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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莫大便宜

次日一早,陈瑞瑜便遣胡十七去同福客栈,问明张得安两人不过住了三日,却已记了十两在账上,便结了帐,要回包裹带了回去。

陈瑞瑜打开瞧了,不过是几套寻常衣裳,多余的物件是一个没有。陈瑞瑜不放心,让胡十七连个衣角都没放过再搜了一遍。寻思那死鬼张公公怕是乔装来的,再问张得安,果然,那张公公带着张得安出了宫门,便就钻进车里,直到通州下车,都没露过头。可怜小张得安一直待在宫中,好不易出趟门还什么都没瞧见。

陈瑞瑜放了心,将包裹还给张得安,原说是让张得安就待在院子里住几天,不想那张得安却时时都跟着,端茶倒水递手巾伺候的极为周到。陈瑞瑜纳闷之余,到底忍不住问了问,原来这张得安打小送进宫里,那宫里可有专门的太监教授规矩,不仅有识字的课,还有这些伺候人的手段,只是最后不知怎么的却被遣去了酒醋面局。陈瑞瑜便也就由他,反正这几日好酒好菜养着,只要不出门便行,另便是让曾全暗地里盯紧了些。

接下来一连七日,陈瑞瑜只留下一人守着院子,领着其余人等都出去寻新宅子。陈宁萱等四人也没闲着,连着铺子的事情一块儿打听去了,自然,顺带着添置着些衣裳、布料、首饰什么的,陈瑞瑜也懒的过问,由得她们行事,倒是中间让陈宁萱帮着备了份礼,让胡十七送到阎应元家里去。

陈瑞瑜带着四个家丁闲逛,特意留心街面上的消息,每日里在酒肆、茶坊间逗留的时辰可是不少,让张世强等人深感祖上积德,这样的日子可不是神仙般的?

两个吊死鬼的消息倒最先传出来,说的是杏花楼里的冤鬼附身;至于另一件,也是传说那家赌坊内讧,场子里的人分赃不均死了三人之后,顺带着才说到半夜起火一事。这两件事东说西扯的,却没有半点官府的消息。这样的结果当然最好,陈瑞瑜转而倾听旁的消遣传说,站在身后的张世强却有些恍然的意思,眼瞅着陈瑞瑜的背影,分明是一副倾佩百分的模样。

起初来的几个典当屋宅的牙人,推荐了七八处宅院,陈瑞瑜都不甚满意,不是太小,便是太大,关键是距离通州南卫的仓廒太近,出门便能看见一排排值守的军丁。只是这话又不能明着说出来,陈瑞瑜后来干脆让张世强四人去寻,自己只管去运河边上的茶楼里等着,一边瞧着运河帆影,一边留心旁人的闲言碎语。

陈瑞瑜既没交待到底要多大,也没说肯花多少银子,张世强等人都有些头疼。他们这些混日子的闲汉,哪儿知道宅院是好是坏?倒是陈宁萱听见了,给出了主意,这地势如何、朝向如何,门前如何、墙外又是如何。当然,这么挑剔的宅院,通州城外可是难寻,几人跑了几日,都是无果,到了,只有张世强一人兴冲冲的回来回话。

“公子,那边有座宅子,据说全是按江南式样建的,前后三进的院子,每进院子都带着不小的园子,据说有山有水,还是活水。那户人家说是要南迁苏州,这大件的家具什么的都不想带回去,索性一齐搭着卖了。再有,宅院后面,还有五十亩地,如今佃给几户人家种着,若是愿意,也一并卖了。”

这有房有地,还有现成的家具,实在太好了吧?陈瑞瑜狐疑的瞧着张世强,不仅是他,其余站着的几人也都瞧着他。

厅里静了片刻,张世强这才讪讪的说出来。

“公子,那宅院确是好的。就是偏僻了些,离河道有七八里地远。那几十亩地我也瞧了的,眼下已都下了种。小的虽没进去瞧,可墙外面看着,那园子里就种了不少树,那活水也不知从哪儿引来的,怕是埋的暗渠,反正墙外看不见来处,出来倒是在那几十亩地里。”

陈瑞瑜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沉着脸问了句:“还有呢?”

