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萝看了一楞,屏幕上的变化已彻底证明老人所说不假,不禁苦笑着说道:“数学不看了,开始看基础物理学了。是了,三页每秒的速度,看一本书也不过三分钟,一百本同时看,三个多小时下来,也看了六七千本了。我看过的数学书籍也不过两百本已觉得够用了,几千本看下来,想做什么都够了。”
老人听着柯萝苦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几人能比他更清楚身边这位女孩所受的苦,柯萝还在三岁时候就开始被他那位老朋友灌输精英教育,十几年坚持下来,终于有了今天的小成。现在却亲眼看着别人用短短几个小时就把她十几年辛苦学到的东西学了去,心里怎么可能甘心?
老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着柯萝的头发,淡然说道:“阿柯,不用不甘,人各有长短,或许他有人令人绝望的记忆力,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有着无法弥补的缺点。做人不用处处要比人强,那样会活得很累,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好。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长处相比,那是很傻的做法。海枯城中那么多贵族子弟,那么多的有钱人,一个个比下来,要如何才能活得下去?再说,空有记忆力又如何,过目不忘的人世界上并不稀少,真正成大材的却没几个,没有超越常人的勤奋,一切都是虚假!”
“我明白的,禾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就罢了,但既然看见了,明白是明白,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来。”柯萝叹了口气,但转眼间就调整好了情绪,望着屏幕说道:“禾叔,他是贫民区的人,你说我能不能把他收为己用?”
“没接触这人之前,一切都不好说。但从我个人意见是,阿柯你不必太在意这人!我们特监局不需要与市内其它部门竞争,只要安分做好贫民区的监察工作就可以。我们不需要天才,尤其是贫民区出来的人,与才能相比,忠诚来得更重要!这人已成年,聪明又有才能,肯定不好控制,即使肯归顺我们,忠诚也没保证,真放在局内,我觉得他反而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
禾叔叹了口气。如果柯萝有她爷爷的一半狠辣,忠诚完全不是问题,在手中的权力配合下,稳稳控制一个人的方法多的是!
但柯萝实在是过于善良了,勉强做不符合她自身风格的事,只会打乱她的节奏,对她的成长完全没有好处。更重要的是,禾叔并不想这个他一直以来看着长大的如孙女般的女孩,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禾叔干脆从大局分析,让柯萝放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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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缪脸色已出了第一层的阅览室,坐在外面休息室的椅子上,手中拿着支饮料在慢慢吮吸着。图书馆里没有餐厅,但休息室内提供各种饮料和甜点,自助购买,意外的方便,倒也替蓝缪省了不少麻烦。
第一层的阅览室二十四小时开放,蓝缪现在已彻底打算三天不出去了,饿了渴了就像现在这样到休息室内吃喝点东西补充能量。尽管半天下来能量消耗得惊人,但蓝缪还有挨三天的自信!
眼睛稍微一闭上,蓝缪眼前马上会出现一百本书在翻阅时的影像,这让他颇为头疼。他从来没有这样高度集中注意的强行记忆,大半天下来,眼前影像竟是挥之不去,比过去所有遇到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蓝缪这时却是在痛苦并快乐着。他的能力并无柯萝她们所想的那样变态,自然不可能半天就把别人十数年辛苦所学拿过来。除了一开始的数学算法,蓝缪基础较好,能在看的时候学到不少,解决了很多过去一直不明的疑惑外,后面所看的,他仅仅是记住了上面的内容,如电脑般储存在大脑中,却还没有成为他的知识。
吮吸着饮料,蓝缪闭着眼睛,看着眼前影像不断翻页的书籍,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充实。这三天下来记住的书,当中所记载的未知事物,无疑能让他消化很长一段时间。
……
三天后的中午。
蓝缪面无表情抬头望了眼图书馆的此时看起来更是庄严的大门,转身缓缓走下阶梯,坐上一辆小车,小车随之朝着贫民区的方向驶去。
海枯城内一条车辆行驶专用高速道路上,依然一身华丽连衣裙的贝露希娅,坐在一辆火红的豪华私人敞蓬小车上,微笑着与身边坐着的一位贵族女孩交谈着。蓦然间,一辆很普通的小车从她们对面的方向驶来,一闪而过!
贝露希娅眼睛一跳,刹那间依稀看到小车上人影模样,不禁一惊,蓦的转身回望,看到的却是小车遥遥远去的影子。
旁边少女看到贝露希娅突然有如此反映,不禁问道:“贝露希娅小姐,怎么了?”
