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投靠那凯瑟琳！”耶拿忽然激动起来，他突然间发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打开了一座他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大门。
的确，为什么不能投靠哪凯瑟琳呢？既然她有成事的希望，那些新贵族也不可能跟着她干这危险的事情，因为即使是他们最后成功了，这些新贵族最后得到的东西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更多，甚至还说不定会在新一轮洗牌中遭受损失，那么此时也就只有他们才会是凯瑟琳的野心的坚实的基础，将来她也一定重用他们，把那条禁令给彻底废除掉！
在德克特和昆丁关切的目光中，耶拿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变化莫测，到最后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平静。他自觉自己这一路顺着那个思路想下来，眼前忽然却间就出现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比他们原来走的那条要光明的多，宽阔的多，既可以好好地利用手中的优势，更可以得到极为丰厚的回报！这就是智者呀，只要转变一个思路，一个危局就会变成如此光明的前景，为什么那么多的先祖总是郁郁而终，既不敢过分地搞些小动作，又不能在朝堂上占据高位，到最后只能困窘在这小小的家族中！还不就是因为他们的眼界不够！
这就是目光决定前程！耶拿心中也很是得意地感叹自己的智慧。
现在看到这两位果然是一幅完全难以理解的惊诧之极的模样，向来在法务部里权力最小、对谁都一团和气的耶拿副部长不由地要感叹一声，
“这智者的人生，可还真是寂寞呀！”
若是安德烈在这里一路听过来，在赞叹着耶拿的确是智慧眼光都远远超出旁人之后，听到这一句也难免要跳脚，对这位满脸寂寞的高官，敬佩万分地说上一句：“囧，大神，I服了U！”
如此跳跃性的思维，任是哪一个正常人遇见也要满头黑线吧？德克特和昆丁此刻就是满头黑线地看着一脸寂寞的耶拿，宛如中了美杜莎的“石化”！
“真的要投靠那个凯瑟琳？”德克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的确，德克特，你要早日向她推出你的好建议，也不用掩饰自己的身份，就让她知道，你不是新贵族，甚至当年我们的先祖在明唐帝国时期，还曾经给她的祖先亨利一世以沉重的打击，这些都不是问题，最紧要的是让她看到你的忠心！”耶拿坚定地道，“我也会在王都尽力配合你的！”
“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去投靠凯瑟琳那个荡妇？”昆丁怒了，真的怒了！他的怒气值已经瞬间爆棚，直接压过了多年来耶拿在他心里的威望，让他立刻站起来指着耶拿高声质问起来。那胖胖的手指头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的抖动，“那我们费格勒家族和郝家族是前朝明唐帝国的余孽，可不是当年跟着那亨利一世打天下的新贵族！这么多年来我们的祖先搞的就是要想法子把这波旁王国给扫进垃圾堆！老大，我们可是阴谋家，是反派！是和他们波旁家族誓不两立！你现在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这让我们很难做呀，老大！”
昆丁每说一句，德克特就点一下头，他也怀疑这耶拿表哥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中了什么诅咒？居然会说出如此疯狂的话来？投靠那凯瑟琳？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人家可是波旁王国的长公主，这突然就转变了根本立场，让人一下子就头晕脑眩的，根本就接受不了嘛！
“我就知道你们理解不了，哎，智者的人生真是寂寞啊！”耶拿低声叹息了一句，这才整肃脸色，盯着还在张着嘴巴喘气的昆丁和一头迷惘的德克特，“你们说，我们的祖先这么多年来搞风搞雨的（自夸了，要是他们的祖先真的搞了什么风雨，恐怕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三个家伙了），他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在这波旁王国出头？能够在军政两界拿到足够为家族保驾护航的权势？”
德克特和昆丁都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是绝不可能自己出头的，虽然成为帝国的统治者很风光，可是他们的后代却几乎没有好下场，每个新朝的创立者们都会把他们连根拔起，不留一个余孽！我们要的是延续千年的荣耀，求的不是一时的风光，对不对？”