“嘿嘿,”张世强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小的当然是打听清楚了的,这坏处也是有的。因地方太偏,又是独门独户的,左右邻居都隔着一里多地,该算是座小庄子才对,可那景致不错啊......”

一旁的曾全讥笑道:“你几时又晓得什么景致了?”

张世强瞪了他一眼,道:“没规矩,谁让你说话来着?”

曾全看了陈瑞瑜一眼,暗地里瞪回去,却不敢再插嘴。

“说吧。”陈瑞瑜道。

“是,是。因地方太僻静,那户人家家里人手也不多,便常遭贼惦记......我避着牙人打听了,据说还有几回是强抢了的,好像说是码头上的什么人干的。如今那家人对外只说有什么亲戚在江南做官,要举家都迁了去,这回可是贱卖的,据那家人的管家说,原先可是费了数千两银子,如今只要有人接手,一千两便卖。”

陈瑞瑜皱皱眉头,看着张世强兴奋的模样,问道:“你觉得好?”

“啊,不是。”张世强忙道:“公子,小的是想寻个江南样式的宅院,便觉得好的。那管家说,院子里马房、柴房什么都不缺,连米仓里都还有百多石的米呢,马料也有不少,干柴可以用到明年春天的。”

“有这么便宜的事儿?”陈瑞瑜越听越觉得不妥。

“啊,对了,差点忘了。”张世强又道:“那户人家建那宅院也没几年,三年多吧。好像还有一说,说是他们家那亲戚原是要到京里做官的,便早早的安排这户人家到通州落脚,像是预备着等到了职,便在通州打理生意。如今这么看,怕是那官职没了,这又总是遭贼,才会这般。”

“既是遭了贼匪入宅,不报官么?你这么说倒是那贼仓猖狂的很,难不成就被贼逼走的?”陈瑞瑜问道。

“自然要报官的,只是这捉不到人,官府也没法子。那户人家最初还悬了赏,百两银子呢,还不是没用。。”

陈瑞瑜疑到:“你不都听说了是码头上的人做的?怎地官府还捉不到人?”

“公子,那是传闻啊,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做算?”

陈瑞瑜冷笑了声,道:“未必通州地面上的巡捕、弓兵都不怕挨板子?”

张世强摇摇头,道:“公子,反正这事儿最后就没了音信。”

“再说,”陈瑞瑜道:“这宅子既然这么麻烦,你倒是敢就这么荐了来。”

张世强忙道:“小的真的是觉得那宅子公子会喜欢。小的是有点私心,想着宅子大了,公子自然要添些人手,小的那朋友身手也有两下子,跟着公子绝不会吃白饭。他那妹子不是也跟公子说过的?至于那些贼匪,想必是那家人得罪了什么人,人家专门对付他家的。可这换了主人,公子又无人结怨,总不会再来吧?再说,公子这身手,真要有不长眼的毛贼来了,还不是自找没趣?到时不消公子动手,小的们几个便就能收拾了。”

“你倒是不怕闪了舌头,”陈瑞瑜笑道:“这话也敢说。”

“嘿嘿,小的说的实话。不瞒公子,往常小的也跟着旁人拉扯斗狠,不过是混顿酒喝,自然能凑合便就凑合了。如今跟了公子,那可不同,这守宅子便是守自个的饭碗,定是要豁出命去拼的。”

“这没几天,你这嘴皮子也利索起来了。”陈瑞瑜笑道:“光说不行,往后那宅子可就由你守着,若是出了岔子,你可记得我当初说的话。”

张世强一凛,忙道:“小的记着的。”

陈瑞瑜心里琢磨了下,问:“这几日也忘了问你,你倒是说说那码头是怎么回事?”

