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星焕妹妹!”小谷友好的伸出手去,朝少女轻笑。
楚星焕却“哼”了一声,扭过脸去,看也不看小谷,亲昵的抱住轩辕漠的胳膊,笑逐颜开地拉他朝外走:“轩辕大哥,我带你去泡潭泉!”
轩辕漠眉梢一挑,眼神微微下瞟,就向少女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望去。
楚星焕微微一愣,只感觉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气顿时从脚底蹿上脑袋,她忽然记起手里还攥着冰糖葫芦,黏黏糊糊的糖浆蹭到了轩辕漠胸前,上好的衣料上,污渍一片,无比的醒目刺眼。
惊慌失措的少女顿时白了脸,她手忙脚乱地掏出丝绢,小心地替他擦拭,不停地道歉:“轩辕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好不好?”
轩辕漠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拉开和楚星焕的距离,声音淡淡,言简意赅道:“不用!”说完,也不看少女,径直迈步离开。
少女呆立在原处看着他高大威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瘪了瘪小嘴,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星焕,轩辕兄不喜别人接近,你难道不知吗?还要自讨没趣!若不是看在楚家对他有恩的份上,你的手臂早就保不住了!”楚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李家的婚事,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除了轩辕大哥,我谁也不嫁!否则,我宁愿受到铁处女的惩罚,宁愿去死!”楚星焕红着眼睛喊了一句,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少女一跑出去,丫鬟们哗啦啦的齐齐追上去,屋子里瞬时只剩下楚钰和小谷。
铁处女的惩罚?
小谷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着楚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楚钰喟然长叹,俊秀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铁处女的事,可是说来话长了!”
“铁处女?!”苏醒过来的柳玄飞,亲自去厨房熬了点小谷以前最爱吃的粥,被火熏得黑头黑脑的他,正乐呵呵的端着托盘,想把粥给小谷送去补补身体,刚走到门口,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俊脸煞白,手一哆嗦,手里的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柳兄,你也知道铁处女?”望着柳玄飞异样的脸色,楚钰大感诧异,急忙询问。
“唉,实不相瞒,小生的娘亲便是因铁处女之事去世,所以,小生对铁处女三字心有余悸,一听见,便感到心慌……”柳玄飞俊秀的脸上露出痛楚,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小谷旁边坐下,“可小生不才,只是一介文弱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发愤图强,盼有朝一日中了状元,可以有权借助官府之力,彻底清查铁处女一事。”
楚钰脸色一变,抬起双眸看了柳玄飞一眼,异常凝重地开口:“柳兄,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一旦沾染上铁处女,往往会有灭门之灾,既然你娘和铁处女有瓜葛,那么,你早晚难逃毒手啊,甚至,和你关系密切的人,亦是难免一死!”
“什么,你这白面书生,岂不是要连累妩儿?”夜翼回房休息了半个时辰,又去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燕祈佑,实在不放心小谷,便又赶了过来,恰恰听到众人的谈话。一听到柳玄飞的娘是因铁处女而死,首先想到了小谷的安危,不由脸色冷清,锐眸狠狠地瞪向柳玄飞,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啊?那……那……那可如何是好?”柳玄飞吓得脸色一变,望着小谷,手足无措地转个圈子,认真想了片刻,才下定了决心,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堂堂七尺男儿,死便死了,有何畏惧?万万不能连累小谷,不能连累大家,还是赶紧离开此处为好!”说罢,柳玄飞又使劲的点了点头,郑重确定了自己想法的正确性,大义凌然地转身,一挺胸膛,像是奔赴法场的壮士。
“玄飞!”真是书呆子!小谷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小手一伸,拉住柳玄飞,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温柔道:“我们一起经历生死,是患难与共的朋友,我怎会害怕你连累?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铁处女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江湖中,近十年来出现了一个邪恶组织称为血幽阁,神秘莫测,阴险异常,铁处女是他们处置犯人的刑罚,据说是将人放入人形棺材中,那棺材中全是锋利的细长尖刃,人一旦躺进去,便会千疮百孔,血流不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钰眉头紧拧,娓娓说来。