这句话的确是说的昆丁和德克特频频点头。费格勒家族和郝家族传承已经有五六百年了，虽然和那些千年的贵族世家还有那些魔法流派、斗气流派没得比，但也算是个很了不得的古老家族，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够平安延续血脉，靠的是什么？就是死也不出头！
没看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从查理皇帝陛下统治时期就开始存在的古老贵族，他们从来都不是最有权势的那一批，但是他们暗地里的实力，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就是一头小水蛇，在活了千年之后，它也不逊于一头巨龙了！为什么那些王朝的更替从来没有影响到他们，为什么那些新朝的帝王大臣名将们从来不去清理这些古老的贵族？还不就是因为人家死也不出头，即便他的实力已经大的没了边，可他就是做一个缩头乌龟，只要在太平年代里能够在朝堂上zhan有一席之地就满足了！
现在耶拿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商量着搞风搞雨，想让这波旁王国倒台，另换一个王国上来，那也不过是想在新朝里有个更好的前程？谁叫这波旁王国只重用那些当年和亨利一世一起打天下的新贵族们，把他们的出头之路给彻底堵死了！
想他耶拿，能力非凡，在去年的伏尔加水灾中就表现优异，在那行省省长等最高军政官员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他站出来指挥军民奋战在伏尔加河的堤坝上，应对洪水的次次冲击，又果断采取铁血手段，快速地稳定了秩序，让受灾最重的沿河地区都没有很大的混乱，可以说是为王国立下了大功。可是最后就因为他不是新贵族，最后却从郡守的职位上调离，到这法务部里做了一个最没权的副部长！
至于德克特，那就更不用提，但看他在王都卫戍军中“鹤立鸡群”的以少将居旅长职位，就可以知道他的遭遇！
这被堵死了出头之路的郁郁之感，怎么能让人习惯得了？怎么能叫人对这波旁王国有“忠心”？
“如果凯瑟琳想要上台，她一个女人家想要名正言顺地统治这个国家，势必要在王都里好好地清洗一番，把那些新贵族们减少一点人数，至少那罗日杰斯特家族就要被彻底从军中驱逐！我们的德克特将军是她多年的心腹，为她立下了大功，难道能不奖励一下？说不得到时候德克特就成了王都卫戍军的统领，甚至是北疆军团的统领也有可能！而我们也因为早早地就开始支持她，自然也会得到足够的回报！
既然我们怎么也不可能自己上台，那么支持谁不是一样？！恐怕别的人上台了，我们得到的也未必就会比凯瑟琳给予的更多！”
德克特和昆丁都听懂了耶拿的意思，也承认他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可是心里还是没法子立刻转过弯来，尽管他们这些年来并没有做出什么真正的“叛逆之事”，一直都是在“调查”、“准备干些搅风搅雨的事情”，可是现在叫他们突然把自己从波旁王国的敌对者的身份转变成支持者，这实在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这，大哥，我还要好好地想一下，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脑袋，我要好好地想一下。。。想一下。。。我先去好好地想一下！”昆丁站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地在房间里晃悠了一会，这才进了书房后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里有张床，看来他的确是要好好地想一下。他不像是德克特和耶拿，本身就在波旁王国军政两界身居高位，对这个王朝多少还有些感情，有些认同感；他昆丁一直都是两家的情报系统的掌控者，经常干的就是暗中给那些黑衣卫士作对，给他们搞麻烦，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把这波旁王国给打倒在地。现在叫他一下子把自己的想法给转个一百八十度，他自己就先晕了！
倒是德克特少将眼睛里精光闪闪，显然在好好地思索耶拿的提议，如果凯瑟琳真的如他们想的那样，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那么投靠她倒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可是她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嘛？！德克特心里是一点地都没有！
在这新年到来之际，满天的绚丽的烟花争相绽放的时候，在这个巨大的王都里，有多少和耶拿表兄弟三个这样在进行着密谋的呢？他们是希望这个国家顺利度过这个坎，还是就此沉入深渊呢？这个问题，恐怕就连那些密谋者自己都不一定能够真的说得出来！
一切还是要看利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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