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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不是联系上老相好了呀陈帅?”欧阳晋豪问。陈诚只是笑,估计被说中了。然后欧阳晋豪就不说话了,表情比较凝重,可能是想念他的初恋了。然后在场的人都被感染了,沉默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出牌都比平常慢了好多。寝室里只有陈诚的手机在“嘀嘀嘀嘀”的响。过了一会儿,段喻回来了,进门把书丢到床上就脱衣服。过来看了下牌局,又坐了会儿,再到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突然说:“今天寝室里气氛有点不对劲呀,你们几个咋不说话呢?面部表情那么僵硬干什么?陈诚你也太怪了,一直都在笑,吃了几颗含笑半步颠呀?”围在扑克牌周围的几人纷纷解释,欧阳晋豪说今天天气有点闷,所以不想说话;黄宏说中午的饭不太好吃,心情不好;傅辛翰说对面寝室放的歌太难听了,心烦;姚宇炀说手上牌太烂,极度不爽,所以不想说话。我说今天天气太闷,中午饭不好吃,对面寝室放的歌太难听,手上牌太烂。说完就被骂:“咋这么懒?直接把我们的话拿来用。”段喻一头的雾水,但也暂时相信我们说的。于是问陈诚咋回事,我们说他是跟老情人联系上了,旧情复燃。随后叫他来斗地主,刚好凑成两个牌局。

初恋,多美的词。初恋的感觉,太值得回味,那是最单纯最美妙的感受。不管初恋的结局如何,不管它带给我们最多的是快乐还是伤痛,我们都不愿意遗忘,并且在心里开辟出一个温暖的空间,将它小心珍藏。偶尔将当时的场景回放,细细回味,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跟喝醉了一样。

再无心情打牌,草草收场,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午睡。无奈地发现,居然睡不着。于是找话题随便聊聊,段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问我们到底今天哥几个是怎么了。我们也不再隐瞒,他听完说:“哎,看来我也无法入睡了,下午上课必定要打瞌睡。”,呵,都是性情中人啊。我们不断地找话题聊,以期转移注意力,并满心希望聊累了就能睡着。顺便把黄宏的艳遇告诉了段喻,段喻也对那个神秘女生有一点印象,说她是个挺漂亮挺文静的女生。中途黄宏接到赵玲玲打来的电话,好像约好了下午在体育馆前面的池塘碰头。挂电话后,黄宏说:“哎,烦躁,这事咋办啊?”于是我们问他对赵玲玲的看法如何,他说其实她很不错,但他还没准备好有一个女朋友。我们又问他那个神秘女生怎么处理,他说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并说桃花虽好,多了就成了桃花劫,但愿不要遇到这个劫。

东拉西扯一直聊,聊到唐瑞回寝室拿下午上课要用的书。唐瑞进门就站在陈诚床边,不说话,盯着他看。陈诚说:“闪开,不要挡我的阳光和手机信号。”嬉闹了一阵,唐瑞就和段喻上课去了,我们也该起来喝水了。连说了这么久话,整得口干舌燥的。喝了水,躺在床上,嗓子微微有点不舒服,更睡不着。“继续聊噻,咋都不说话了呢?”陈诚说。于是他被声讨,“你这个叫标准的马后炮,刚才我们聊的时候你不参与,等我们不说话了你就来劲了。”“氧化钙,你以为说话不费劲呀?你当然爽了,动动指头就可以了。”……“用手也累呀,都麻了。”陈诚说。“但你这个是越累越幸福呀,聊得咋样了?”欧阳晋豪问。“差不多了。”“意思就是说搞定了?”“差不多。”“靠!”“操!”“太阳!”“氧化钙!”“恭喜。”“还是傅帅素质高,不骂人。你们几个要多向人家学习,懂不?”于是来自四个方向的四本书飞向了同一个地方——陈诚身上,这就叫众矢之的。

百无聊赖,给高中同桌唐强打电话。这哥们儿在CD读书,学的是电子商务专业。电话接通,一片嘈杂,估计在马路上。“哟,强哥,压马路呢在?”

“嚯,狗耳朵还是那么灵哈。”

“狗娃子,你一个人压马路还是陪女同学一起呢?”

“我一般不一个人出来的。”

“那你今天陪几个女同学呢?”

“3个,给他们提东西呢,累得。”随即听到一声惨叫,估计被某位女同学掐了一下。

“哟,哟哟,幸福哦。”

“谈不上,我这只是帮助同学。你今天这么闲啊?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确实找不到事干啊,只好打电话联络一下感情噻。最近咋样呢?”

“将就,反正就那样儿。你上学期的重修课考完没有?”

“我上学期没挂科哈。”

“嚯,这么厉害,居然不挂科了。”

“意思是说你还挂科呢?”

“挂,不挂枉为大学生。”

“哈,挂了几科呢?”

“好像是两科嘛,不大记得清了。”

“哟,您这境界蛮高嘛,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少跟我说普通话,老子上回选修课选了个普通话,结果跟老师有点不愉快,结果没及格。”

“你要低调点噻,不要惹老师生气嘛。”

“性格如此,估计很难改过来咯。以前考英语,我每次都是59分,那老师故意不让我过。后来我直接交白卷,结果还是59分,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气人啊,我觉得多搞笑的。”

“哎,不想说这些,没劲。哪天有空来耍噻,反正又不远。”

“好,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哈。”

“嗯,好好地喝一回。酒真的是好东西,喝了下去就把某些东西淹死了。还打CS不?”

