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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族之长

“娘,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遥儿乖,只要是我的乖遥儿做的,娘都喜欢。”

“那我去挖点山药,顺便再给妹妹采点蘑菇熬汤。擎叔说过,山药补气养血,是好东西呢!”

“那……好吧,那你先帮妈妈把邻家征叔和婶子请过来,我有事找他们。”

“好嘞,那我去了。娘你可不许下床,好好躺床上休息!”

……

“这是你娘临走前要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呶,就是这个盒子……”

……

一个隐秘幽静的小山谷内,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跪在母亲的坟前,泪流满面,双手用力抓着身旁的泥土,连手指已经多处割破都不知道。

“娘,你怎能如此狠心丢下我们……”

……

“遥儿……遥儿……你醒醒……遥儿……”

萧遥隐约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一动不动,似乎困累之极的样子,于是继续睡去。

……

一根灵光刺目的巨木对着妹妹凌空砸了下来!这一刻他全身的内气沸腾,以难以想象的高速运转着,在内力的支持下,他快速赶到妹妹身旁,将她一下从地上抄起推向远处,然后他奋力扑向旁边地面并顺势翻滚,只是没滚两下那巨木就已经砸落,他不得不伸出双掌,内力毫无保留的喷涌而出……

“啊!”

萧遥一声一下高喊从床上坐起。

简陋的木质小屋、粗糙的木床、木衣柜、木桌椅,熟悉的摆设家具。

原来是在家里!

“不对,那琬儿呢!”

这时他才感到身上缠着纱布,肩膀和手臂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而原本遍布全身的伤口此刻已不见踪影,应该是有人为他施展了回春术之类的法术。稍稍试了一下,他才发现只是骨折了,问题应该不大。

这时门外的人们听到了他的呼喊,都走了进来。族长、萧擎和他夫人田氏带着一双儿女,还有除了萧崎外的宗族长老都到了。至于萧崎,现在应该也清醒过来了,只是以他原先表现出来的性子,短时间内,估计是没有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一个高达炼气八层的修仙者,被一个武者放倒了,想想也确实够丢人的了!不过经此一役,萧遥对他的观感反而好了很多。昨夜交手的时候多方留手,最后也是好心给萧遥解除缠绕术才会被算计到,可见他的本性不坏,只是出于萧擎对族长之位的威胁,而本能的对逍遥他们感到不满而已。这是人之常情,并不值得深究。

“我妹妹呢?她现在怎么样?”

萧遥看到这么多人进来独独不见自己的妹妹,紧张地问道。按说他应该已经把萧琬推出巨木术砸击的范围了才对,难道另外还发生了什么意外!那蒙面人明明已经法力消耗殆尽了啊?

“放心吧,琬儿没事,她现在趟在旁边那个屋子里,只是神魂耗用过度,会昏睡上几天而已。”萧擎应声解释道。

萧遥听了松了口气,却又感到有些迷惑,神魂耗用过度?不是灵动期的修士才能堪堪产生灵识吗?小妹她打了一架就会神魂损耗到需要昏睡几天?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可以确认,小妹她并没有被那巨木术波及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遥呼出一口浊气,才道。

“萧遥,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当面给你一个说法。”

见萧遥醒后竟绝口不提昨夜的事,萧臻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主动对萧遥道。

萧遥平静地道:“好,那您请说吧。”

萧臻:“昨夜参与纵火烧山,引起混乱,意图绑架你妹妹,从而抢夺你给她的那粒蕴泽丹的两人,其中之一你应该已经知晓,那就是我的胞弟,族里的四长老萧崎。另外一人,也是我的直系亲属,他是我的嫡长孙,名叫萧瑜。就是他因嫉恨萧琬天资出众,又不知从何得知你们得到了一粒蕴泽丹,才策划了这起事故,他先是纵火,然后又跑去说动我那冲动的弟弟帮他趁乱抢夺蕴泽丹……之后事情的发展,你应该都知道了。”

萧遥点点头,对此未发表任何意见,心中却对族长能在众多长老面前如此坦白真相,感到有些佩服。

萧臻又继续道:“其实我早就该预料到会发生这类的事情,萧擎如今身份显赫,是下任族长的第一人选,而我那不肖的儿子和孙子却有偏都身怀灵根,而且潜质不低……无论你们信与不信,其实我早就告诫过他们。我们萧家先祖留下的家规,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团结互助!对应的,族长的继任人选也都是由所有长老公开选举而产生。正是因为这条族规,我们萧家的每任族长虽然未必是实力最强大的,但大都是在族内深具名望而且颇有才干。另外,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每任族长口口相传的一句祖训。‘所谓族长者,凡一切所作所为,皆为我萧氏宗族的繁衍昌盛……必尽吾毕生之能,绝不因私费公、因情忘义……’。

萧臻声音诚恳,令人不由自主的相信,那都是肺腑之言,萧擎和几位长老听的都是肃然起敬。

萧遥接口道:“族长,那您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萧臻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萧瑜对同族之人企图不良,又放火烧山,其后更欲至萧琬与死地,最后导致萧遥你身受重伤、萧琬昏迷不醒,已属罪大恶极!按照族规,需废除其灵根,打断双腿、挑断手筋然后扔入蓝云山深入,令其自身自灭!而萧崎,不明事理,协助萧瑜强抢族人财务,事后更为其拦阻救助之人,罪该除去其长老之位,罚其在山顶族学担任教师二十年,在此期间不得外出一步!”

