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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乡

“巴勒斯长老,您说,罗特这孩子真的没有什么天赋么?”

趁着罗特外出山里练习探矿的机会,罗特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悄悄的来到村长巴勒斯的家中,问起了这个每个母亲心中最最关心的问题。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呢......

“斯帕克”之名是荣耀,但是它更是一种责任!

在她嫁进“斯帕克”家门的前一晚,自己丈夫的母亲就与自己好好的深谈了一回,有关他们“斯帕克”家族的一段,不为人知的辛秘。在那一晚,这位伟大的母亲便已知道,自己怀孕后不久,丈夫就随时有可能撒手离开这个世界......

而婆婆那句“这是数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现实,将之理解为命运也好,理解为诅咒也罢,总之,这是必定会发生的‘意外’”更是彻底击碎了这个即将结婚的可怜人的心,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即将离去,她的灵魂,就不时传来一阵阵抽搐的剧痛......

失去了丈夫,孩子,便成为了这个女人全部的期望!

当然了,在远古矮人一脉日渐势微的如今,她也未曾梦想过自己的孩子做出一番如何惊世骇俗的成就,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只是想,自己的孩子,如果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平平安安的终老,那么,她便觉得什么都够了!

自己的婆婆日日看着丈夫的坟堆发愣的景象,她直到如今还能夜夜梦到,当初明明是这个女人告诉自己丈夫的“命运”的,可真到了那一天,又有哪个母亲甘心接受这残酷到撕裂人心的现实,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母亲最关心的那个人......

可是,真的当来自中央部落的那两位长老对自己的孩子说出那番评价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是没来由的心痛难耐。直到今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知道,如果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更了解罗特的话,那么必然就是眼前的巴勒斯长老。

“惠米,你放心,罗特的天赋,我相信是相当好的,甚至,可以用出类拔萃来形容!当然了,这和他奇怪的身体结构也有些关系,但是绝不仅仅是比别人早两年练习打铁那么简单......”望着眼前这个殷切看着自己的女人,巴勒斯道出了实情。

“可是,那两位长老为什么没能......”

“惠米,有些事,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罗特这孩子也渐渐大了,在他心中,我想,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知为何,自从中央部落的两位长老来了之后,罗特就故意装得很愚笨,很多错误,那都是他绝不可能犯的,比如打制钢质器械时,火候的掌握,打击的力度、时间等等,这些都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掌握的技巧。

我们远古矮人是矮人一族中最纯正的大地眷族,论起这些本事,其他的矮人部族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比。这完全是千万年来早已融进我们血液、骨头和灵魂中的本能,一旦掌握了,即便是忘了我们自己是谁,也不可能忘记这些......

另外,罗特在格斗的锻炼上更是弄得自己大出洋相,但是他的手法明显还很稚嫩,我想,那两位长老也一定是看出来什么,这才决定离开。

不过既然他们放心罗特,也说明了罗特其实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真才实学,而那两本书,怕是罗特日后需要独立钻研了......”老村长一边抚着胸前长长的绑成麻花辫的胡子,一边缓缓说道。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惠米更是不解的问道。

“惠米,别着急~我说过了,罗特,或许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想法......你,想过么?或许,在这个小山谷里,他,过得并不快乐呢......或许,他会想出去看看那个更广博的世界呢......”巴勒斯长老淡淡笑道。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村里人更是没有人对他说过任何东西!他没道理会对外面的世界有所向往的啊!”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有可能离开自己,而孩子身上没准又会延续那该死的“命运”,惠米心中便万分的焦急!

她不想,不想孩子离开自己出去外面,更不想自此再也见不到孩子......

“惠米,身为‘斯帕克’一家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吧......

斯帕克的族人,是天生的勇士,更是天生的冒险家。那是深深铭刻进骨子里,或许早已渗透进灵魂的想法,世界,才是他们向往的舞台,一个小山谷,对于一名21岁的‘斯帕克’人来说,已经太小,太小了......”

说完,巴勒斯长老用睿智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可怜女人,在他的眼中,整个村落中的人都如他自己的孩子一般,毕竟,277年的岁月,足够他经历太多,知道太多,感受,也就更多。

“巴勒斯长老,我,我明白了......”惠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与巴勒斯村长告了别......

数日后,一天下午,罗特正帮着母亲修理门前小平台周围的篱笆,一边忙碌着手上的活,他一边偷眼瞟着身后正在晾衣服的妈妈。

“那个......妈妈......我有事要跟你说......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讲。”罗特最终支支吾吾道。

“傻孩子,又犯什么傻呢?有话就说。”惠米心头咯噔一下,这怕就是就要来了......

“妈妈......你也知道,我一出生就在凝春谷里,我非常喜爱这里,也爱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当然了,您和巴勒斯爷爷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觉得,就觉得缺了些什么。我的生活,我总感觉我不应该一直呆在这个山谷里......所以......所以......”

越说到后面,罗特的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整个人的脑袋都低了下去,直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母亲。

只不过听到这,惠米已经完全了解了罗特的意思了,看来,还真被巴勒斯长老说中了,这孩子,真是大了......

“哎哟!”

只听后面一声痛呼,罗特竟是大意之下狠狠一锤子砸到了自己的手指,当下抛掉锤子原地跳个不停,一惊一乍的愣是没点成年人的样子。

“哎~”惠米低叹一声,转生进屋拿出了绷带和一些不知名的药水开始帮罗特包扎。

“你这孩子,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你说你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么?外面的世界不比谷里,如今整个大陆大部分的土地都被把持在‘人类’手中,就你这样的,没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哎......也幸亏,你长得与众不同,一时半会别人倒也看不出你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啊......”

“啊!妈妈!!!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外出旅行了?”闻言,先前还呼痛的罗特竟是兴奋的一跃而起。

“哎~你也到了自己做主的年纪了,妈妈还能管你一辈子不成?能够自己把握自己的想法,是成年人的标志,你有了自己的打算,妈妈原本高兴才是,可是,这一想到你就要离开了,我这心里......”说着,一向给罗特坚强印象的惠米竟是有落泪的迹象。

“妈妈~~~妈妈~~~您别急,您别哭啊!我保证,我就在谷外一带游历一下,绝对不会走远的!您放心吧,过不多久,我就会回来的,到那时,我想我大概就能明白自己觉得缺少的到底是什么了!我保证!”

“哎~好孩子,妈妈不是着急,妈妈是看你长大了,能自己决定事情了,高兴。这样吧,决定哪天要走了,提前告诉一声,妈妈好给你准备写东西......”惠米忍着哭腔说道。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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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特啊~~~外出一切小心!万事要三思啊!别太轻信‘人类’,自己注意身体!如果在外面过得不顺,记得早些回来!妈妈每天炖角兔汤等你回来啊!”惠米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一边呜咽着,一边顺着山道奔跑,望着前方那不断远去的熟悉声影,声泪俱下......

“好了,惠米,别再难过了,对于罗特而言,离开这里,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在这里,他能感受到你的爱,却是无法了解到更多,比如友情,比如爱情......就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吧~想必,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变成一个令人尊敬的矮人的,因为,他也是我最喜欢的弟子啊......”望着那还在不断回头朝自己等人挥手告别的身影,老村长巴勒斯也是喃喃道。

......

“好了!外面的世界!我罗特,这就来了!”

理了理身上的行囊,罗特甩开大步,朝着通向山外的幽秘小道而去......

又一位震惊大陆的矮人英雄,今天,在这里,迈出了他走向传说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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