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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格瑞姆.雷酒

匕首岭和南方山脉之间是一道狭长的山谷,山谷东西走向,谷内地势崎岖。这里的居民大都是果农,尽管这些已经变得贫苦不堪的可怜人仍遭受着迪菲亚兄弟会的盘剥,他们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些世代经营的果园。蜿蜒在树丛中的山路很难走,杜默花了足足半个下午才找到格瑞姆.雷酒的营地。

营地位于一处山坡上,包括一顶帆布帐篷,又以四周几棵树为架梁,一大块帆布的四角系在枝头,帆布一边高一边低好让落到上面的雨水不至于堆积,这样就可以在下面存放好生活资料和辛苦采集来的材料而使得它们不至于被雨水打湿。

按照杜默的记忆,格瑞姆.雷酒经常会雇佣冒险者给他带来酿造美酒的蛇麻草,自己却从不离开匕首岭。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暴风城派来的探子,不过这个探子看起来不太适合这项隐蔽的工作。第二种可能就是匕首岭有一些东西吸引了这个矮人的注意,当然这样东西不会是无处不在的果园。矮人关注的东西无非是美酒,矿物,锻造和考古。

杜默仍然记得从前玩游戏的时候在雷酒那里接过一个非常变态的琥珀酒任务,他为了这个任务几乎跑遍了整个世界,从荆棘谷的泉水到辛特兰的黑麦,然后是悲伤沼泽的大麦和塔纳利斯的玉米。好不容易把这些东西收集齐全,他又要求你去菲拉斯从活生生的树人身上取得一根枫树枝,最后是灼热峡谷的枯木。

帐篷里面传来沉重的鼾声,杜默把手高高举起,做了个手势,以便让隐匿在几十米外的部下看清楚。只见六个人鬼鬼祟祟的从树的阴影里钻出来,见到他们渐渐走近,杜默忙把手放平,缓缓的浮动,告诉他们放轻脚步。

六个人聚集在杜默身前,杜默轻声吩咐道:“卢卡和我去抓那个矮子,你们五个把帐篷围起来,琳达注意一下远处的动静,有冒险者来了一定要提前发出警报。”杜默记得小时候看的影视作品,每当坏人快要成功的时候,总会有正派角色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到来。他可不想和故事里面的那些倒霉的坏人一样。

杜默和卢卡刚刚冲进帐篷,刺鼻的酒气迎面扑来,只见地上的雷酒鼓着大鼻涕泡睡的死死的。他从背包中取出麻绳,吩咐卢卡死死按住雷酒。杜默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把绳子在雷酒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雷酒似乎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杜默又把绳子紧了紧,这才打上几个绳结,:“卢卡,把这个醉鬼扔到地上就可以了。”

矮人的身躯被重重砸到地上,却只翻了个身,继续他响雷一样的鼾声。格瑞姆.雷酒的形象和游戏中不尽一样,只有六分相似,火红的络腮长须,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矮壮的体格,石墩一样的短胳膊短腿,手里还死死握着酒杯。

见矮人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杜默吩咐卢卡取了一通冷水并将水泼到矮人身上。冰冷的水将矮人的睡意通通冲走,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张牙舞爪的发脾气,矮人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他想要把绳子撑断,紧咬牙关,双臂发了几次力,甚至可以听见肌肉摩擦绳子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地上打滚。

矮子马上换上一幅恳求的神色,向杜默说:“尊敬的先生们,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酿酒师。如果你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如果你们看上了我院子里面那些家当,也请拿去,不过请给我留下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酒。”

杜默的手指不经意的轻轻拨弄弓弦,听到矮人竟然这么快的服软,轻蔑的翘起嘴角,说道:“酿酒师先生,鄙人对勇敢坚强的矮人一族一直抱有由衷的敬意。请原谅在这样的特殊场合下对您的无理。你也看到了,我们背负了流浪者的诅咒。我们找到你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冒险者的事情,比如那些给你带来美酒的冒险者们。不过不要担心,我并不是要伤害你哪怕是那些冒险者,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他们的目的,好避免自己被他们残忍的杀害。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和范克里夫他们不同,我对冒险者和王国并没有任何恶意。”

矮人听后只是沉吟不语,仿佛认命了一样。

杜默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不能给我有效的信息,在我死之前不介意把你带上。或者在那之前用你研究一下怎么样用弓弦把人勒死呢?”

