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纯眼泪汪汪地看了潘古一会,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泣声道:“潘大哥,我害怕,你不要去好不好,我害怕你又会像上次回来那样满身是血,喊也喊不醒。”
然后她放声哭了起来,少女哭得很伤心,潘古的心也被揪紧了。等待了一会,等白雨纯渐渐平静一些,潘古说:“我总得去一下,放心吧,没事的,也许只是问问我的身体情况。”
“可是我有不好的感觉,就在你刚才要出去的时候,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潘大哥了。”
“没事的,没事的……”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潘古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潘大哥,枭之团的那些人不是好东西,把我们丢在那个战场上,让你差点就,差点就……”白雨纯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潘大哥,我们为什么不逃出去。自己行动,或者到对方,那个什么张震鸣那边去?”
她还不知道所有新人都被种了“蛊”的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无法接受自己脑袋里有一条毒虫的事实。潘古这么想着,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只说道:“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在这个世界里如果没有先行者的力量,我们单靠自己是很难活下去的。张震鸣的团队我并没有深入了解,是不是真的比枭之团这边强也不一定。再说,我在这边有恩要报,不管怎么说,安格利德救了我的命,我必须报答她。”
“是吗……那好吧……”白雨纯咬咬嘴唇,沮丧地垂下头。
“你这想法跟其它人说过吗?”
白雨纯默默地摇摇头。
“这个想法很危险,最好不要跟别人提起,见习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有被监听的可能,如果被人知道了只怕害人害己。”说到最后潘古加重了语气,也不顾白雨纯有何反应,狠狠心钻出帐篷。
帐外是暮色里的军营,凉风扑面而来,潘古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里不禁有些懊悔。白雨纯在狭窄憋闷的帐篷里耐心照顾了他这么多天,说出逃跑的念头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却近乎粗暴地拒绝和离开了她。
虽然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安全,对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却是太残酷了一点,不过也只能这么说,只有说清事情的严重性才能让她暂时打消主意。
走出几步,潘古转身想回去安慰一下白雨纯,但白雨纯已经跟出来了,眼里还噙着泪花。她走到潘古面前,抹干泪水,努力做出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伸出一只小拇指:“潘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夕阳下,被刘海半遮住的脸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女孩露出洁白的牙齿,坚强地展开笑颜,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颜色。
“一定!”潘古勾住白雨纯的小拇指,另一只手爱怜地摸摸女孩儿的头发,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触动了。
不是因为女孩的美丽和两人在帐篷里共处的暧昧,而是因为她出人意料的坚强和体贴。
前往御营左都旗之前,潘古先找到了朴具秀。
朴具秀等人都住在离他帐篷不远的地方,伤势也都好了七、八分,这会儿正聚在一起晒太阳,几天不见,朴具秀跟其它人的关系似乎处得不错,相谈甚欢,只是雷玉风始终黏在旁边,搞得他笑的时候额头上也不免带着几条黑线。
看到潘古,大伙纷纷向他快乐地打招呼,不久前潘古在战场上的表现有目共睹,应该说正是因为有他顶在前面拼命,见习小队才能从那场残酷的战斗中全身而退,一人不死。
潘古来到朴具秀身边坐下,与大家寒暄几句,从众人口中得知自己昏睡了四天,又得知这些个天来两军没有发生大的战事,这让潘古感到十分不安。他不知道罗延天和张震鸣打的什么算盘,只觉得异常的平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大事,也许是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再了解了一下各自伤情,潘古便对朴具秀说出安格利德要自己去见她的事情。
“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小心一点。”朴具秀说。
其实潘古也知道安格利德找自己不会仅仅只是想看自己的伤情,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见习小队交托给朴具秀。
见习小队里都是新人,虽然李国忠年龄大、比较沉稳,但受伤较重,而且终究不够朴具秀这个经历了好几场时空节的先行者来得有经验。如果自己不在的时候出现什么变故,必须得有一个可靠的人带领见习小队脱离险境。
并肩经历了那场生死战斗,潘古对朴具秀的憎恶感减轻了许多,还谈不上完全信任,不过眼下他是除自己以外能够领导见习小队的唯一人选,就跟那场战斗一样,只能赌一把。
朴具秀很爽快地接受了潘古的委托,他伸出手:“放心,你回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谢谢”,两人轻轻地握了一下手,这次握手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了一些。
离开这片营地时,苏可从后面追上潘古,掏出一片木板,上面用黑炭写了些字:“潘大哥,我也学了初级枪术,不过怎么用不出来,怎样才能像你那样发挥威力?”
潘古想起小黄毛的战斗力,确实不尽如人意,但自己跟他一样兑换了初级枪术,却使用的得心应手,想来恐怕是由于他胆小怯战的原因,无法发挥出枪术的威力,便道:“我想,你需要的并不是更多的力量,为什么问这个?”
小黄毛低下头,犹豫了一会,用一支炭棒在木板上写道:“因为我想像你那样保护大家,还有保护雨纯姐。”
写到这里,他脸一红,连忙用袖子涂掉这些字,又写道:“潘大哥你别误会,我知道雨纯姐和你好,但是这么多人里面她对我最好,我只是想保护她,就是这么简单。”
“勇气”,潘古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小黄毛体型瘦,但身子骨还挺结实。“你想保护她,需要的只是战胜自己的勇气,对了,白雨纯跟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最后这句话说得模凌两可,既像是说白雨纯与他没有到男女关系的地步,又像是说白雨纯与他还没有到做出那种事的地步。苏可眼睛一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潘古笑笑,迈开步子继续向安格利德的大帐走去。
其实他听出来苏可意在试探白雨纯和自己的关系,本来想答说“白雨纯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来辨明,可话到口边却变了样。也许这只是一种男人的本能,也许自己对白雨纯真的从感情上产生了占有欲。心头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刚刚萌芽,实际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白雨纯到底是类似兄妹的感情还是男女感情。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