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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伊斯塔遗迹

“导师,那天袭击我们的是什么?幽灵吗?”费拉里斯走在后面,他们已经在毁灭之地走了四天了。毁灭之地被特殊的力量压制,魔法在这里不能发挥出水平。格里格拉巫师的精神在深入毁灭之地后也逐渐萎靡,越是深入腹地,这种情形越明显。

“那不是幽灵,是巨鸟塞莲。擅长精神类攻击,能控制人和动物的思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法公会曾经发起过联合围剿,据说大部分的巨鸟塞莲都被剿灭了。不过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刚出道的巫师,没能获准参加那次行动。没想到在博得森林,还会有残留。”格里格拉巫师皱着眉头,魔法被压制的感觉令他不太好受,“不过,当你精神足够强大的时候,它就构不成威胁了。”

费拉里斯很想问,那既然构不成威胁,为什么不在佣兵们被杀死之前出手,但一想到格里格拉巫师的教训,一名巫师要抛弃那些不该有的感情,费拉里斯便理智的将这句话憋在心里。

随着越来越深入,费拉里斯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首先是开始局部的出现小块沙地,然后全部变成了沙漠,到最后,则完全在沙漠里行走了。其次,整个区域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中,天空中没有飞禽,地上也没有走兽,甚至连植物都很少看见,整片沙漠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而最让费拉里斯感到吃惊的则是沙漠开始出现一些建筑,尽管只是一些断垣残壁,但依然可以从那些尚存的废墟中看出这些建筑昔日的辉煌。一些保存比较完整的废墟,其规模之大,费拉里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一想到魔法世界那移山倒海的威能,旋即释然了。普通人办不到,不代表巫师们也办不到。

“导师,这些建筑都是什么?难道这里以前是座城市吗?”费拉里斯想当然的以为这里肯定是座城市,因为野兽入侵啊,或者野蛮人入侵之类的理由,人类放弃了这座偏远的城市,退回到聚集地。

“城市?是的,你可以这么认为。就某些方面来说,它比城市的规模还要大一些。”格里格拉巫师的脸上还是泛起异样的表情。

废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集中。到最后,费拉里斯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个废墟以前大概是怎么分布的。一座高大的建筑挡在他们前面,一级一级的台阶顺着成阶梯状分布,很像地球上的金字塔。

“导师,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费拉里斯看见格里格拉巫师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问道。

“是的,这就是伊斯塔。”格里格拉巫师满脸的微笑,“欢迎来到伊斯塔。”

“导师,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格里格拉巫师的激动表情让费拉里斯很疑惑,不就是一座废弃的城市吗?有什么让人激动的。

“我很早以前来过,那时候我刚成为巫师不久,来到伊斯塔接受试炼。这么多年,我总算又回来了,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这里,今天,终于能再次踏上伊斯塔神庙。”

在格里格拉巫师的解释下,费拉里斯渐渐明白了导师为什么会对着这片废墟如此激动。伊斯塔城,它存在的时间几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的悠久,传说中由神建造,提供给他的追随者们居住。它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见证了人类从一个弱小的种族如何成为克莱恩大陆上的统治者,它也是人类文明巅峰的代表,最重要的是这里曾经是巫师们和牧师们心目中的圣地。魔法之神和牧师们信奉的神都将这里作为自己在人间降临地,因此每一名巫师或牧师都必须到伊斯塔接受试炼,以获得魔法公会或牧师公会的认可。只有在成功通过伊斯塔试炼后,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巫师。

“那么,导师,你上次也是在这里试炼吗?”费拉里斯看着眼前的废墟,不敢相信。

“是的,”格里格拉巫师的无比怀念的神情展露无意,“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巫师和牧师,因此很多巫师来到这里以后终身都再也没有踏出过伊斯塔一步。”

“可这里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有一天,牧师们如往常一样祭祀他们的神,可是怎么也得不到神的回应。牧师公会的首领们试图掩盖这个消息,可是太晚了,很多人都察觉到了牧师的异常。而魔法世界也发生了混乱,巫师们再也施展不出高阶的魔法。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每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麻烦。”格里格拉巫师示意费拉里斯跟着自己沿着台阶走到了伊斯塔神庙的废墟前面,魔法帐篷再次被搭建起来。虽然魔法在这里受到压制,但像这种小小的魔法还是没问题的。走进帐篷,格里格拉用魔杖从自己脑海里抽出一丝银色光线,交给费拉里斯,“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伊斯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费拉里斯才知道这丝银光是储存的记忆,巫师们由于生命太长久,时间已经毫无意义,因此为了不至于将一些重要事情遗忘,往往会将记忆储存起来,以备自己在某个时候需要。

从格里格拉巫师的记忆来看,伊斯塔是被神毁灭的。准确的说,是被诸神又一次的战争毁灭的。牧师们信奉的神首先加入了战斗,不过不幸的是,他也是第一个陨落的神,接着三大魔法之神以及诸多其他神纷纷投入这场战争。神的战争,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到最后,大部分的神都在这场战争中陨落,少数得以生还的神也力量大大的被削弱。