萧遥越听觉得萧臻确实不愧为一族之长,这等处罚方式,确实没有任何偏袒。至于萧崎身为长老,身份尊崇,如此处罚已算是极重了。

几位长老听后,彼此对视一眼,一个个欲言又止,但最后竟没有一人出口求情,萧遥看了萧擎一眼,却见萧擎摇了摇头示意他自行处理,萧遥见此,只好开口道:“族长大人,令孙确实罪责极大……但毕竟我与小妹最终都安然无恙,而且他但身怀灵根,何等可贵!他还年轻,今日犯错,明日改正就行!我看,不如就罚他在族学禁足十年如何?还有四长老,其实他与我交手之时,处处留手,不然也不会被我用迷神露迷倒,禁足二十年也太久了,我看还不如让他赔我们兄妹俩一些灵石算做压惊就好了。”

其实萧遥一开始想到那萧瑜差点导致妹妹身死的时候,直接就想遵照族长的说法解决了事,但又想到族长一脉的人里有灵根的人数众多,一旦真逼族长将那萧瑜给这么凄惨地处置了,以后妹妹还怎么在族学里修炼?想到这里,又不得不转变口风,甚至反过来尽力为那两人开脱了。

几位长老看到萧遥竟然能不计前嫌的替萧瑜他们说话,开脱罪责,不由纷纷重新打量了他两眼。

萧遥身世孤苦,又从小混迹在烟霞谷这等地方长大,又岂是族里那些坐井观天、不通人情世故、不知世情险恶的人可比的。

萧臻心中再叹一口气,道:“萧遥你不必替他们开脱,族规森严,不容人情,我身为族长,更不能姑息自己的亲属,所以这两人的处罚,只能更重却绝对不可再轻!”

萧遥听后内心大急,心想我给你找台阶下,你还不赶快借坡下驴,却死咬着要杀自己的亲孙子,难道你还真的被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给荼毒了?不会是要来个“三请三辞”才答应吧?

暗骂归暗骂,这嘴上还是继续劝解道:“族长大人,这次事件既然没引起什么伤亡,又何必因那些死板的族规而杀一位身怀灵根、潜质不错的修士呢?这可是自断臂膀、自毁城墙啊!刚才您也说了,一切作为,皆需为我萧氏宗族着想,如今怎么反而又想不明白了呢?”

此时,萧擎终于动嘴,说道:“萧遥说的不错,族长您这数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我等族人都看在眼里,您的为人我们都深感佩服。孙少爷毕竟年幼,以后好好管教,自然会痛改前非的。他资质不凡,以后修炼到灵动期也不无可能,您可不能因此就这样毁了一个宗族未来的希望啊!”

萧擎开口后,那几位族长也纷纷开口,以相差不多的理由劝说,希望萧臻不必如此处罚萧瑜,至少要保留他的灵根,留他一条命。

萧臻至此,才转变口风,改罚萧瑜在醒来后杖责五十,在族学禁足十年不许下山,而四长老萧崎,则禁足三年、或罚五年族内供应的灵石份额转而交给萧琬使用。此时逍遥才在某位长老的口中得知萧瑜目前也还昏迷不醒,而妹妹可能已觉醒了某种直接针对神魂的厉害天赋!

自己的妹妹竟然有异人的天赋!而且觉醒的还是直接针对神魂的稀少类型!直到此刻,萧遥心中才熄灭了将来有朝一日,一定要设法除掉萧瑜,以斩除这个潜在威胁的念头。

那可是天赋神通啊!一般修士要领悟神通一级的道法,至少也得金丹后期吧……

该说的话都说完,族长和几位长老就一起告辞离去,只剩下萧擎一家还留在萧遥房中,然后在萧擎的示意下,婶婶和那两位堂弟、堂妹也纷纷告别,不一会,房中就只剩下他和萧擎两人了。

萧擎仔细打量了一下萧遥,才对他道:“遥儿,你今天的表现令我有些吃惊!像以前,只要涉及到琬儿,你绝对都是穷追猛打,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其实今天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会支持你,逼迫族长按照族规处置的,最多事后我将你们兄妹都接到身边照料好了……你不知道,你能以如此轻的伤势逃过此劫,究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你的处理方式,的确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萧族百年羸弱,如果不是族长数十年的苦心经营,这落叶镇的根基可能都早被人夺去了……”

“赶走身边的强者,只会令自身的实力更加弱小,对于弱小的萧家来说,这是最最愚蠢的行为了!偏偏世上多的便是这样的蠢人!看来,族学里的那些孩子,即使实力再弱,也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了……”

萧臻如此一说,几位长老思考一下后,纷纷点头。

“据萧崎所说,那萧遥的内力修为竟然已经到了‘破脉’的阶段……崇儿啊,不是爹不帮你啊……看来是该我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以萧擎的见识远见,当不会排挤我这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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