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展,你……你怎么回来了?!”正假装哭泣的周氏所抬起头,看向苏展的神情只有惊恐和猜疑,没有一丝悲伤。两个小“弟弟”跪在灵堂的另一边,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老爷怎么死的?”苏展皱眉问道。周氏异样的神情,街坊邻居们诡异的眼神,都似乎将事情指向了一个令苏展有些郁闷的答案。
“老爷两天前的晚上突然发病,一下子就这么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周氏一愣神,这才赶紧假哭起来。还别说,这次哭的比苏展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像多了。
“哦?”苏展撇撇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铁定有问题。
“小展啊,你怎么回来了啊,不是说你去跟着仙人修炼法术去了嘛?”周氏刚假哭了几声,就有些犹疑不定的问道。
“哦,出来办点事,顺道回来看看而已。”苏展敷衍完,转身就准备出去。
“诶诶诶!你去哪里啊?!既然回来了,好歹尽一下孝道,帮衬着把老爷的身后事半完了再走吧。”周氏见苏展要走,赶紧跳过来抓着苏展的手臂挽留道。
苏展也不多说什么,冷冷的看着周氏丢出两个字:“放手。”
“小展啊,怎么说苏福他也是你的养父,你总该……”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婶也开口帮着周氏说话道。
“闭嘴。”苏展斜了眼那个胖大婶,盯着周氏的眼睛说道:“我要去县衙办点事,然后才能回来‘尽孝’。”苏展故意将“尽孝”两个字重重的说出来。
“啊!……什么事情不能等老爷过了头七再办么?”周氏的眼神果然一缩,下意识的将苏展的胳膊抓的更紧了。
“就是仙人(先人)的事情!”苏展一抖胳膊将周氏甩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事情很明显了,苏胖子估计就是被这女人给弄死的,虽然苏展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苏展不认为他需要知道的很清楚。他只要知道结果,并且报答一下苏胖子对自己这身体十年来的养育之恩,还有对自己当初半年的养育之恩,就够了。
心中正想着相关的事情,苏展在向县衙走去的路上,一扭头突然看到了当初自己经常去听吴老四吹牛的悦来客栈。
“先去看看吴老四吧,不知道那老家伙还在不在,说不定能在他那里得到些消息。”想起吴老四这说书老头的八卦程度,苏展略一犹豫,就转身走进了客栈。
“吴老四啊,前两天被人打伤了,正躺在他那厢房里歇着呢。”新来的小伙计不认识眼前的苏展,听闻他找吴老四,就用下巴指了下客栈后面的院子,然后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恩~?吴老四招惹什么人了,还正好是两天前被打了?”心中疑惑的苏展,隐约猜到一天线索已经在自己的眼前,就赶紧穿过客栈一楼的茶馆进去找吴老四了。吴老四就住在这家客栈后院里的一间小房子里,差不多算悦来客栈的半个伙计。
“哎唷喂,展兄弟,你可回来了!”趴在床铺上的吴老四,看到苏展来了,又是惊喜又是生气的喊道。当初在知道了苏展“资质上佳”之后,吴老四就不肯让他喊自己吴老叔了,坚持以兄弟相称。虽然苏展不愿这样引人注目,可挨不过吴老四的固执,后来达成协议,在私底下两人就以兄弟相称。
“吴老哥,谁打伤你的?!”瞅着吴老四消瘦的脸颊和屁股上隐隐见红的绷带,苏展顿时有些来火了。抛开私人交情,这吴老头也是上年纪的人了,虽然有些爱慕虚荣和爱占小便宜,可也没到招人恨的地步,竟然有人下这种毒手。前世里对老人家还是比较尊敬的苏展,这次确实有些怒了。
一边问着,苏展的手探到怀里的铁牌上,心中有了动用门神的打算。
下山的时候,按规矩应该收走苏展的武器、道袍,还有御使灵神的云河,只拿走了比较显眼的那柄大长刀,其它都给苏展留下了。云河只交代苏展别穿着道袍惹事,至于穿着道袍借用玉阳道的名头保护自己,云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还有谁啊,就是你家养母周氏的那个奸夫啊!”看到身穿道袍的苏展为自己的事情火冒三丈,吴老四又是高兴又是虚荣的唾沫横飞着。
“什么奸夫?把事情说清楚点。”苏展已经大概猜出来了,但还是让吴老四说清楚。
“嘿嘿,那婆娘的两孩子长得和苏胖子不像,而且最近又出来个和那两孩子长得像的汉子和那婆娘勾搭在一起,你说还能有什么……”吴老四眼见大仇说不定可以得报,很是快意的唾沫横飞了起来,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和只是听说的再外加猜测的,综合起来说给了苏展听。
总的说来,这就是一异界版的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只不过“潘金莲”不美,“西门庆”也不帅,没有多少美感,纯粹只是为了孩子和家产。
当初苏展被“仙人”带到山上去修炼法术的消息由武先生传回来后,胖子苏福在这个小县城里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谁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连当时的县太爷见到他都很笑容满面。面子大了,苏胖子的生意自然也随之蒸蒸日上,资产连连翻倍,两三年工夫就小有身家了。
今年,苏福的两个“亲生儿子”被鉴定出,啥资质也没有。于是,苏胖子对这两孩子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了。还别说,这么一不顺眼,以前看不出来的事情,苏胖子也终于看出来了。这两孩子,长的既不像周氏,也不像他!
