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胜心情很烦躁,也很忧郁,别人都有路活,可是他没有,他当然能够懂赖三儿的意思,只要他能把他的亲生女儿,齐思楠送到赖三儿跟前,那么一切都好说。
换而言之,欠下的债也就不算债了。
只是一想到赖三儿的那个年纪,他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亲手把她推到火坑里,他虽不是啥好人,可终究还是有一点良心,当然,他的良心也就仅仅剩这么多。
他来到任青家门前,正欲开口,冷不防,小黑从一旁跳了出来,朝他龇牙咧嘴、低声咆哮,这条畜生人高马大,站在那里,当真有几分威猛的味道。
齐德胜还真怵它,禁不住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本质上,他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听到小黑的叫声,任青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是齐德胜,二话不说,把门关上,她是个极其骄傲的女人,所以她不屑,也懒得跟这个男人再说任何废话。
她原本跟他发生的那件事儿,就是在不清不楚、被人阴了一把的前提下发生的。
她不是没有给过这个男人机会,可是这个男人的表现,实在让人跌破眼镜。
所以她绝对找不到任何理由跟这个家伙哪怕多说上一句话。
齐德胜还想说什么,不过看了一眼大有一番扑过来架势的小黑,终究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一下,却也坚定了他的决心。
好吧,既然你们母女都这般无情,那老子还管你们死活做什么?
王二那跋扈的嘴脸,顿时浮现在他眼前,他嘴角扯出一份狞笑,挥了挥拳头,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然后扭过头去,义无反顾的离开。
……
夜幕下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抬起头来,偶尔能够见到几点亮光,今晚云层很厚,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的视线,凝视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不知道为何,陈天宇心中涌现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他疑惑的朝大街四周瞧瞧,并没有人跟踪自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万分感慨:莫非重生以后,胆儿变小了?
摇摇头,将脑中的复杂想法抛除脑外,眨眼间,这厮便变得一脸平静,他这番情绪上的变化极快,快得一旁的陈国盛几人压根就没发觉他的不妥,随即他便若无其事的随着众人一起回到兴登堡酒店。
兴登堡酒店依旧那般奢侈、豪华,只是门前侍从见到他时,眼里不禁多出一份敬畏,前天发生在兴登堡酒店里的那一幕,早已透过某些八卦人士的嘴巴,传了个七七八八。
先不管布鲁修斯是何方神圣,但冲着这厮有胆儿朝自己砸出的那一下,就足以证明其是个狠辣角色,这样的男人,虽说比起布鲁修斯,或许不值一提,但绝对不是他们所能相提并论的。
陈天宇的那一砸,并没有砸掉自己的面子,相反,他砸出了别人的尊敬。
不理会这些门口小弟的心思,跟黄兴龙分手,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的那份不妙感觉却是更重。
直到洗完睡下,这种不妙的感觉还是一直伴随其身。
可以这么说,陈天宇很少有这种不妙的感觉。
……
齐德胜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没有退路,不过他心里忌惮那条黑狗,那条*着他脱掉裤子的畜生,从任青家里回来,他便琢磨着怎么让思楠嫁给三爷的办法。
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心里知道,这对母女是绝不会答应嫁给三爷,他琢磨了半天,发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任青抓起来,以此作为要挟,让思楠嫁给三爷。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试想思楠不过一丫头片子,真要担心任青安危,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做出决定的齐德胜,心里反而稍稍镇定了下来,想要绑架任青,首先要干掉的,还得是那条恶狗。
齐德胜认识不少流氓地痞,当晚,便找了几个平日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家伙,趁着浓浓月色的掩护,朝任青家里摸索了过来。
小黑很称职。
一发觉有人靠近屋子,顿时咆哮了起来,作为警告。只是它很快又穿出院子,来到大门外面。
脑袋刚刚探出了半个头。
寒光乍现。
一道血光瞬间洒出一条凄美的弧线。
……
这一夜,陈天宇总睡得不踏实,他内心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会有啥事情发生,琢磨了半天,自己在苏联,虽然跟那个布鲁修斯结下了点梁子,可是他是受害者,那厮也不至于夸张到现在就让人把自己做掉。
第二天大清早,陈国盛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好奇道:“天宇,从昨晚你便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要不,白天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用了。”
陈天宇猛然抬起了头,语气柔和道:“爸,我们今天回家。”
“嗯?”陈国盛颇有些不解。
按照昨晚的计划,接下来几天,陈天宇还需拜访一下玛丽,那位中苏边境地区苏军的最高军官,巴尔波特旅长的老婆,一个极其势利、贪婪,给巴尔波特戴了不少顶绿帽子的娘们。
“回家。”
陈天宇点点头,一脸坚决。
做出了决定的陈天宇,反而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早餐的时候,把计划跟黄兴龙说了一下,黄兴龙倒也没有追问,只是尽快给他安排回去的车。
直到这对父子走开,欧阳叶枫才一脸疑惑神情,试探着问道:“黄哥,这对父子虽然有点意思,可是你一口气就借出两万块,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一点都不多。”黄兴龙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我能借出去两万块,就绝对有把握收回这两万块。”
欧阳叶枫一阵愕然。
似乎为了解答他的疑问,黄兴龙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欧阳,不知道我的起家历史,当年我也是一无所有,在我绝望的时候,也是有个人拉过我一把。现在看到陈家父子,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我,我们这做商人的,有时候为自己积点德,又何尝不是一种投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