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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逆流的时光

在山寨的生活时间的快慢,我老感觉与自己资金的充裕程度有很大的关系。具体来说应该是成正比的,资金越充裕那么时间过起来也就越快。

在奢侈的时候,一顿可以吃掉一周的生活费。艰苦的时候,方便面可以连吃三天。一个寝室集体吃大餐的场面很壮观,但相比之下,一个寝室所有人吃泡面的场面,却是更加的宏大。便吃泡面边安慰自己和哥们们“哥几个,一定要挺住啊,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这是集体吃泡面时,用来勉励自己的一句话。

结果是,在有牛奶和面包之后,就忘记了曾经的艰苦岁月,不到几日便又开始了伟大的泡面生活。

在学校日常的娱乐活动也有,比如在寝室里搞一个象棋大赛。往往在象棋大赛中进行决赛的就是老屁和假洋鬼子,我们就在二人身上压烟赌输赢。还有就是在老冯的电脑上看一下最近热播的《新三国》,每看到精彩之处都连连吼叫,边看边还要说说自己的感想。

我常说,刘备,那孙子太虚伪了,比迷彩的肾还虚。而迷彩则说,我身强体壮哪里肾虚,你如果不信,给我了个姑娘,我给你证明一下。

老牛则对《新三国》的看法有点太专业了,发表感想时总要加上两句关于三国的诗句。让我觉得有点放触,真恨不得把他拉过来,用相对暴力的手段帮他改正。但我看到老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爱好,又不忍去将其剥夺,我只能听之任之。

而老屁和假洋鬼子,对上面的人物是一再顶礼膜拜,对刘备的崇拜,已经超过了他们对自己的崇拜。对曹操的贬低,都殃及了所有姓曹的人。以至于耐克要和那二人拼命,而老屁和假洋鬼子则体单力薄,不是耐克的对手,只好屈服。不在说曹操的坏话,因为耐克认为他们曹家就出了曹操这一个大人物,所以要极力捍卫他祖先的尊严。

有一天,老屁和假洋鬼子讨论着张飞和关羽,到底哪个厉害时发生了争执。

老屁认为关羽厉害,而假洋鬼子认为张飞厉害,讨论争执到最后,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只能刀兵相见,两人恶战三十回合,我就在旁边拍手叫好。张飞的粉丝,假洋鬼子由于体力不支,败给了老屁。于是老屁支持的关羽,自然是比假洋鬼子支持的张飞更加厉害。

如果关老爷和张大爷在九泉有知的话,定会为这二人的精神所感动,如果真的能预感到今日,有人在为他们谁厉害而决斗的时,他们也应该会在几千年前大战三百回合,给后人留一个谁厉害的答案,免得有人为他们之间谁厉害,而产生死伤。

我在寝室惟一的爱好就是欺负米汤,这也是我的一项娱乐活动。不管我是否高兴,都要过去给米汤来上几拳,感觉很爽……

我在这里,亲眼的目睹了山寨的四季。山寨也亲眼的见证了,我在这里的混混生活……

在去年冬天米汤就有一个愿望,在这个夏天时能在外面租一套房子。在这个夏天的时候,他的梦想也成真了。我一直都认为,他是让我欺负怕了才,在外面租房子的,所以我在内心深处还是感到有些愧疚。

在他搬家的那天,我们每一个人都干的十分的卖力。

一路上,我们拿着他的家当。七个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运输队,绕经南天门时引来了无数的回头率。米汤拿着铺盖打成一个大团儿,背在身后在最前面开路。而老屁拿着菜刀和菜板,在最后面断后。中间的人扛米的扛米、抬锅的抬锅。就像一大群中东难民一样,在学校里流窜,风景刹时好看……

来到米汤租的房子那里,原来是一家农户。农户为了响应国家的致富政策,盖起了二层的小楼,当起了出租房,这些房子大多都是给学生租的,房价也是学生可以接受的,一个月一百八。不过那个房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奢华,里面就一张床板在什么都没有。

由于,租的房子在二楼,站在走廊里,还可以看到远处打架的野狗群。在将所有的家当安顿好,就架锅造饭。一小时后饭菜已好,端上了就席地而坐,大开吃戒。刚开始客气了一下,不一会都露出了本性,吃的是六亲不认,最后饭毕。老屁说没有吃饱,在菜中寻觅到一根蔫了了的黄瓜,吃的着实喜悦。

饭后米汤建议要喝酒,我们都很赞成。于是集资买了了几打啤酒,我们的酒量都很一般。但出于每个人都是出了钱的,所以如果不喝,就太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哥几个都喝的很勤奋、很努力,并且还有蹩脚的划上两拳。看起来很豪爽,但都不知道自己在出什么。而声音却大的要死,划了两个多小时,农户家的那条狗也吠叫了两个多小时。

老牛的脸已经呈现出红晕,嘴巴上也是菜叶和油污,咧着嘴说:“来来来,哥几个别跟我客气,喝喝喝,哈哈……”说着,就拿起啤酒往肚里灌,嘴里还叫着:“爽,他妈/的真爽……”傻笑着扒到床板上就睡了过去。