张世强当下便将码头上的事儿详细讲述了遍。

原来这通州城外,沿运河两岸的码头可实在不少。

通州东门、北门外的码头,那是漕运的主要码头,京杭大运河运抵的漕粮商货,大多在那里停靠,或是直接卸下运抵仓廒存储,或是由土坝翻运接着运往京城。这些码头由漕运总督衙门及通州坐粮厅等十几个衙门掌管,就连码头上的牙行、塌房以及脚夫等等全由漕军管辖。外来的人若想在码头上寻分活计,可是难如登天。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稍小的码头,那些夹杂在漕船之间抵达通州的商船、客船,若等不及前面靠岸,便大多在这些小码头下碇。虽说离通州城远了些,可毕竟要比在河上等上数日的好。这些纯属检漏的小码头,也不是任人便能修建的,也要经漕运总督衙门、河道衙门等等审验行文,方能修筑。由大明朝开国直至此时,这些小码头屡经修补重建,因不是漕运正项,衙门里便没多少银钱拿出来,久而久之,一些小码头便落在几家大户手里,由这几家负责码头的修补加固,并向官府承诺优先承接漕船,顺理成章的,码头上的管理便由这几家的人掌总。

能出面承接码头的,自然家世不凡,家底不薄,当初也不知哪位官老爷出的主意,这些零散的小码头倒是可以放手,但每一处码头却不能只给一家。于是,这或是两家,或是数家,共同掌管了这么多年,自然很难做到“同舟共济”,更别说那没有接到手的人家还有不少,争分便就从未断过。

张世强一口气说完,最后道:“公子,小的原说的在码头上寻份力气活儿,也得向管事塞银子,就算是应了,每月也得有孝敬,不然还得被赶出来。”

陈瑞瑜听了,想想也就明白了,倒是那位出主意的是个高手,怕是这么一来,这经手的人就不会断了孝敬银子。

“你说那座宅子.....紧挨着的那码头是谁家在管?”

“是周家、顾家、赵家三家。”

“周家?”陈瑞瑜心里一动,问道:“是不是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的那个周家?”

张世强一怔,随即望向其余几人,显然他也拿不准。

秦忠接口道:“正是这家,周家长房里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小姐,周家不少生意上的事儿都是周家小姐经手的。”

“还真是她。”陈瑞瑜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公子认得周家小姐?”张世强问道。

陈瑞瑜摇摇头,想了想,又问:“你说那家人,是不是的罪的就是这三家?”

张世强摇摇头,表示说不准。

秦忠低声道:“公子,那家人既是官家亲戚,怕不是这三家做的。周家、顾家、赵家三户,虽说生意做得不小,可毕竟只是商贾,不会这么去对付官宦人家。再说,这三家只是一门心思做生意罢了,何苦去惹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只是修了座宅子,置了几十亩地,没听说有什么铺子之类的生意,光是那些,这三家怕还瞧不上。”

“不是他们?未必是别的人要谋他们那座宅子?”陈瑞瑜问。

张世强想了想,便道:“公子,这是不是有人谋产,小的不敢胡猜,只是小的想,真要是有人这么谋算,怕也没什么本事。”

“哦?怎么说?”

“这人若是官身,官大的只消送个帖子去,怕还有不应的?若是官小,也没胆子这么做吧?若是谋产,至少不是官面上的人做的。”

“你懂什么?”陈瑞瑜白了他一眼,道:“你道做官的都是蠢人,会这么做?还送什么帖子?”

“嘿嘿,小的就是这个意思,不送帖子,怕是也有不少法子吧?不是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么?这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明朝如今的官场虽是乱的紧,这言论上还是可以畅所欲言的,这句话便不合适,但若说道谋产,却有几分道理,不过不会如张世强说得这般白痴罢了。

张世强又道:“说实话,若非听公子说起江南,那宅子小的也不会看上眼......哦,是给公子荐上来。地方偏僻不说,离城又远,也不靠着码头,就是买米粮也要走上几里路,连个热闹处都没有。若说一般人瞧上他那宅子,怕也没几个。这通州买宅子谁不想在城里?要么便是近码头处,谁会选那里?”

“若是真有人想呢?”陈瑞瑜道。

张世强一怔,才道:“小的是说,这人用这般手段,怕是专为为难那户人家去的。这几日公子也瞧见了,比那处宅子好的也不是没有,价钱也未必就贵了去,放着好的不要,偏要那个地方的?若说不想花银子想白得了那宅子,可就说不通了,闹出那么大动静,光是官府这一摊子,要想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要花不少银子吧?总不能白白就支使了的。能凭白支使的绝不是一般大户,这么费劲去绕圈子,又是何苦?”