失去神赐福的牧师们丧失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三大魔法之神虽然没在战争中陨落,但力量被削弱的他们也选择了隐退。失去魔法之神的控制,巫师们对元素的掌握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

如果故事就在这里终结,虽然巫师和牧师的能力都大大下降,但也不至于造成伊斯塔的没落。趁人类世界陷入混乱的时候,被人类赶到大陆边缘的精灵和矮人重新结成联盟向人类宣战,失去巫师和牧师的凡人抵挡不住精灵和矮人的进攻,一步步的退守到人类社会的腹地。伊斯塔的魔法公会和牧师公会经过激烈的争论,最终决定所有人都必须参战。大批的巫师和牧师被送到了战争的前线,战争持续了数十年。虽然在最后人类获得了战争的胜利,可伊斯塔却被精灵巫师和牧师毁灭。残酷的战争让大部分的人类巫师和牧师都丧失了生命,包括魔法公会和牧师公会的几乎全部的高层首领。而这场战争被称为伊斯塔大灾变。

大灾变降临的那一夜,按照格里格拉巫师记忆的描述说,是充满噩梦的一夜。燃烧着的山脉掉落在伊斯塔的建筑上,地上生长出长满荆棘的藤条和骨刺,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巫师、牧师再也没有能力抵抗,纷纷丧命。只有少数的幸运儿逃了出来,这其中就包括格里格拉巫师本人。

古老、美丽、繁华的伊斯塔城就此沦陷了。

逃到各地的巫师和牧师们经过几百年的休养,渐渐恢复了以前的一些力量。三大魔法之神虽然依旧隐居,但他们依然有能力掌管魔法世界的运行。牧师们日夜的祈祷也得到了回应,虽然只是一些能力较弱的神,但毕竟是得到了回应。新的魔法公会和牧师公会重新被建立起来,巫师和牧师在普通人眼里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经过大灾变以后,巫师对魔法的掌握再也达不到伊斯塔时期的高度。即使是现在的魔法公会的领导层,其能力也不过是伊斯塔时期一个中上巫师的水准。牧师们的力量主要来自于神的赐福,因此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但也不可同以前那些强大的牧师们比了。

通过格里格拉巫师的记忆片段,费拉里斯得到了两个重要的讯息。一是格里格拉巫师并不是一名强大的巫师,尽管他在伊斯塔大灾变中幸运的存活了下来,但他当时仅仅是一名试炼巫师,经过几百年的辛苦修炼,虽然魔法能力提高了许多,但毕竟大部分的魔法书籍已经随着伊斯塔的沦落而消失,没有高阶魔法,格里格拉巫师便没有上升的空间。因此这次再次来到伊斯塔,是希望能找到传说中伊斯塔神庙的奠基石。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格里格拉巫师似乎发现一些关于伊斯塔神庙奠基石的秘密,这次来到伊斯塔,表面上是受魔法公会的指派,但实际上,格里格拉巫师也有自己的打算,至于到底是什么秘密,费拉里斯就不得而知了。

费拉里斯站在伊斯塔神庙的废墟前,想象着这座宏伟的建筑,几百年前无数的巫师牧师从克莱恩大陆各地赶到这里,这里接受试炼,然后那些成功的幸运儿再从这里出去,克莱恩大陆上的风云变化都和这座神庙息息相关。

一连几天,格里格拉巫师都没有走进神庙里面一探究竟的想法,也不急着寻找神庙的奠基石,每天都是待在帐篷里看魔法书,偶尔出来在夜里出来透下气,看看天上的月亮,然后又一头扎进帐篷里。费拉里斯不敢多问,因为他清楚格里格拉巫师肯定不喜欢自己多探究他的秘密。

不过费拉里斯并不感到枯燥,因为格里格拉巫师在他掌握闪光咒后,又给了他一张记录着魔法的纸片,一个释放火球的魔法,简单但是非常实用。费拉里斯这几天都一直在练习火球术,按照格里格拉巫师的说法,火球术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魔法,不过显然,费拉里斯不太同意这种看法。因为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魔法理论教学,手中唯一得到的就是那张记录着火球术咒语发音的纸片,尽管费拉里斯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多了,在妖精酒吧工作的时候,也学习过克莱恩大陆上的语言,与人交流是没什么问题,也认识大陆上的文字,但自己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某些文字的读音把握不准,尤其是很多魔法都是由几百年前的文字记录下来的,这些文字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和当初它们被记录下来时候有了不同的发音,因此,即使费拉里斯一直勤奋的练习,但还是没有成功释放出一次火球。

这几天的天气非常阴沉,时不时的刮起大风,沙子被卷起打在人脸上的感觉非常难受。费拉里斯不清楚是不是这样的怪天气只在伊斯塔才有,因为在他们来的路上,从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变化,事实上,克莱恩大陆上都极少有天气变化,这一点让费拉里斯非常困惑,按理说,天气应该是多变的而且不可控制的,但克莱恩大陆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天气,最起码在瑞维瑞斯镇的两年,费拉里斯就没经过下雨吹风的。

