了解这个世界情况的事,不能急进,只能慢慢来。
我在这些天里尽量不着痕迹地询问周围的丫头,用一个孩子所有的好奇心去问她们那天的丫头怎么了,挨得重不重,到哪里去了之类的问题。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我想,可能是被母亲以及嬷嬷们下了封口令。
我又想去书房之类的地方,看能不能借到书,但是书房是重地所在,我又还不会读书却闹着去书房,只说小姐果然聪明,却怎么也不肯带我去。而我也不敢强求,以防被人看出不对。
后来想着既然这些路不通,也就不再折腾,重新安心地玩乐,或是去都祖母、母亲们开心,继续地当家里不知愁滋味的无忧小姐,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我才知道,我这些日子的闹腾并没有惹人怀疑,反倒是母亲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过了,把我刺激到了才会如此能闹。如梅几个是最开心的,我不闹了,她们轻松了许多,母亲怕我还为那次事伤心,又给了她们几个些赏赐,结果现在照顾我更是尽心。
不过,这些天的晃荡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前几天我在厅上看到一幅寒梅图,打量了一下,猛然发现上面题得有字,仔细看了两眼,居然有能够认得出来的。这不得不说是个重大发现,若是我真的能够认字,对以后可是帮助甚大。书房是不能进了,于是加倍地在各个厅里转,专挑着画作、屏风等有图的东西看,看到字了就停下来仔细瞧,倒真让我认出来不少,虽然只是一部分,却已够我激动一番。
没想到,身边的下人比我还激动,看我这几日只往那些字图上摸,一个个直呼“小姐聪明”,昨天更是赶紧地去跟祖母和母亲报喜,说是小姐已经知道向学了。祖母听了也觉得惊奇,仔细问清楚了,更是高兴,直道家里出了个神童,说不得以后就是个大才女。到了晚上,居然又跟祖父提了起,把祖父的兴趣也提了起来,只说要亲自考考我。只是昨日晚间我因白日动的多了些,那时候已是睡下了,便移到了今天,还说这是家里的喜事,把三祖父四祖父及一众叔叔婶婶都叫到了正厅,这不,正派了人抱我过去。
眼看着到了正厅,我觉得还是自己走进去更讨喜些,于是看向怜夏:“怜夏姐姐,你放我下来吧,马上就到了,我要自己走,让祖父看看我走的有多稳当。”
怜夏听了以后笑了笑,“小姐就是孝顺!”也不拦着,径直把我放下,牵着我的手就继续向着正厅去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丫鬟正向这边看着,看到我,马上向着厅上众人禀到:“家主,小姐到了。”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举起我:“看看这是谁那,哈哈,是咱们家小小啊,想三叔了没有?三叔我可是惦记你的很呢。”
说着就在我脸上连亲了两口,一脸的口水抹在脸上真是不好受,挣扎也挣扎不动,只好叫道:“三叔,你亲就亲嘛,干吗总在我脸上涂口水,我都不往你脸上涂口水了,每次都这样,真是坏三叔!”就看到三叔脸一板,刚要开口,只听:
“哈哈,三哥你也有今天,被咱侄女嫌弃了吧,看你以后还好意思说你是抱的最多的。嘿嘿,任凭你抱得再多,只涂口水这一条,咱侄女也不会亲近你了。快把侄女放下来,还是我这九叔得侄女的眼。”
说着就要把我接过去,我才不要呢,这九叔杨幽也是个能惹人的,没比三叔好到哪里去,只是去年才从任上回京做官。自从他回来后三叔可算是找到对手了,一有机会就以我为筹码,争执个不停,合着都是我倒霉。眼看手就伸到我身上了,再迟就又是一场,赶紧高呼:“祖父,祖父,小小来给你请安了,三叔快放我下来。”
大家本来都做好看这平日里经常上演的闹剧了,哪想到这小小居然来这么一手,俱是哈哈大笑,又在心里赞道:果真是聪明!