日子还像抽水马桶里的水一样,被无情而有意义的冲进了下水道。这让我昏昏而过的日子,有了不大不小的意义。每月几百元的生活费,都让我花的一毛不剩,甚至有时还会出现“负”的现象。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为地方经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使当地的原住民更快的奔向了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就算在奔向小康的大道上把牙磕了了,也很高兴。这时我对我们这一大群存在的人,感到了万万分的欣慰。我终于发现我们生命的真谛了,就是拿着家里的钱来到这里,支持地方经济的发展。我和我们真的很伟大,我由衷的感谢我和我们为地方经济所做的贡献。

前方,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大学至少还有两年的学校生活。看后面,已经有十几年的学校生活,被我所“践踏”过来了。我才明白自己已经被伟大的共和国培养了十几年了,而这种培养在我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身上,出现了失败。这不是共和国教育的失败、这不是共和国教育的失败,是我的过失,我发现自己没有跑到“人才”那一行列。而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消费者。这还不是教育的失败,是我的失败、是自己的不对,我开始反思自己的“恶行”,力争加入“人才”的那一行列。但是,加入“人才”的那一行列需要认证你是不是个人才。

当然认证是要收费的,当然我自视我不是个“人才”,无法加入“人才”的那一行列。我开始悲伤、焦虑,在悲伤、焦虑之后,自己还不是个人才,因为真正的“人才”是通过认证得来的。所幸,我不去认证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个“人才”,这不是教育的失败,是我们自己的失败。

每天上课如同奔赴刑场一样,心情是那么的沉重、悲伤。不过若大的一个学校,也是有学生喜欢的科目。比如我喜欢体育课、我喜欢毛邓思修课……

毋庸置疑,体育课时学生皆爱之的,除了那一小撮,视学如命的、一时不啃课本、不套公式,就如丧考妣一样的悲伤。

至于毛邓思修,这都是全中国大学生都知道的。因为所有的大学生都知道所以就受学生的欢迎,虽然在那些课堂上,所有的学生都不带课本,但是由于学校重视,所以课堂几乎是全勤。

而我认为,最让我苦闷的是英语课。什么都听不动还要装出,一副卖力在听的架势。着实让人乏味、无奈,我有时也会在集体朗读课文时唱唱流行歌,这是我在英语课上唯一干的,有点实际意义的事情。

在六月初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我感觉差点要死在病床上了,在花光了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后,才勉强的活了下来。

当我一个独守病床时,外面灯火阑、人声喧沸。我来到这个学校第一感到孤独,我对自己说,人生天地之间,大约免不了孤独。望着点点滴滴的药水被输入我的体内,我浮想连天,感觉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在我来医务室之前,就对着灰暗欲雷的天空用嘶哑的喉咙大声的喊着:“如果我将庸碌一生,就让我被这场病给搞死。”。

结果是我还活着,和许多人苟且的活着。一道闪电又打在了体育馆的墙上,赫然的印出了一行大字“你是为拯救“流氓”而生的。”我看到这句话就笑起来了,连我自己这个资深的“流氓”都救不了。还去拯救山寨中的那些“流氓”,可笑。

我一直笑醒,发现药水还在点滴着。我大概在鬼门关上徘徊了一周左右,我便又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了。我不得不佩服校医们的高超技艺,将一个感冒直接治成了淋巴炎。

在康复之后,我发现自己变了很多。

以前的时候,喜欢那种走路捻兰花指的人,不论男女。但是在病后,我渐渐的开始唾弃那些东西。

尤其是那些不男不女的“阴阳**”,我是深恶痛绝。一个大男人走路时还捻一个兰花指,看到这种人,我真恨法律,杀什么人都是犯法的,不然我定会杀之而后快。

还有那些装可回收垃圾的,自己明明是个不可回收的垃圾,还要装出一副可回收垃圾的样子,实在可恨,更可恨的是自己是垃圾还要装一个垃圾,一点新意都没有。要装也装大点,不要装垃圾。

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是,那些自命清高的。自命清高不要紧,不要要求别人也去装清高,那实在是太害人了。也许那些被迫装清高的人当中,有人真的看破红尘要清高一把,被人这么一被迫,也许就不会真清高了。那些装的是一片惨象,尽是我目不忍视的惨象……

我很欣赏那种猛士,不伪装、不做作,可以将自己真实的思想赤裸裸的,展现在那些“清高”、“脱俗”者的面前,让“清高”者面红、让“脱俗”者脱裤反省。

我也觉得,自己在这里,越来越像一个大学生了。越来越的麻木、**、堕落。我不想让自己,用那所谓的理想,来欺骗自己、安慰自己,来过生活……

开始叛逆,压抑许久的力量在大学里得到彻底的释放。

直到今天,我在去上晚自习的路上,看着有点阴雨的天空大声的喊道:“难道,老子不敢仰天狂笑吗?”

我依旧疯狂着……

时间的沙漏再次被倒转

细沙流下丝丝缕缕

每一粒沙子都是你我的曾经梦想

最终都被新的沙粒所埋葬

只留下彼此的叹息

日子还依旧在前行

纵使你有眼泪

它也不会停息

日月的辉煌

依旧在南天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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