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宝儿“主持”下,几个光头重新排资论辈,程宝儿自然当了老大,那名叫澄珠的猪婆精就是二师兄,老三澄末,老四澄桧,猴子澄候便是五师弟,那个长了张丫头脸的澄绦居末,这一番排列下来,程宝儿和这些妖怪又亲近了几分,在几个妖怪的阿谀奉承下,他恨不得立刻带着他们打出这祥福寺,找个地方立寨称王,逍遥自在去了。
不多时新住处就安排好了,原来幸好这新寺刚落成,灵寂和尚的六房弟子只有有三房半满,其余的都空在那里,那三房弟子也大都是从邻县泽当县城带过来的,像程宝儿这样就在靖阳当地抓的少之又少,所以很快他们就搬到了另一间崭新的僧舍,不然今晚他们还不知道要在那间食堂打地铺呢。当然其他五个上师的情况也差不多,更有位刚升的灵业上师,总共下来才三个徒弟,相比之下灵寂这一脉实力就不弱了,直系弟子都有十八九个,而像澄明和尚这样弟子,也收得二三徒儿。当然这和泽当祥福寺比不了,那边光上师就有十位,弟子二三千。
随着钟声响起,夕阳西下,开饭的时间到了,程宝儿自然跟随着那几个妖怪去食堂,说来妖怪的体质就是好,原本被程宝儿一招打到气息奄奄的澄侯一听到开饭钟声响起,立刻要爬起来去吃饭,好在众人劝说下他还是治好躺下来养伤。
“这么多光头,呵呵……”程宝儿一切都觉得很新鲜,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一起去吃饭,“不知道食堂里的斋饭味道如何?”
“一言难尽……”澄末叹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祥福寺每房单独都有一个食堂,程宝儿眼前的这个食堂大概是全寺妖怪都在这里吃饭的地方,食堂里大片座椅都空荡荡的,原本能容纳二百多人的食堂现在只有三四十只妖怪和尚在这里吃饭,因此食堂里也只开了一个窗口,所以他们照样得排队。
“大师傅,”排了半天的队终于轮到了程宝儿,他对着里面那肥头大耳的大婶媚笑着说,“加两片肉吧。”
“加你个脑袋!”那大婶勺子唰唰唰给程宝儿钵里抄了一大瓢水煮白菜,“你当这是酒楼啊,小子!”
水煮白菜就水煮白菜呗,程宝儿可是苦过来的,但其他妖怪和尚却不这么想了。
“唉,那些家伙真毒,”独臂澄桧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萝卜,“吃素也就罢了,根本吃不饱啊。”
“好了,吃饭吧你。”程宝儿瞪了他一眼,他把钵里的白菜拨拉给了澄桧小半,刚才那大婶多给程宝儿加了半勺,显然是看他瘦小。
澄珠立刻把他的饭钵推了过来,才几句话的功夫那里面的饭菜就少了大半:“大师兄,给我点吧。”
“我他仙人的!”程宝儿一边拨拉自己钵里的饭菜给他一边骂,“你是猪啊你,吃得这么快!”
“我本来就是野猪……”澄珠回答,哗啦啦几声响,那饭菜又矮了下去。
程宝儿瞠目结舌,看着旁边澄末可怜兮兮的目光,他叹了口气,把饭钵推到他面前说:“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多谢师兄……”澄末大口大口地王嘴里塞饭菜,像是饿了八辈子一样,弄得半黑半白的络腮胡子上都是汁水。
“我说澄末,你变人的时候怎么不把那恶心胡子变没了?”程宝儿说,“还说要当女人呢,碰见长着这样胡子的女人,男人只好去撞墙或者当太监了!”
“道行还不够。”澄末回答,“等下个月圆之夜我努力试试。”
澄绦忽然一脸紧张地抓住了程宝儿的手臂,他小声说:“四大金刚过来了!”
澄末澄桧听到“四大金刚”四个字立刻一脸的惊骇,连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程宝儿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往身后看去,果然一个奇形恶状的光头汉子大喇喇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和尚一脸凶悍之色,光着的上身没穿僧袍,浑身生满了浓密黄毛,肌肉虬结,身高八尺,青色头皮上三个戒疤闪闪发光,他走到程宝儿等跟前,一把扫开桌子上摆的饭钵,然后坐了上去。
“赫赫……你就是程宝儿?”这凶悍和尚咧嘴怪笑,浑身黄毛一阵抖动。
“什么?”程宝儿既当了澄桧等人的大师兄,自然不能怯场面,他歪了歪嘴巴,“什么?什么程宝儿,我们这里没人叫程宝儿。”
“赫赫……有意思,”凶悍和尚龇牙一笑,“那你叫什么?”
程宝儿神色一软,笑道:“小的姓宝,名吔,敢问这位佛爷尊姓大名?”
那和尚一见程宝儿恭谨之色立刻大笑起来:“赫赫赫……宝吔么,洒家法号澄祜,人送外号金刚虎!”
宝吔两字一出,澄桧等人立刻变了颜色,那澄绦更是脸色惨白,嘴唇不断颤动。
澄祜一看这些的样子就有些回过味来:“宝吔……宝吔……你这小子居然敢玩我!”
“嘿,乖孙子,叫的真甜,小爷玩的就是你!”程宝儿大笑道。之前他听澄桧几个妖怪说这寺里的妖怪和尚都很废,所以他也没把这金刚虎放在眼里,浑不知自己踢到了块大铁板。
“啊!”金刚虎大叫一声,所有人的耳膜刺痛,房梁上尘土纷纷往下掉,整个食堂里已经慌乱一片,秃头们乱糟糟地往外挤。
“诶,人呢?”程宝儿发现澄桧几个早跑了个精光,他气得大骂起来,“这些秃贼太不讲义气了!”
然而金刚虎却没跟他客气,大喝一声,砂钵大的拳头带着风雷呼啸之声猛然打了过来!
“我他仙人的!”金刚虎这拳头一出,程宝儿就知道今天撞了铁板了,“没事我乱趁威风干嘛啊……”他苦叫着慌忙跳开。
“轰……”拳风擦得程宝儿衣服哗啦啦做响,几张桌椅在一片爆炸中燃烧起来!
“好厉害!”程宝儿暗叫怕怕,鼻头一热,他擦了下手掌上一片殷红,仅仅被金刚虎的拳风扫到,程宝儿的鼻子居然被打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