张世强虽说得夹七夹八的,可却点透了个思路。

秦忠道:“公子,这事儿是有些蹊跷。不过,小的也觉得是有人为难那户人家。能压着衙门不细查的人,非富即贵,仅为了座宅子,何苦弄些贼去做那些下做手段?没得坏了名头,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想的法子。小的在衙门里待过,也晓得些弯弯绕绕。这查案不结案,巡捕又什么事儿都没有,可见是上官点了头的。”

见陈瑞瑜微微点头认可,秦忠又道:“那宅子如今算是贱卖,一千两,若非如此,就算是五千两,或许也能说动上官。可如今通州城里可不止一个衙门,若说问案,少说也有三五个衙门可以伸手,还有巡仓御史、监管太监,户部侍郎等等,通州这些衙门也不是一团和气的,这上官会为了区区五千两,还仅是为了一座宅院,便就压下来?小的便不信。就算再贪,五千两可以,可那宅子的事便就不值。”

陈瑞瑜盯了他一眼,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们便想说买了那宅子没事,是不?”

“正是。”几人一齐应道。

“怎么?秦忠,你也有什么穷朋友要荐了来不成?”陈瑞瑜笑问。

秦忠应道:“果然瞒不过公子。”

这话说得陈瑞瑜有些愕然了,还真有。陈瑞瑜就象突然冒出来的一团火,那些冻怕的了便都聚了来。

“你们也是?”陈瑞瑜又看向关成安、曾全。

“有朋友见小的们几个过上了好日子,也曾问过,只是小的没敢答应。”关成安道。

“小的们诚心跟着公子,那些心里没底的绝不敢在公子面前提。”曾全道:“跟着公子这几日,小的深知公子是办大事的人,小的这辈子便跟着公子了。公子放心,小的们不会做那些没分寸的事儿。”

这几人一表忠心,弄得陈瑞瑜也有些心热起来。

张世强更是趁热打铁,道:“公子,小的们是粗人,想得也浅。就算是有麻烦,别的不说,那些人既是只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便就不怕。这来一个捉一个,来十个,咱便打十个。”

听这话,陈瑞瑜倒笑了。的确,张世强这法子,还真是对症。

秦忠也道:“公子,衙门里的那些勾当,小的知道不少。要说夺产,这事儿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的,只要随便弄个死人,丢在那家门外,便能让那家人破产。既能支使衙门里的人,这事儿压根儿不难,这个法子满天下的衙门都晓得,为何不用呢?与其压着案子不结,衙门里的人怕是更喜欢这个法子。”

“好了,好了,”陈瑞瑜连连摆手,道:“不必多说了,现在便去瞧瞧。”

说罢,几人便出门,去车马行雇了几匹马,张世强更是心急,连着牙行的人也一并叫了去。

奔出小半个时辰,便到了那座宅院外。张世强与牙行的人唤开门,与开门的管家一说,那管家也急忙将陈瑞瑜迎进门里,面上丝毫不隐藏急着成交的意思。

这可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陈瑞瑜心里暗自警惕,面色神色不变,只让管家领着,在三进院子里走了一圈。这家主人可早就离开了,只留下管家与几个下人,还好,院子里家什什么的都还齐全,也算打扫的干净,真是搬进来就能住人的。

三进院子各带一座园子,布置各有不同,却都有小桥流水的景致,几座凉亭由回廊连着,石桌石椅、花圃盆栽一应具有,看来当初修园子时真下了功夫的。西南角上却又起了一楼,上下三层,远远高出院墙。陈瑞瑜由管家领着登楼远眺,远处群山绿水一目了然。不由得,陈瑞瑜心里便喜了九分。

那管家指着一片农田,说是与那些佃户都交待了,宅院易主,只要派人说一声,那些佃户便来拜见新主人。

尽管喜欢,陈瑞瑜却止不住的怀疑,这宅子岂是一千两便能买下的?

