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在附近纠结了半天,连艾叶的影子都看不到,又不敢走远,弄得孟祁很是心焦。
倒是看见不远处,长了一种长得很像艾叶的草,估计交到那尖腮嘴的手上,他也认不出来,到时候他们把这杂草往寸草司一交,还不被里面的人大骂一顿轰出来?
还想要赏银,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奸笑了一回,她手上一点没耽误,很快扯了十颗那杂草转身回到了两个人生着火烤着野味的地方。
毕恭毕敬的将那十颗草呈上,她斜睨了尖腮嘴一眼,看他似乎并没有分辨出什么,收了草龇牙咧嘴呵呵的傻笑。
“敢问这位公子,小弟才疏学浅,想请教博学多才的您几个问题。”
国字脸为了能多分到点赏银,也不住拍着尖腮嘴的马屁,“算你小子有眼光,我老哥可是丐帮中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
尖腮嘴被他们这么一夸,当真心花怒放,拂了拂中分头示意她问。
孟祁堆着笑脸道,“寸草司是归谁管辖?”
尖腮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连国字脸都被她这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答上来的问题雷到脸抽筋。
“这你都不知道?”
“不怕您见笑,我脑子原本就有些问题,有时候不太记事。”
那两人对望一眼,国字脸家里也有个痴呆的弟弟,这点尖腮嘴也知道,两个人为此寻医问药了好多年,才奠定下了如此深厚的友谊。
出于同情,国字脸把嘴里啃到一半的野味递到孟祁面前,她悻悻的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尖腮嘴叹了一口气,决定好好的展示他丐帮小道消息第一人的英姿。
“仓国鼎鼎大名的人物有三个,第一个是蓼萧侯,第二个是太子,第三个就是这寸草司的管事,卿大夫孟非。”
果然,是爹爹管辖的部门,怪不得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孟祁坐了下来,也不急着出林子了,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她感兴趣的,还能放过这么一个了解信息的好机会?
“这话,又是怎么说?”
国字脸接过话题,继续道,“蓼萧侯是近几年才封的侯爷,虽说是世袭,却比前任的蓼萧侯来的管用,甚至比仓国其余三侯都要能干,深得皇上赏识,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太子太傅,听说长公主也对他有意,若是日后促成国婚,仓国的事务,他是绝对有说话的份的。”
尖腮嘴又接着道,“前一阵子打仗,他领三千骑兵就闯入波斯军营,差点要了波斯王子的命,就凭这一点,他也是我们仓国男人的榜样。”
听这两个人的口气,对这个蓼萧侯是敬重得很,看来他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干嘛偏要和漠离这种人做朋友,真不知道是漠离贬低了他,还是他抬举了漠离。
这边,国字脸将双腿盘拢,一抱,又接着话茬说了下去,“说道男人的榜样,自然不能不提太子。我们这个好太子,当真是寻欢作乐的高手,听宫里当差的一个太监说,每夜都要往太子寝宫送去三四个美娇娘,而第二日那些女人个个都被折腾得爬不起来,他照样精神得很。”说到这里,两个人眼中同时迸发出羡艳崇拜的表情,异口同声的赞叹道,“当真是个强大的男人。”
听到这么直白的提起那种事,孟祁还真有些别扭,这个太子爷当真是荒淫无道,看当今圣上也不像是个糊涂的人,怎么能放心把国家交给如此的人打理?
尖腮嘴看孟祁脸红到了耳根,龇牙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全是污垢的黄牙。
“难不成,你还没做过那种事?”
国字脸一听,也哈哈的大笑起来,“原来还是个处子,也难怪,这副瘦弱的身板,哪个女人愿意跟你睡。”
孟祁尴尬的笑了笑,喃喃道,“我还小,还小。”
一听这话,两个人笑得更夸张了。
见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孟祁只得主动提问道,“那个,第三个人,那个卿大夫孟非,又如何?”
听到她提及孟非的名字,两个人齐齐收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庄重起来。
尖腮嘴和国字脸交换了几番眼色,半晌,才由国字脸开口道,“如今掌控着仓国的人,除了左右丞相,便是孟大人了。他手下掌管海运司和官品司,最近寸草司也由他接管,听说兵部也安插着他的人,皇上多次要封他为丞相,他就拒绝了,手里的权却丝毫不肯放松……”
说到这里,尖腮嘴又咳了两声,生怕说错了什么惹出祸端来,大权在握的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退一万步都得小心谨慎。
国字脸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了口不再说下去。
孟祁已经明白了,爹爹在这仓国里管着海关部门,人力资源部和医药部,就连军区总政治部也有他的人。
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若说穿越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一定就是她有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爹爹。
可是从爹爹身上,看不出任何官场上的霸气和虚伪,他在府里,完全是个慈爱又只得尊敬的一家之主,对她体贴备至,对下人们也是温和慈祥,一点没有大官的架子。
三个人都一时陷入沉默,各自思考着各自的事情。
一盏茶之后,尖腮嘴才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天也晚了,我跟老弟带你出林子罢。”
孟祁跟国字脸也都站了起来。
尖腮嘴从那堆火里抽出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棒作照明之用,再同国字脸一起踩熄了那一堆火,确定没有留下火星后,才领头向前面走去。
国字脸走在尖腮嘴后面,孟祁则跟在最后。
听见他们又在谈论门客的好处,她好奇的凑上去开口问,“蓼萧侯的门客当真有那么多的好处?”
身上没有一分钱,吃饭睡觉都成问题,自然得打听一个好去处。
而从那两人的口中听出,这好去处自然就是蓼萧侯宅没错了,做这位蓼萧侯的门客不仅吃穿不愁,还有月俸可以拿,白吃白喝还发工资的地儿,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孟祁屁颠屁颠跟在两个人后面,笑嘻嘻的问,“做蓼萧侯的门客,有什么要求?”
尖腮嘴道,“这个可不好说,见过蓼萧侯的人都说他脾气有些怪,喜好的人也与众不同,前几天一个乞丐和一个名门贵族的公子去求见他,他把那乞丐留为门客,倒把那贵公子晾在门口晒了一天的太阳。”
这么有个性,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