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雷终于去上班了,这是昨天陈松没喝醉之前告诉他的消息,泉水西部大学科技园区,东山工会管理学院图书馆工程开工,目前正缺少一名监理员,最近两天张大雷会去报到。
2010年6月3日,星期四,张大雷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上班之旅。西部大学科技园区,在泉水的最西边,也就是长Q县城区内,四面环山,交通极不便利,张大雷中间换了三次公交车总算到了地方。
没有专车接送,也没有转人接站,张大雷下了公交车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人事部经理也只给了他这么一个电话,就打发他来上班,着实的简单、明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甚少,带着眼镜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出现在张大雷的视野内。
站台上只有张大雷一个人,那个男人停下车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张工吗?”
张大雷点点头,“我就是,您是?”
男人笑笑说:“我叫刘金超,陈总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刘金超嘴里才陈总,就是图书馆工程的总监代表,也是张大雷刚才联系的那个人:陈高矗。
电瓶车在土渣路上来回的颠簸,十分的不平稳,张大雷也趁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土渣路的正南方是两台竖起的塔吊,那就是他,张大雷未来工作的地点,他忽然没来由的有种失落的感觉,自己怕是要在这个山沟里工作一段时间了。
四周不是田野就是大山,十足的人烟稀少,这种地方搞建筑,也够艰苦的。
刘金超很是健谈,一路上给张大雷讲了很多关于工地的事情,让张大雷有了初步的印象。
“咱这图书馆工程,开工已经两个月了,目前一层已经施工完毕了,预计在今年十月份竣工使用,施工单位是一建集团,项目经理是个胖子,队长姓王,一个专会拍马屁不务实的东西,开工来咱们没少跟他们怄气。”
“咱们项目部目前有三个人,陈总、我,还有郑德伦。陈总和郑德伦负责土建施工监理,我负责水暖电安装监理,估计张工你会负责监理资料这块。”
“学院指挥部领导有好几位,不过他们挺护着施工单位的,咱们的工作不好干啊。”
“哎,为了几个钱天天在这里受气……”
张大雷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起码他现在已经知道,监理公司加上自己一共四个人,甲方跟施工单位关系很好,监理工作不好开展。对于监理这个行业,张大雷不是很懂,貌似就是受雇于甲方,监督施工单位搞好工程质量吧。
电瓶车晃悠了十多分钟才进了工地,此时工地上正忙的热火朝天,几十名工人顶着大太阳绑扎着钢筋,两台塔吊也在飞速的旋转着。
路上不断有人给刘金超打着招呼,刘金超指着一个头戴红色安全帽叼着烟的人说:“看到没有,那个就是一建公司的施工技术负责人,王宏印,那家伙不是个好鸟,别看他现在笑眯眯的,背地里老到学院指挥部领导那里给我们告状。”
张大雷闻言对这个王宏印留了意,一张黑色的脸上挂着两只小眼睛,嘴里叼着烟卷,一笑起来满嘴的大黄牙,正掐着腰对几个工人吆五喝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王宏印见刘金超过来,“哟,这不是刘工吗,上班期间出去做什么?学院的王科长刚才还问你在哪里呢?”
刘金超说:“刚去接新同事了,这位是张工,新来的,负责土建施工方面。”
“哟,监理人员增加力量了,还是个年轻人呢,很好很好,前阵子王科长老念叨着,监理人员太少,监督不到位呢!”
王宏印说罢与张大雷握手:“以后还请张工多照顾。”
张大雷点头:“互相进步。”
“好,好,改天有空给张工接风,没事我先忙去了,工地上屁大的事情都找我,忙啊,哪像你们监理这么轻松!”王宏印说着转身离开,张大雷依稀听到他在嘀咕着:“这么年轻做监理,懂个球啊!”
刘金超耸耸肩说:“看到没有,这家伙又骗我,王科长今天压根就没来工地,别听他乱说话,咱们先去监理办公室。”
第八监理公司驻工地办公室十分的简陋,在一栋二层彩钢板房的最东侧,简易的办公室内摆放着五张办公桌,还有一台电脑和一台打印机。
屋中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在顽强的摆头狂吹,丝毫吹不灭人身上散发的热量。
一个带着老花镜身穿青色衬衫的人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检查着很多资料,刘金超低声告诉张大雷,这就是总监代表陈高矗。
张大雷放下行李,走上前说道:“陈工,我来报道了。”
陈高矗把老花镜拨下鼻梁,低着头看了一眼张大雷,“哦,坐吧。这份资料我马上看完了。”然后继续看资料,不在理会张大雷。
刘金超把一个放满图纸和安全帽的办公桌整理出来,这以后就是张大雷的办公桌。
张大雷到了陌生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拘束,也感觉有些坐立不安,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做什么是好的感觉。
“张工,既然你来报道了,我就给你分配一下工作吧。”陈高矗看完了资料,摘下老花镜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头几天你先跟着郑工熟悉一下现场,等你熟悉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负责监理档案管理吧。”
张大雷点头答应着,到了一个新环境,怎么说也得先服从领导的安排,就怕遇到那种一上来欺负新人的领导。
“你没有做过监理?”陈高矗在知道张大雷刚毕业后,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参加过市里的监理员上岗培训没有?”
张大雷摇头,用迷茫的眼神望着陈高矗。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陈高矗为什么脸色不佳,任何企业和公司都希望自己招聘的员工是成熟工,而不是一个新人,那样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来培训,往往培训的差不多时,人也就跳槽不干了。
陈高矗垂下眼皮点点头,拿起电话起身到了门外。一个身影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来人将白色的安全帽砰的一下摔在桌上,满嘴充满火yao味的说:“妈的,这工程没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