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很多同事还在加班,毕竟一起凶杀案到现在为止,还悬而未决,扑朔迷离着。大家都卯足了劲,不敢放松。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翻来覆去看过很多次,也做过很多次猜想的报告书。我记得开会的时候,所有人的意见都是那是一个文字,凶手的名字或者某个代号,木字偏旁,只是所有人又都猜不出,那个字究竟是什么?杨彰和杜巧娥无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而包小利似乎暂时撇清了嫌疑,但他却是我最觉得怀疑的。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或许就像费坤所说,是直觉!
然而现在,我却真如福至心灵一般——之所以我们猜不出那究竟是个什么字,为什么没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文字,而是……数字?甚至或者只是一个符号?
我双手托腮的坐在电脑前面,皱着眉,想着这种种可能。应该是数字,我咬了咬牙,豪赌一般的认定。
原因很简单,如果是符号,以我的智商和对温雅琴的了解绝对不可能猜出分毫;其它就更没有可能。
只能是数字!!
可究竟是什么数字呢?我揣摩着,从笔画上来看,应该有‘1’或者‘7’那个转弯的笔画却不知是‘5’还是‘3’,如果杰少的分析没有错,虽然凶手抹掉了那些看得见的血迹,但从根本上那些痕迹还是存在的,我们所得到的应该是完整的死亡讯息,那么这个数字则应该是一个3位或者4位密码组合……
我近乎神经质般算计着所有有可能的数字,然后又排除一些不可能的数字,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痛苦的抱着头,脑细胞几乎被杀死大半。
难道是我错了?明明觉得应该换个角度思考,却发现换了一个角度依然是死胡同一个。
我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准备放弃这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想法。
桌上的内线突然响起。
“张小诺——紧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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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位上,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正开车的林轶纯。没想到他竟然会带我执行任务,我暗自窃喜。心中盘算着,他这样做,是不是代表他在慢慢认可我?或许我不用再为三个月的转正而惴惴不安……
“你脑子里能不能少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糟糕!被老大发现了!
林轶纯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让你来这是来盯着楼上的女人,不是让你来发呆流口水的!”
我郁闷的瞪了他一眼,使劲擦了擦下巴,人家哪有流口水!?我正准备反驳时,眼角却留意到一个黄花裙子从车门附近一闪而过。“杜巧娥!她要出门!”
林轶纯的反应比我更快,在我哇哇叫的时候,他已经发动引擎,不露痕迹的跟上杜巧娥上的那辆薄荷青色的出租车。
案发之后,郝大力曾给杜巧娥做过笔录,用他的话来说,这个女人很柔弱,但对感情却相当执着。虽然笔录不像包小利那样滴水不漏,毕竟案发时间是凌晨,一个独居的单身女人,自然找不到时间证人,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林轶纯的想法和大家不一样,他觉得在这个女人身上仍然有线索可以挖,因为她和温雅琴是最好的好朋友……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林轶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朋友是什么?是志趣相投或者说患难与共?其实不尽然,很多人因为某些相同的爱好,某些偏爱的口味也能成为朋友……一对好朋友,有很多事情都会一起做,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看她们一起做的那些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林轶纯的话让我有些发晕,但又好像隐隐抓住了一点什么。
老大的意思是杜巧娥不一定是凶手,但一定是最接近温雅琴的人,或许从她身上可以找到对我们有帮助的线索。
薄荷青色的出租车停在一家美容健身的会所旁边,体态婀娜的杜巧娥从里面走了出来,很轻松就进入里面。
林轶纯将车停靠在路边,看了一眼会所上面女宾专营店的牌子,又看了我一眼:“记住,令弃勿露!”
我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他让我不要打草惊蛇。
杜巧娥进去前后脚时间,我也跟了进去,看见她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说话,那个男人看上去似乎是教练,交谈几分钟后,杜巧娥摆了摆手,似乎在拒绝什么,再然后……
我低着头准备进一步跟进,却冷不防感觉身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脸上苍白一片。
“对不起,小姐!我是这里的会员顾问……”原来是会所的推销员。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眼睛却还是到处张望着,心不在焉的听着那位顾问的宣传。
“小姐!您是不是在找人啊?”
我愣了一下,有些警觉自己的疏忽,连忙掩饰道:“哦!是一个朋友约我上这儿的,我来了半天还没看到她!也不知怎么搞的?”
“那请问小姐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我可以帮您查一下的!”对方不疑有他的说。
我被唬了一跳,这个顾问可真尽职。我连忙分散她的注意,问了一下课程价格方面的问题,在忽悠成功后,我抱着手里刚发的一堆资料坐到附近的椅子上填写起表格。当然,依旧是东张西望……
在那个顾问的指点下,我知道这个会所是会员制的,所有在这里锻炼的人都是会所的会员。会员制也分两种,一种是月度或者季度的会员,一种则是包年的会员,又称VIP会员;会所一楼为普通健身区,凡是会员均可在里面健身,而二楼则是VIP会员专门的场馆,里面有高温瑜珈房和动感单车地带等多个特色健身项目。这里环境还不错,一楼竟然还设有水吧休闲区,一看就是那些都市白领喜欢来的地方。除开这些,我还注意到一点,在一楼靠近侧门的地方有一排储物柜,而进门的时候我也注意到杜巧娥正朝那排柜子走去。
我习惯性的咬了咬笔帽。杜巧娥是这里的会员,有专门的教练接待。典型VIP待遇。只是她并没有去二楼的健身区,而是待在一楼,做了一些小器械运动,中途她离开健身区接了两个电话,因为隔得有一段距离,我无法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从她激烈的语气来看,她和对方的交谈并不顺利。
五分钟后,气急败坏的杜巧娥竟然不偏不倚的坐到我后面的桌子上,她要了一杯冰水,似乎想冷静一下,我看到她的手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太愤怒还是太激动,我不敢表现得太刻意,看了两眼后就连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填着那一大堆表单。
不一会,我听见她的手机响了,是ONLYLOVE的曲子。她飞快的接了电话,脸上的冰霜未褪,夹枪带棒的威胁对方:“我警告你,我快疯了!你知道是为什么的!一个疯子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包括我之前说的,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
她显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很快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继续说着什么,我心中大急却苦于没有办法跟过去,只能冥思苦想她究竟是跟谁在通电话?
“我知道了,你继续跟着杜巧娥,电话的事情我来调查!”听了我的汇报,林轶纯平静的叮嘱了我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我轻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却不想一回头,刚刚还在旁边讲电话的杜巧娥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