“当然打,我们寝室经常集体出动。你技术下降没有?哪天过来把你血洗了。”

“嚯,口气不小。记住你说的话,我们战场上见。”

“好得很,到时候被爆头爆多了不要哭哈。”

“哈哈,你要小心,我的刀刀儿捅着相当痛哦。”

“哟,还想用刀刀儿跟我拼唆?你怕是得了极品狂妄症了哟。”

“哎呀,不扯了,到时候看真本事。放假回去没有?”

“没有,懒得跑。你回家没有呢?”

“也没有,天天就看下小说,吃下饭,喝下酒,堕落得很。”

“过得还潇洒嘛,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肚皮响的声音太大,吵得自己都睡不着了才起床。”

“你才厉害嘞,现在体重多少呢?有没有一百一?”

“一百一十五左右,冬天稍微重点。”

“我都发福了,都一百二十多了。把你保持身材的妙招跟我说下,我好告诉我旁边的几个女生。”于是又听见一声惨叫,分贝比刚才的要高出许多,显然是被三个人掐了。

“好了,不跟你吹了,该整理寝室了,等下要检查卫生。”

“好的,有空给你打电话哈。”

高中三年,我一直都跟唐强这家伙同桌。关系很铁,玩笑随便开,绰号随便取。这哥们儿运气很好,周末喜欢跑去玩老虎机,基本上每次都要赢个几十块。用这钱买只烤鸭,再买点酒,兄弟几个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喝喝酒。真怀念那时候的日子,物价低,吃一碗三两的刀削面才三块五。

我们也喜欢到一角书屋去租武侠书、漫画书来看。记得有次租了本叫《龙狼传》的漫画书在语文课上看,边看边用余光观察窗外的楼道,以防班主任来查课堂纪律。看了快一半的时候我发现班主任来了,就叫唐强把书收起来,结果他叫我收,但我坚持让他收,他坚持不收。于是被班主任逮到,没收书籍,并责令下课到办公室写检讨。

带上纸和笔,到得办公室,发现7班的邹明也在,于是三人挤在一起开始写检讨书。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凑齐2000字。上课铃响了,我们还一筹莫展。老师说:“再给你们一节课时间,等下我下了课过来收。”只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极尽夸张之能事,总算是有了进展。写着写着邹明说想出去一趟,叫我们先写,等下他回来好拿来抄。我们当时状态正佳,文不加点地写悔过之词,也就没问他出去干什么。

过了会儿,邹明回来了。迅速从包里拿出来几颗白色的药丸投进他们班主任忘了带走的水杯里,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我靠,叫你写个检讨书你也用不着投毒嘛?!”我说。“不是毒药,是泻药。”他解释道。“我日,你够狠。”唐强说。邹明坐下来把唐强的检讨书拿来抄,正抄呢,他们班主任回来拿水杯了。他觉得水太凉了,所以倒掉,重新接了一杯水,然后对我们说了句检讨书要写深刻一点就出了门。邹明看着他们班主任离去的背影,惆怅万分,说:“失算啊失算,浪费了我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哎!”

现在想想这些事,觉得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好幼稚,一点都不懂尊重别人。后来慢慢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待问题,逃课也少了,认识到自己要认真上课了。虽然大家都没有把这些说出来,但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大家已经小有觉悟。但为时已晚,之前欠下的债太多,很难补起来。自上高中以来,数学成绩一直都差,感觉好像突然就搞不懂了,于是完全放弃了。但还是强烈地想把数学成绩提上来,于是利用英语课和语文课来恶补数学。记得有一次数学考了95分,这可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及格呀。于是心里很高兴,数学老师也给我打气,说要再接再厉,以后就能每次都考高分了。可是后来的几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于是灰心了,情绪低落,连语文和英语成绩都下降了。不知不觉就该高考了,成绩自然不理想。

高中毕业后,总是回忆那时候的生活,也总回忆那些老师们。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们的,特别是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

数学老师姓胡,个子小小的,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很平易近人。在我们高三的时候他老婆给他生了对龙凤胎,一举成为传奇人物,为整个学校以及周边居民津津乐道。该老师教学水平很高,培养出很多数学尖子,遗憾的是我们不听话。如果当时多向他讨教学习方法,我的数学成绩也不至于差到那般境地。

英语老师姓唐,也戴眼镜。对我很好,从进校开始他就认为我是块学英语的料。但那时候我自视甚高,觉得不用花费很多时间在学习上就可以把英语学好,也没想过进一步提高英语成绩。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在英语课上睡觉,唐老师把我叫醒,什么话都没说,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失望、恨铁不成钢等等,很叫人心酸。

依然记得其他科目的老师的名字和长相,还记得他们的声音。现在觉得他们都是可爱、可敬的人,如果哪天回母校见到他们,会语无伦次、喉咙会有一些堵吧?所以觉得应该尽量对跟自己接触过的人好一些,除非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咱中国十多亿人,能走在一起相当不容易。

这样一想,就更应该对自己的父母好了。或许我们曾经伤过他们的心,但我们可以弥补。出门在外多给家里打电话,多关心关心他们,照顾好自己,不让他们担心。我们的父母真的太伟大,伟大到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他们不需要我们为他们做什么,只想一味地为我们付出。他们一直都把我们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他们毫无怨言地为我们遮风挡雨,再苦再难他们都扛着,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说:“放心,有我们呢。”他们不会说那些豪壮的语句,但那一句句朴实无华的句子却能让我们感动到想流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像大海一样的恩情,我们应该怎样报答?他们说不需要我们报答,只要我们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你能说什么?只能再次感动得想掉泪。

虽然在高中我并没有学到多少书本知识,但是这些心路历程完全称得上是巨大的收获。所以我认为,上学要么学会如何学习,要么学会如何做人。如果两样都没学会,还不如不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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