杨雄心里更是爱得不行,本来就疼,刚刚不拦也只是瞧着开心罢了,这孙女都出声了,再闹下去,把孙女惹恼了可就得不偿失,于是出声:“好了,陵儿,把小小放下吧,你们两个也真是,这么大人了,还整天弄这些个,没个正形。”
脚一落地,我就迈开小短腿向着主位奔去,到了祖父祖母面前,向着地上跪去,“小小请祖父祖母安!”
还没触到地面,就被祖父一把抱到膝上,“你个小可人,每次都规规矩矩的请安,哪里就需要你这么恭敬了,下次可别跪了,还这么小,没得弄伤了身子。”一边还亲了我一下,复又说道:“看你这几个哥哥,也没说次次都这么规矩的,丁点大的年纪谁把你教成这样。”
我听了不由笑得更欢,只有趁还小的时候做得这么规矩才更惹人心疼么,往后才能更没规矩,现在这些当然是要做足的。回亲了祖父一口,嫩嫩的嗓音响起:“不会啊,小小穿的厚实,不怕伤。母亲说,要孝顺祖父祖母嘛,小小做不了别的,只能多磕几个头。”
小辈们一听这话,皆是想着,幸亏还是个稚儿,不然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不过就算这样,这也是个小人精了,才两岁就这么了不得,可气的是澈儿跟轩儿又历来是个好的。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大哥大嫂,俱是又妒又羡,看到大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更是不舒坦,还是公主好啊,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就是笑容更大了些。于是有儿子的在决定好好教导儿子的同时更坚定了生个女儿的决心,至于那没孩子的,则打主意要找个有灵气的妻子,以期生个像侄女般聪慧的女儿。
我不着痕迹地把众长辈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对这帮亲戚愈加满意,只是羡慕而无嫉恨,是个齐心的家族,怪道传承这些年仍是不衰。再看看几个哥哥,也都是一副“这是我妹妹”的表情,脸上笑容更大了些,抬头看祖父有些愣神的样,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继续道:“祖父,你怎么了?”
祖父清醒过来,叹道:“真是乖孩子,杨家的孩子若都是这般,何愁家门不兴啊!”转过去和祖母对视了一眼,就听祖母说,“轩儿、澈儿,你们几个这点上要向妹妹学习,万不可堕了我杨家的门风!”
大哥二哥领着几个哥哥上前回到:“是,孙儿谨遵祖母教诲。定会尊敬亲长,爱护弟妹。”
“好、好,哈哈,大哥,看着这几个孩子,我就仿佛看见咱们还小的时候,家门有人啊!”三祖父难得接了句话。
“是啊,等着这些孩子长大,又是杨家好儿郎!”四祖父也跟着接了句。
听着这话,我感到有些伤感,就不满道:“四祖父偏心,只夸哥哥,都不夸我。”
“哈哈哈……”居然又都笑起来了!
“好啦,哪能不夸你呢,小小可是咱们家的宝贝呢。听你祖母说你这几天,就光盯着那些画看,可是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祖父乐呵呵地逗我。
“画很漂亮,看着很舒服。”
“哦?告诉祖父,哪里让你感到舒服呢?”
“恩,小小不知道,就是感觉很舒服,那个梅花,看了就觉得好冷。”
厅上之人俱是能书会画之人,听了这话也不禁觉得惊喜,真是不得了,虽是说不出什么道理,光这份灵觉就不容易。不由齐声赞叹,说是公主教养的好,而母亲就一个劲地推辞。
“公主莫要推了,你教养的好,得到赞誉是应该的。只是既然小小有这个天赋,就不能可惜了,听说前段时间还吵着去书房,可见是个上进的。不如这样,往后这段时间你先教着她些常用的字,等过段日子,看看成果再说到底要怎么办。”祖父劫下众人的话头,一锤定音。
“是,媳妇记下了。”即使贵为公主,但在杨家母亲却是一如既往地恭顺。
我听着祖父的话,顿时大喜,机会来了!
作为新人,勤勤恳恳地码字,这是本职,但是我同样希望能够得到各位的肯定。希望喜欢这本书的人,能够给本书添些收藏和推荐。新的一周,新的开始,新的期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