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笑了笑，他知道范达和他一样，只要一提到VRC部队，就是一肚子的火。是的，在国内把准备工作做好后，肯定是不会轻饶那些垃圾的。
范达问：“老于所在的那个小区监控设备有没有连接互联网？”
“没有，他们实行的是全封闭的内部管理，这样也能够保证数据资料不会被外网的入侵者看到。不过这点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我昨天已经申请了手续，目前我们是获得了公安部门的许可，专门调查于正浩被害事件的特许人。无论是公安干警，还是小区的物业公司，都接到命令要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好吧，希望能在我失掉信心之前找出点什么来，要不然长时间盯着屏幕看我都没有时间去健身房了。”
“走吧，该是你三眼发挥的时候了。”
随后两人离开网吧去了于正浩所在的小区，当物业公司知道陈谦便是上头命令要对其敞开方便的人后，马上进行了配合。不但把所有监控记录全部拷贝到一个硬盘里，还把近一个月来小区外来人员的出入登记表也拿了出来，在取得物业公司信任后，陈谦询问了几个门卫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留意到一些可疑人员在附近出现。然而得到的回答均是“没注意到有这类人”、“记不得了”一类的说法。失望之余，陈谦随口问了句：“你们这段时间对这附近的陌生人留有印象的人有吗？”
其中有三个门卫说之前有看到过一个金发外国男子常在这附近闲逛，可是最近没有再见到过了，因为他左眼处有道很明显的疤痕，所以对他还有点印象。
“金发？左眼有疤痕？”陈谦脑袋里猛地一个激灵，忙追问：“身高有多高？说话的语气是怎样的？是不是带有美国西部腔？”
几个门卫不知道陈谦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都愣住了，没一个人回答他。范达拉了拉他的衣袖，陈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激了，于是便耸耸肩，淡淡地说：“不好意思，能麻烦几位把那位外国男子的特征说一下吗？”
那三个门卫相互看了看，喃喃几句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负责整个小区的保安队长见状便对陈谦说：“照这样说来，那名男子应该有被摄像机拍进去，你们可以查一下监控便知道是否是你们所说的人了。”
陈谦一拍脑门，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看来自己真的是急晕了头，然后就问了下门卫看到那男子的时间大慨是在哪几天，得到了回答后便对范达说道：“也许我们盯着屏幕的时间要大大缩短了。”范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来还是找到点值得注意的线索。
拿着硬盘和登记表，两人飞快地回到公司，虽然那本登记表的用处不大，但那些监控录像却非常有用。此时已经是晚上下班时间了，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已经陆续离开了，陈谦和范达一头钻进那处为三眼特设的房间后，便迫不及待地接上了硬盘，然后播放出了录象。
“从老于死的当天开始播放吧，如果运气好，我们马上便能抓到凶手了。”
范达熟练地操作着，屏幕左下方显示出了于正浩被害当天零晨一点钟的图像，“从这个时间开始看吧，小区内的公共地段一共有十一处监控，同时用五倍速度来播放，我看这边的七个屏，你看另外四个。先在这片区域找找看，如果没什么发现便看楼道和电梯里的监控情况。”
零晨一点过，小区内几乎没有人进出，画面就像是定格了一样，若不是每隔半小时会有一民守夜人从中走过的话，真的就像是在看图片一样。
陈谦聚精会神地盯着右边的四个屏幕，生怕漏掉了某一秒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大约看了一个多小时后，监控画面里开始天亮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早上6点钟，这个时候陆续见到有早起的居民开始出门了，大部份是一些外出晨练的住户。
突然在正门处的摄像头里出现了一个拉着三轮车的小伙子，看他车里拉着的一瓶瓶白色的瓶装液体，应该是早上送新鲜热牛奶的人。
“值物人，你看看这里。”范达碰了陈谦一下，指着其中一个屏幕说道：“这是早上第一个进入小区的人。”陈谦随着范达所指，也看到了那个送牛奶的人，不过下一秒钟，他便注意到了在这个三轮车后面，一个全身运动装，头戴一顶棒球帽的高大男子紧跟在后面。
三轮车一路走走停停，分别在路过的小区楼下放下了一些牛奶，而那紧跟在后面的男子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不停地挥动着拳头，偶尔也抬腿作出一些踢踏的动作，看似也像是早晨起来晨练的人。
“你那边有没有看到这人从小区里出去过？”范达问道。
陈谦说：“没有，我这边出现的基本上是一些老年人。”
“那这人看来有问题，他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为什么会跑进来晨练？先接着往下看看吧。”