那牙行的人却是眼尖,瞧着陈瑞瑜的神色,便猜到几分,小声与那管家嘀咕了几句,那管家便上前来说:

“这位公子,因主人家急着将这里处置了,小的也急着上路。公子若真是有心,小的便实话说了。这宅子瞧着是不止一千两,但小的家主人三年前完工时,总计也只花了一千两银子。”

“哦?”陈瑞瑜奇道:“当真?”

“这宅院原是一处老宅,公子您瞧,那边那棵老松,少说也有百年的,此处原就有了底子的。小的家主人只算是翻新而已,有些年头过久之处全换了新的,有半数之地都没动过,就是这园子算是新建的。”

“那这原来的主人......”

“小的也不知。”管家道:“小的家主人买下时,当初那家说也是经了几道手的,翻新时瞧那些印记,少说也修补了多次的,公子放心,这宅子各处都是修好了的,小的主人原打算长住的,绝不会自己糊弄自己。公子,若真是有意,小的做主再让一些,八百两,如何?若是公子中意,小的这便下去取文书。”

那牙行的人也在一旁劝说着,当然,张世强等人这进了院子便瞪大了双眼,恨不得立刻便搬了进来。

陈瑞瑜却没有答话,而是再次打量整个宅院。

那管家却以为陈瑞瑜还想熬价钱,便哭丧着脸道:“公子,实不能再少了,这屋里的家具,除了前院厢房里是柳木的,正房、厅里的床、橱、几、桌,可都是花梨、乌木与黄杨木打制的,就是厨房里留下碗碟杯盏,也是正经的青花、五彩瓷器,光是这些,值个一百两绝不是虚言。小的可真没打算瞒着公子,若非走得急,光是这些家什,怎么也要带了去的。”

他这么一说,那牙行的人却有些急了,这话不是没说清楚反而添乱么?

“公子,您也瞧见了,他这副样子,哪像是做生意的?小的担保管家绝没骗你,说的实话。这宅子八百两的确是赚了。公子您看......”

陈瑞瑜看着管家,缓缓问道:“这宅子......不是有些麻烦?”

“是有。”管家倒一口应了。

陈瑞瑜紧接着问道:“既是这么便宜,这通州没人瞧出来?就没人来买?你这也不是今日才想起卖的吧?”

牙行的人嘴一闭,像是忍住不说什么。

那管家却道:“他们不是不想买,是不想沾晦气。”

牙行的人立即急了,叫道:“怎么说话的?你不想卖了?”

陈瑞瑜却拦住他,笑道:“怎么个晦气法?你说说。”

“公子,小的说的不是这宅子晦气,是他们怕与小的家主人沾上干系。唉,小的那么说已是对主人不敬,但那些人的确是都那么想。”管家道:“公子也瞧了这宅子,小的没说错吧?的确是好的。至于那麻烦,恕小的不能多嘴,事关主人家事,小的只说,那麻烦是冲着小的家主人来的,与这宅子无干。”

这句推敲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张世强等人自然是高兴的。

“那你就不怕我也嫌弃?”陈瑞瑜笑道。

管家打量着陈瑞瑜,顿了下,才道:“公子既然今日能来,便是与那些人不同,小的适才句句说得实话。公子若是不信,小的敢拿小的主人发誓,这宅子与那麻烦无干。”

陈瑞瑜扭头不去看那发誓赌咒的管家,打量楼下的景致,心里委实有些犹豫。这片宅院,无疑勾起了陈瑞瑜心底的某些记忆,熟悉却又有些飘渺,但的确有些什么正在被唤醒,他已经模糊的觉得,有一片宅院出现在脑海里,比这里大得多,也精致的多。那亭台楼阁间依稀穿梭着五彩裙裾,也不知是丫鬟仆从,还是家里的亲人......

但这管家所说,要么便是真的,要么,便是连同张世强等人一起都是串通好了的。管家不肯说麻烦,还真不能说日后还会不会有。

陈瑞瑜这般沉默,一旁的众人可都眼巴巴的瞧着,楼上只闻由运河上刮来的风声。

“回去取银子。”

话音刚落,就听“丁零当啷”一阵响,却是那管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长串钥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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