杜默说到做到,不等矮人思虑妥当,弓弦已经套了过去,一只脚踏住矮人的肩膀,双手狠狠的拉动短弓。只见矮人的脸色已经发紫,瞳孔猛缩,嘴里含糊不清的拼命的嘟囔着。

“好吧,矮人先生,您有什么遗言,说出来,也许我会好心为你挖一个坟墓,把你的遗言刻在墓志铭上。”杜默依然一副绅士的姿态。

“不,不,不,大人,我说,我说。现在这附近只有两个冒险者小队,一队三人,一队五人,还有几个独来独往的冒险者,没有实力突出的,都是十六七级。从前来清剿,哦不,是送死的冒险者队伍们在大概两天前突然离开,好像说什么整顿,我还听他们提到了湖畔镇和暴风城。”矮人边说边惊恐的盯着杜默,生怕惹杜默不高兴。

杜默思索着矮人的信息,这和他的猜测差不多,冒险者已经开始集结,准备对死亡矿井下手了。可是却没有得到最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冒险者将如何应对迪菲亚兄弟会的一些列变化,这很重要!还有这个矮人也不能活,除非像猜测的那样,他还有别的价值。

想到此,杜默不顾地上矮人惊恐的尖叫,弯弓搭箭,欢快的火焰瞬间淌满了整条箭矢:“非常好,真的是非常感谢,感谢你为我带来的这些消息,作为回报,我会赏赐你个痛快。”

“不!你说过不杀我的!诅咒你!”矮人惊恐的盯着火箭,拼命向后又滚又爬。

“可惜留下你会把我们的行踪暴露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带着一个酒桶吧,除非你可以证明你还有什么用处,比如-雷酒靴中瓶。”

“你怎么知道的!”矮人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

“雷酒靴中瓶,使用:每1秒对你面前的所有敌人造成50点火焰伤害,持续5秒。另外还会让你醉得一塌糊涂。我说的还算详细吧?”

矮人仿佛知道了杜默的目的,松了口气,说道:“在左边第三个箱子里,你拿去吧,然后就走吧,你已经拿走了我最宝贵的财富,我没有别的值得你利用的价值了。你放心,我会马上离开西部荒野,不会泄露这里的事情,我可以发誓,一旦我泄露今天的事情,就让我染上流浪者的诅咒!”大陆上这类誓言是类似契约的存在,一旦起誓的人违背了誓言,便有一定概率真的染上流浪者的诅咒,但是贵族们可以用一些复杂而昂贵的手段解除誓言。

杜默却没有去动那个箱子,依然带着嘲弄式的微笑看着格瑞姆.雷酒,悠然说道:“用菲拉斯被诅咒的树人塞卡莫的枫树枝,灼热峡谷富含火元素的橡树枝干,大陆上各个角落的植物种子,荆棘谷纳迦供奉的泉水还有拳头大的真银,只是为了制作一个喷出酒精火焰的掺杂了几克真银的酒瓶吗?”

格瑞姆.雷酒听到这个,瞳孔猛缩,整个人僵直仿佛变成了蜡像馆里面的雕塑,方才他的虽然惊恐却仍然保有理智,心中所想也有所保留。可是这次不一样,被诅咒者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他的声音也已经颤抖:“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好吧,那个傻瓜冒险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老实,他已经把这件事搅和的整个王国都快知道了。也许人们只以为你这只是一个疯狂的造酒计划,但是我想肯瑞托的老头们会察觉到你的真正目的吧。”杜默从前做这个任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怎能不好好报复一下。至于矮人的真正目的,杜默却不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诓骗乱了阵脚的矮人。

“唉,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格瑞姆.雷酒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年轻时候的我本来可以继承雷酒酿制厂,然后快乐的过一辈子。可是那天我救了个老黑铁矮人,你知道我们铜须部族和黑铁部族死敌......”

原来格瑞姆.雷酒的师傅是个黑铁暗影法师,老法师与其它矮人截然不同,不对美酒和矿物感兴趣,却对痴迷于对植物的研究,他也因此被矮人社会疏远。老法师后来经过对费伍德的被污染的植物的研究,成功的模拟了燃烧军团对树人的污染过程。在塞纳里奥和肯瑞托议会看来,老法师显然已经成了异端,成了燃烧军团的走狗并派人追杀老法师。重伤的老法师偶然被年幼善良的格瑞姆救到,便把毕生的研究传授给了格瑞姆,年轻的格瑞姆欣然接受了老法师的衣钵。因为常年被积雪覆盖的丹莫罗显然不适合对植物的研究,于是格瑞姆选择了树木繁盛但是十分偏僻的匕首岭。

格瑞姆.雷酒叙述完了这个故事,正要等着杜默动手的时候,杜默却收起了弓箭,“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科学家,尽管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说可能不太恰当,请接受我的敬意。”

此时格瑞姆.雷酒却蜷缩在地上,他看起来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断的有豆瓣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身体周围出现了薄薄的一层黑雾。一个黑色的菱形徽记在他的前额时隐时现,然后爆发出一道十分明显的黑色光芒,最终在眉间隐没。

杜默眼里格瑞姆.雷酒的资料已经变了。

姓名:格瑞姆.雷酒。

称号“堕落植物学者。

生命:691(比之前大概多了200)

魔力:300

说明:普通级别的流浪者,矮人中的另类,作为一个矮人竟然热爱着植物学,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此时杜默突然想到一个理论,普通生物在阴暗面被充分挖掘之后是不是都会变成流浪者,也就是怪物呢?不,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绝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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