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殿内,稍微抬首看了一下,端坐在位上的多是是一群身着宫装的貌美贵妇,只有母亲和另一个怀里抱着一个与我年岁相当的妇人除外。此时均是停下来,噙着各种意味的笑意看着我走进来。正对着大门的主位上坐着是一个与祖母差不多年岁的中年宫装妇人,不用多想,便知道这位就是我那传说中贵为当朝太后的外祖母了。
不待人告之,我便迈着小腿大步上前,在距离主位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宫女手中的蒲团都还未来得及铺上我已跪地行礼,声音娇憨地说道:“孙女杨氏淑恬给皇太后外祖母叩头请安!”
满屋的人见了我的行为,俱是一愣,随即太后率先反应过来,让我起了身,抬手招呼我上前到她身边去。亲自给我拍了拍衣裳,又小心地一把将我抱在了膝上,用力抱了抱,略显担忧地开口:“哎呦,我的儿,哪里就需要你给哀家请这个安了,若是哪里磕着了可怎生是好,下次可莫这样急了,你外祖母可是要心疼的。”顿了一下又笑吟吟道:“瞧瞧哀家的乖孙,真是个识礼的,小小年纪就说得一口巧话儿,可比你那母亲强多了,真是让哀家喜到了心坎上。”
又转过头向着母亲道:“不像你小时候没大没小的,好在你把我这外孙女教得不错。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母后,您这话说的女儿可不爱听,别说女儿小时候也是乖巧可爱,即便真是没大没小,那也是母后您教养出来的。”母亲如小女儿般撅起了嘴,不依地跟太后撒娇。
太后伸出跟手指点了母亲一下,笑骂道:“你个不知羞的,都这么大了,竟还当着你女儿的面跟哀家顶嘴,仔细教坏了淑恬,日后她若要跟你一样,你可别埋怨。”
缩在她怀里旁观她这一系列的语言动作,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地喜欢我,看了看紧挨着她右下首坐着眼神温暖的母亲,必是与母亲两个母女情深,我在心里便又与这个身份高贵的外祖母亲近了两分。
“母后,您说笑了不是,咱们大乾谁不知道安平公主那是端庄贤淑,真真没得挑的可人儿,只您与公主母女情深,见天地打趣公主。”坐在母亲下首的一位贵妇笑着开腔,引得众人笑声更高了些。
“行了,咱么大乾也是人人都知道,安平是你小姑子,你心疼她就直说嘛,怎么说安平也是哀家亲女,哀家还能真给她没脸?”太后说着便捂着嘴笑了起来,而先前开口那个贵妇则红了脸,惹得太后小的更起劲了。
“就是,杨贵妃直说就是,太后也不会怪罪,呵呵,害什么羞呢?”正对着母亲的贵妇跟着接话。
杨贵妃?那就是我的姑姑了,多看了她一眼的同时,我亦大感惊奇,这一看就比母亲还大些的美人居然脸说红就红了,好像太后也没说什么羞人的话吧!不过没人来搭理我却是正好,可以好好现场观赏一出宫行记。怎料天不遂人愿,母亲马上就提到了我。
“母后,您先把小小放下吧,她都还没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行礼呢。”
母亲说着便起身上前欲将我抱下来,结果太后把身子一侧,“还行什么礼,按着民间的说法这些个人都是咱们淑恬的舅母,直接给淑恬些见面礼就可以了,这小的年纪,跪来跪去的要是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就是就是,不用行这个礼了,这还小呢,大了再补上也是可以的。”正对着母亲的那个贵妇赶忙摆手,看着她的座位,比贵妇还高,那十有八九就是皇后了。
不出我所料,“皇后这说的是什么话,规矩不可废,这礼别人行得她怎么就行不得,况且,宫里的皇子皇女们都按着规矩来,哪有她例外的道理。”母亲正色说完这番话,又转过头与太后对视。
而除母亲外另一个没着宫装的女人这时也跟着开口,只是语气未免有些不对,“公主何必这样较真呢,说起身份,杨府的小姐本就不比公主差,何况您还是今上的亲妹妹,嫡出的长公主呢,两相皆顾的话,杨小姐身份可比一般的公主还要高贵些的,这礼不行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我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不对,果然,太后搂着我的手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终于叹气,“罢了,”放下了我,转眼又笑了,“淑恬你且去行礼吧,你这些个舅母可都是有好东西的。”又眯着眼对这满屋子的女人道:“你们既要受礼,就赶紧备好物件,成色若是差了,哀家可是不依的,别以为淑恬年纪小,哀家给她把关绝不会亏了她的。”
这话说完,我便觉得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遂张大眼睛,拽了拽太后的衣裳,“那您给小小什么礼物,嬷嬷跟我说您是咱们大乾最大的女人,不是比舅母更有好东西吗?”