“啊,这么狠辣?!”小谷瞪大了眼睛,听得入神,一只美若青葱的小手,不知不觉之间搭在了柳玄飞的肩膀上,身体挤在了楚钰和柳玄飞之间,软软的娇躯散发着热热的气息和淡淡的雅香,让楚钰和柳玄飞的身体同时一僵,俊脸都是微微一红。
夜翼只觉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莫名的懊恼窜上心头。
“楚大哥,继续说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凶残?”小谷听得兴致正高,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已引得三个男人心思暗涌,还一个劲的催促着楚钰。
“啊?”将视线从小谷玲珑的身材上收回,楚钰回过神,尴尬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人知道血幽阁在何处,也没有人见过阁主庐山真面目,据说,血幽阁的阁主每次用铁处女处置了犯人,便用她们流出的鲜血泡浴,以此来保持自己容颜不老,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阁主是男还是女。不过,如此注重容貌,想必是女子。”
“真是惨绝人寰!玄飞,你别怕,等我想办法夺回指环,救醒了祈佑,便帮你调查此事!哼,那个什么阁主若是想害你,没那么容易!”小谷跳了起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小谷的豪言壮语,让柳玄飞吓得苍白的脸上又焕发神采,他感动的一塌糊涂,双眸闪亮,身体前倾,紧紧握住小谷的手,激动的舌头打结,磕磕巴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夜翼望着二人亲昵的模样,俊脸更是冷酷,心像是刀割一般的痛。他不发一语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夜翼!你去哪里?”
“既然没人关心祈佑,我是他的兄弟,总不能也扔下他不管吧!”
夜翼闷冷的声音里,似乎很是不高兴,小谷一愣,低头看看自己和柳玄飞紧握的双手,他不会是吃醋吧?赶紧挣扎着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追了出去!此时的夜翼,心中就够苦了,自己可不能在他伤口上撒盐,雪上加霜!
“夜翼!”张开双臂拦住夜翼的去路,小谷嘟起嘴吧,跺了跺脚:“夜翼,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呢?”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的心,不明白你爱的到底是谁!不明白为什么你和每个男人,都是有说有笑?”夜翼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他伸手抓住小谷的手臂,灼灼闪亮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小谷,一叠连声地问道。
“我……”脑袋里迅速掠过燕祈天和柳玄飞的脸孔,小谷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何回答。在现代时候,每次搞过一夜情,她都会潇洒自如,一笑而过,可是如今,为什么柳玄飞和燕祈天,在她心中似乎都守了一处角落?
“我明白了!”夜翼的脸色倏然惨白,他猛地松开抓住小谷手臂的大手,冲入浓黑的夜幕之中。
“夜翼!”小谷紧追几步,可是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明白什么了?小谷郁闷地蹲下身,双手搓了搓头发,都怪燕祈天,手段狠辣地陷害夜翼,让他受了刺激,情绪变得如此不稳!
他现在如愿以偿的登基做了皇帝,是不是已经封叶倾城做了皇后?
只是,他怎么会一点旧情不念,派人对她追杀不舍?
如此一想,心里竟然有些难受,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低低开口:“燕祈天,诅咒你和叶倾城生个儿子没屁yan!”
御书房内,燕祈天只觉得眼皮剧烈一跳,他放下奏折,阖上双眸微一休憩,刚登上皇位的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从卯时到午夜子时,除了午膳之外,其它时间就窝在御书房没有动弹过。真是累!
揉了揉太阳穴,伸伸腰,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挂在天际的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黑眸轻眯,若有所思。
三天之后便是登基大典。
他虽然已经登上了皇位,却是将登基大典延迟到三天之后,他在等待什么?燕祈天削薄的唇,微微勾翘,嘴边浮上一抹讥讽的苦笑,难道他在等待那个女人回来,穿上他专门派人为她制作的皇后服饰吗?可是,几日之中,她的踪迹依然杳无音信。
她是果真不肯回头了么?
心里的那股子锥心刺骨的痛又涌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痛强行压下去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