恶劣的天气让费拉里斯待在帐篷里面不想出去,这个魔法帐篷真是个好东西,在帐篷里面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任何异动,而在帐篷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动静。费拉里斯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火球术,脑子却想着如何请教格里格拉巫师准确的发音。帐篷的门帘被掀起,费拉里斯知道这是格里格拉巫师出去了。这几天每到晚上的这个时候,格里格拉巫师总会出去一会。刚开始的时候,费拉里斯以为格里格拉巫师只是出去透透气,但后来他发现,格里格拉巫师每天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出去,出去以后会静静的站在神庙阶梯的最前面,然后抬头望着天,大约几分钟就会返回帐篷,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费拉里斯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巫师本来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再说自己还指望能从格里格拉巫师那里学习魔法呢,那就不能多管闲事了,作为一个地球人,深知个人自扫门前雪的重要性。

不过今晚的格里格拉巫师似乎在外面待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表情轻松了许多,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费拉里斯决定趁此机会去请教一下关于火球术的咒语。

“导师,这几天我不断在实验火球术,但一直没有成功,我照着魔法书上面的读音,但始终没能感受到火系元素的存在。”

“这不能怪你,现在流传的魔法书大部分都是几百年前保存流传下来的。虽然不断的有巫师对这些魔法进行改进,也取得过成功,但毕竟这些魔法都是魔法之神创造的,要完全的改变几乎是可能的。”格里格拉巫师看上去心情确实不错,“等我们这次寻找到伊斯塔神庙的奠基石后,回到法师塔,在那里你可以先学习一下魔法用语,很简单。”

费拉里斯向导师告辞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从格里格拉巫师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火球术的正确发音。魔法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仅仅靠语言的力量就能将游离在空气中的元素聚集起来,产生强大的能量。得到正确的读音后,费拉里斯信心满满的练习起这个简单的火球术。

在经过数十次的练习后,费拉里斯成功的释放了一次火球术,这让他兴奋不已,随后又成功了几次。不断的练习让费拉里斯非常疲倦,精神很难在集中,失去精神力控制的火球术也不在那么的温顺听话。既然已经成功的释放了一次火球术,那么自己只需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加练习就可以了,费拉里斯躺在床上,想象并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费拉里斯早早的起来,将食物准备好,并且为格里格拉巫师煮好了茶。这种茶同费拉里斯记忆中地球上的茶完全不同,克莱恩大陆上的茶很浓,是一种叫做科科多的植物树叶经过晒干研磨后煮成的。费拉里斯不习惯这种带有苦味的茶,但格里格拉巫师却非常喜欢,每天早上都要来上一杯。

“导师,茶煮好了。”费拉里斯十分得意,因为今天早上他没有往常一样用打火石点火,而是直接释放了一个火球术,并且是一次就成功了。

“恩,看来你的火球术已经成功了。”格里格拉巫师享用着早餐和科科多茶,“这些都是非常基础的魔法,主要是让你感受到空气中魔法元素的存在。我还会继续交给你几个这样的魔法,你练习的时候要用心去感受语言的力量,要和咒语的节奏融为一体,这样可以提高施法的速度。施法速度越快,就意味着在面对危险时,你胜利的几率越大。”

费拉里斯低着头专心的聆听格里格拉巫师的教诲,没有注意格里格拉语气的敷衍以及眼里异样的光芒。

中午过后,格里格拉巫师果然将一个记有魔法咒语的纸片给了费拉里斯,并且告诉他,明晚他们将动身进入神庙,去寻找神庙的奠基石。费拉里斯也好几次在神庙的门口徘徊,但没有进去过,那毕竟是几百年前最强大的存在,传说还有神曾经在这里降临过,即使现在伊斯塔早已经成了一片荒芜,可谁也不敢保证这看似废墟的神庙有没有禁制存在,费拉里斯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过等了这么多天,格里格拉巫师才决定进入伊斯塔神庙,看来应该是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怎么进去,也不知道神庙里面有什么?那神庙奠基石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种种的疑问并没有给费拉里斯造成多大的烦恼,他实在太累了,昨天的大量练习让他精神力降到最低,急切需要休息恢复精神力。

费拉里斯睡的很好,几乎是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可是同在一个帐篷里的格里格拉巫师却彻夜难眠,他手中捏着一张羊皮纸,眼睛散发出兴奋光芒,犹如一个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眼里的那种贪婪让人不寒而栗,“我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几百年的等待,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手里的羊皮纸被一团火焰包裹,化成灰烬然后消失不见。

费拉里斯做了一个梦,自己在法师塔里,周围都是魔法元素,自己操纵着这些元素任意组合,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新的魔法。自己则成为克莱恩大陆上最出名的巫师,受人尊敬崇拜。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费拉里斯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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