“呵呵,这小东西就会跟哀家要礼物了。不错,哀家是大乾最高贵的女人,你是哀家的亲外孙,当然要给你好物件。至于是什么物件么,等你给这些舅母行完礼,哀家再给你好不好?”
众人听太后笑,不管内心怎样,均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由母亲交到了碧筱手里,带着我挨个行礼。我刚刚就看到这个自称是管事的宫女,竟就站在太后的身后,怕是身份不是如她所说的那么平常吧,果然母亲就在我耳边悄声说要喊她声“碧筱姑姑”。
单就以母亲的身份论,这殿内人虽多,但其实能够份位被我行跪礼的人并不多,是以只给皇后及各宫主位娘娘行了礼便罢。毕竟听母亲以前的口气,我被封个郡主是不逾距的,只是为什么没有被册封,我却并不清楚。不过想到杨家的地位,再看看我在府中的受宠情况,是个什么份位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我便不在意这个。
这些能在宫里坐上主位的娘娘,俱是本就出身大世家身份高贵的小姐,且心智聪慧之人,自是不会为难与我,往往我还没有跪倒便已伸手扶了我起来,人人都给了我价值不菲的珍贵物件,多是首饰等女孩子用得上的。
对于这些人我也都比较用心去记忆,毕竟依着我的身份,往后说不定还是要进宫来往的。其中有几个我记得分外地清除些,比如说皇后、出身杨家的贵妃、云妃、德妃、雅妃、容妃。是按着碧筱让我行礼的顺序记的,想是按着宫里的分位排的,这五个是最前的几个,且各有特色,俱是容貌出色,气质高贵却又不尽相同。
我回到了母亲身边,倚着母亲的腿,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原想行过了礼该是要找太后要礼物的,结果碧筱却直接把我领到了母亲这里,而母亲面上虽带着笑,熟知母亲的我却知道:她正在忍耐!
母亲贵为公主,父亲又是杨家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选,大哥二哥也俱是出息,更别说母亲还生下了我这么个整个杨氏都稀罕的女儿。是以,府中主母虽是祖母,但她们二人相处也都和睦,平时拿主意时母亲的话祖母往往都会听上几分。母亲在杨府里一直是以贤淑端庄,持家有道而备受赞誉,基本上可以说是事事顺心。我原也一直这样认为,只是后来慢慢大了,开始有意识地观察母亲,才发觉,母亲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母亲身为公主,听说先皇在世时就是格外受恩宠,这不仅是因为她是嫡出,更是因为母亲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之极的人,看她在府里的好人缘就知道她有多么会揣摩人心了。把先皇哄得高高兴兴之余,母亲在宫里可以说更加地如鱼得水,没有人会小觑,不论是各宫妃子,还是皇子公主,俱都争相与母亲交好。就是今上得以顺利即为,怕是也有母亲的功劳在里头。
母亲多数情况下,却是能够保持着平静端庄地面貌,但就她对我的教养来看,母亲的控制欲却是非常的强,有些时候根本由不得人半点违逆。而在我看来,这些只是作为身在高位者的通病,母亲最为可敬可怕的,却是那股子忍劲。
若是发生了什么母亲厌恶,却又不得不忍耐的事情,母亲也很能够忍耐,但她的反应却是很与众不同的,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是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母亲不得不去忍耐。
而现在母亲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在强自忍耐。倚着母亲的我觉察到她的身子绷得紧紧地,拳头在衣袖里握成团,嘴角向上翘着一副温柔的模样,眼里却是一片冰寒,这样近的距离足以让我听清楚母亲的磨牙声。看着这样的母亲,我十分担心她会保持不住这副将要爆发的样子,也疑惑在宫里居然还有人能够让母亲怒火都已这样,却隐忍不发。悄悄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我很认真地在想,开始写文的时候,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的不对,竟然用了第一人称来写。弄得不好写,大家也不好读,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更别提我这是个十足的慢热文,又加深了难度。神啊,您干脆扔块板砖下来砸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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