贝露希娅已转过身来调整好了情绪,继续微笑着说:“看错人了,刚才以为看到了一个朋友。”
“朋友?哪一位朋友?我认识的吗?请贝露希娅小姐务必介绍给我认识!”少女听到贝露希娅一说,马上很有兴趣的说。
贝露希娅微笑着摇头说道:“真的是认错了。我那朋友可不在海枯城内。”
“是吗?那真的是可惜了。”少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特监局第一分队会议室。
会议室前屏幕的画面依然在跳动着,灯一盏没开,除了从门缝外散进的一道不大亮光和屏幕上射出的微弱光线,会议室内乌黑一片。柯萝远远的坐在会议室最后排在椅子上,屏幕上还有门外的光线几乎射不到她身边,让她的模样在乌黑中完全看不清楚。
屏幕上是蓝缪正在远离检查站最后一个监测摄像头的画面。柯萝看着这名少年一步一步的向前坚定走着,眼光又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很快,蓝缪就完全在监测镜头中消失,柯萝叹了口气,在身边的控制器一按,屏幕一暗,黯然消失,会议室陷进了一片黑暗中,一片寂静。
蓝缪此时已回到贫民区区域,正途径E1区,走向C4区。时已正午,蓝缪眯起眼睛,看的不是耀眼的天空,而是在光天化日下,前面不远处出现的一群拦住他去路的人!
两三米宽的路,七零八落的站了足足七八个人,此时见到蓝缪走过来便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这种情形在贫民区中很常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远处原本打算从条路经过的人见了都事不关己的远远绕路走掉。
蓝缪对这种场面自然不会陌生,在C4区不时也能看到,怕麻烦的他向来不会多管闲事,只是他没想到从不惹麻烦的他也会有让人围堵的一天。
人群中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拿起手中一张纸看了看,又瞧了几眼蓝缪,然后把纸一搓,塞进口袋,大步踏上。周围看似小弟的几人也快步跟上。几人气势汹汹,大有杀人不眨眼之势,胆小点的人现在只怕已吓得缩在角落里画圈圈。
蓝缪心里一动,眼皮一眨,瞬间已利用能力看清了那人手里的纸张是什么!他的照片,从照片上的衣服背景来看,是他在通过检查站时拍的。
为首的中年男子在蓝缪面前一米多撼然停下,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小子,听说你一周前发了一笔横财!”
一周前的横财?果然,哼!蓝缪心里冷笑,在看到照片他心里已有猜测。从照片的拍摄角度,蓝缪肯定照片是检查站的监视镜头所拍,这些人根本没拿到这种照片的可能!
“我们要做的只是帮人要回他的钱,你把钱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为首那人沉着嗓子,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蓝缪也懒得废话,时间也不早,马上就要进入白夜时段,他可不想活受罪,便对着眼前这人一拳放了过去。
在C4区,蓝缪从不惹麻烦,也绝少有人来麻烦他,因为C4区的人大多知道,这人不能惹!
没多少人见过蓝缪出手打架,只有偶尔有些闲得蛋疼的小混混,身体太久没被人打过,跑到蓝缪门前找麻烦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健壮的年轻人,一拳受下来,是要断筋碎骨的!
中年男子没想到蓝缪会突然出手,神色一愣,他还来不及反应,蓝缪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体上。
砰的一声闷响,中年男子身体离地腾空飞起,砸在了两三米远的墙壁上!
从墙壁上滑下来,中年男子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周围传来了一阵吞口水的喉咙声响,剩下几人看看蓝缪,再看看躺在地下的中年男子,一时不知所措。
见余下的人没有动作,蓝缪也不多事,从他们身旁穿了过去,向C4区走去。
过了好一会,蓝缪抬头望望越来越热辣的太阳,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条幽暗狭窄的小路。
路很平坦,但蓝缪走着走着,脚下也无丝毫拌脚之物,身体却突然向右一歪!
一把在幽暗中显得苍白的匕首却从蓝缪原本身体位置无声无息一穿而过!
匕首一刺不中,在空中略一停顿,猛的变向朝着蓝缪一割!
蓝缪身体倏的一转,避过攻击的同时,身体已转过来,看清了后面偷袭者的面孔。
瘦小的身材,普通的面孔此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左手拿着一把看似锋利无比的匕首。
偷袭者眼带惊疑的看了眼蓝缪,见蓝缪无逃跑的意思,也不犹豫,操着匕首猛扑了过来。
蓝缪深知那把匕首的锋利程度,给刮上了就得流血不止,便小心的闪避着偷袭者凶狠的攻击。
闪了两下,蓝缪觉得这人不过如此,对他并无威胁可言!在偷袭者第三次扑上时,蓝缪不躲不闪,迎着匕首一踏而上,右手猛的一伸,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偷袭者的左手!
偷袭者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蓝缪左手已握成拳头,狠狠的给他的肚子来了个上勾拳!
蓝缪这一拳足足用了十成力道,偷袭者脸色顷刻变得惨白无比,却无法发出一声声音!身体被击得腾空而起。右手用力一扯,偷袭者的身体去势猛然止住,向地下掉下。蓝缪再一脚踢起,那人身体还没落地,便被他踢得在半空翻了几个滚,猛的砸在几米远的墙壁上,掉落地上,再也一动不动。
蓝缪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知他定然是活不下来了。从那背后乍现的一匕首开始,蓝缪就没打算放过他。这人想要他的命,如果不是他更厉害点,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这个偷袭者,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