也就是说,这两孩子根本就不是他苏福的种。
于是乎,苏福对周氏和两孩子时不时打骂一番,而后准备花点钱纳一房小妾。以前他虽然也有点钱,可是那么点钱弄不到什么好货色,他自己也舍不得。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发财了,而且他也是为了不让苏家绝后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长得像周氏那两孩子的汉子出现了。而且,他还有一个颇为魁梧的好兄弟。小县城里有多少事能瞒住人呢,那汉子刚出现,就被人看到他和周氏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私会,甚至还有人传出了周氏和那汉子在外面野合的八卦消息来。
然后,苏福就突然的“病死”了。穷仵作上门验尸,“确定”是突然发病而死,然后回家就吃好的喝好的。
再然后,他吴老四就被那汉子打了,而且还交代他不许乱说话。
事情非常明显了,不是么。
“县令换人了?”苏展问道。
“两年前换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件事没人去伸冤,他就当做没看见了。兴许,他都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提起那个新来的县令,吴老四很是不屑的答道。他吴老四是谁?是跟仙人学仙法去了的苏展的朋友!自己都被人打了,这县令都不来给他伸冤,也太没个眼力劲了。
“好,你在这里养伤吧,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苏展点点头,转身就走。事情既然清楚了,那就解决它好了。一个毒妇,一个奸夫,还有一个魁梧汉子,对现在的苏展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记得给老哥我报仇啊!”见苏展寒面冷笑的出去了,吴老四乐滋滋的大喊道。他得意儿的笑,他得意儿的笑。吴老四完全没有考虑苏展有没有报仇的能力,在他眼里,他的展兄弟可是跟仙人学法术回来的,几个凡夫俗子在他面前算个屁啊!
击鼓,上堂,身着道袍站立在堂上的苏展,简单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案情说了一下,然后就指名道姓的要仵作前来见自己。
堂上那个新来的县太爷,看着苏展那身道袍抖了抖面皮,老实的吩咐人照办了。苏展那种颐指气使的气势,他也见过,都是自己惹不起的那些人物才有的。
“县城学堂里的记录是这苏展进了玉阳道,那可是名门大派了,有这气派也属正常。”年轻的县令颇有些羡慕的看着苏展那身道袍,心思根本就不在案情上。苏展扛着玉阳道的大旗,这案子不管真相如何,都已经没悬念了。
要是让这县令知道,苏展其实已经不是玉阳道的人了,估计他会被郁闷到吐血的。
“回大人,那苏福真的是病死的……”来到县衙,仵作虽然很害怕,还是嘴硬的辩解了一下。
“大人,不知道我大宋刑律在仵作造假上,是怎么规定的?”苏展撇撇嘴,对这个仵作毫不理睬。话说,扯虎皮做大旗的感觉真爽,毫无身份的自己见县令都不需要弯腰的。这个小仵作,都不需要拿正眼去瞧的。
“仵作失误一次,罚一个月的俸禄;故意造假,则发配边疆。”无奈的看了眼混没个眼力劲的仵作,年轻的县令提示了一句。
“额啊啊……,对了,卑职想起来了,那苏福的尸体虽然看起来像是病死,可有些地方似乎有些反常,当时卑职一时糊涂忽略了过去,让卑职再勘验一次定然能查出问题来。”毕竟是老油条了,仵作立刻反应过来,连县太爷都已经给这案子定性好了,自己再给那周氏瞒着也没用,虽然她的确孝敬了不少银子……
“那大人的意思……”苏展瞟了眼县太爷,看着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字,只觉得很刺眼。虽然自己是正义的一边,可这手段和案子的流程,实在算不得良善呢,明摆着的仗势欺人啊。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蛮不错的说。”苏展有些飘飘然的想着。
“既然如此,仵作立刻前往苏家重新验尸。张捕头,你带领一队衙役去将那犯妇周氏与她的奸夫速速捉拿归案。”县令立刻会意,马上就下了命令,连身份都帮他们定好了。
“在下身负养父之仇,欲随张捕头一同前往捉拿那对奸夫**,望大人成全。”苏展一抱拳,要求道。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半了,虽然也习得了一些武功和法术,却也一直都没有机会正经使用过。这次有了机会,苏展的手脚都有些痒痒的。
“苏展你为养父尽孝之心,本官自然省的,你自随张捕头前去即可。”县令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同意了。
其实,不同意又能怎样,苏展都已经明摆着只是通知他一下而已,连等县令的答复都不等,就已经直接跟张捕头走出县衙了。
但是,这趟抓捕,真的会如苏展想象的那样简单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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