随着三轮车的移动，那高大男子也慢慢移动着，偶尔有路过的居民与他擦肩而过，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样子。好在小区的监控区域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公共场所，那民男子也一直交替留在各个监控画面中，并没有走出监控范围。
就在那骑三轮车的工人把其中几瓶牛奶放到某一单元楼下的奶箱里后，那始终跟在后面的高大男子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站在原地挥舞了几下拳头，四下环视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便靠近了那个奶箱。
陈谦和范达的心都扯紧了，能这么快便抓到凶手吗？特别是陈谦，看着那高大男子的动作，始终觉得非常眼熟，究竟那个身影会不会是自己所猜测的人？
只见那高大男子来到那放着牛奶的奶箱旁，然后背对着摄像头捣鼓了几秒钟，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他究竟在干什么。随后那男子便若无其事地走了，继续挥舞着拳头，一边练拳一边走出了小区。
“这人偷牛奶喝？”范达没好气过问了一句。
陈谦听了可笑不出来，如果说看到一个小孩子干这种事，那还能想像成是偷喝别人的牛奶，但那个高大的身影除了始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外，还给他带来一种危险的感觉。监控画面继续播放着，大约又是1分钟后（实际监控时间为七八分钟左右），就见于正浩下楼来了，他径直走向那个奶箱，取出里面的两瓶牛奶，然后就乘坐电梯上楼了。
陈谦立即说道：“切换到电梯和走廊的画面，看看老于有什么异常没有。”
范达熟悉地敲打着键盘，其中两个屏幕立刻切换到了同一时刻的电梯画面和于正浩所在的楼层画面。电梯里面只见于正浩一手拿着两瓶牛奶，另一只手放在睡衣兜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出电梯后走廊上也是没有碰到过其他人，然后就见他开门进了房间。
陈谦略微想了一下，对范达说道：“换个时间看看，先看一下老于被害的前一天早上，时间段就设在早上六点左右。”
范达依言设定好后，两人便又仔细看了起来，在同样的时间点，那骑三轮车送牛奶的工人照旧是慢悠悠地进了小区，只是这一次后面没有人跟随，一直到他绕了小区一圈送完牛奶后便离开了，随后又是看到于正浩下楼来取牛奶。
“再看一下更前一天的录像。”陈谦又说道。
同样的情形再一次出现，而这一次那名神秘的男子同样又跟在三轮车后面，只是这次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并没有像上一回那样去“偷牛奶”。陈谦看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范达说道：“接着放再前一天的画面。”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又再看到那神秘的男子跟在三轮车后面，随着三轮车绕小区整圈后便离开了。
陈谦猛然说道：“这人有问题，他是在观察老于的生活习惯。”
范达也点头表示赞同，连续几天早上的录像都表明于正浩的生活习惯极为规律，每天都会按时下楼来取牛奶，而那神秘男子在取得这一情报后，便从于正浩的牛奶下手了。
“试着看一下有没有哪个摄像头拍到他究竟在那牛奶瓶里做过什么。”陈谦说。
范达切换了几个画面，然后摇摇头说：“没有拍到，那人似乎知道这些摄像机的位置，都刻意避开来了，而且他一直戴着帽子，也无法看到他的的脸。”
“果然如此，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这么快便抓到点眉目，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便是杀害老于的人。而且，这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这也让我想起了那几个门卫所说的金发外国男子，左眼有疤痕……”陈谦陷入了沉思，只听他喃喃自言道：“金发、眼疤……身材高大……”
“威廉·赫特！？”突然陈谦和范达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不会吧？那个家伙跑到中国来了？”范达几乎站了起来，但是从陈谦的眼神中他已经读出，他也有同样的疑问。事情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些暗势力的报复行为，可是现在却冒出一个VRC的人。
这个人是曾经陈谦所在的VRC部队中的一名成员，由于当时范达和陈谦已经认识，所以也看过其中一些人的资料。那威廉赫特在部队中所担任的是阻击手，其高超的阻击能力即使陈谦也是望尘没及的，威廉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十分豪爽的男人，和任何人都能谈得拢。陈谦对此人的印象也不错，记得自己在准备离开部队之前，还特意和这个男人喝了一顿酒作为告别，只是当时陈谦并没有透露自己要离开的事。
“这个背影真的跟威廉有点像，而且门卫所描述的外国男子特征与他也相符，真不敢相信他也来中国了，他的目的是什么？杀害老于的凶手真的就是他吗？”陈谦茫然地说着，他暂时还不能把那个豪爽的男人和杀害老于的凶手联系起来。
范达出言提醒道：“你不是有他的手机号码吗？试着联系下吧。”
“是了，我们平时在工作之外都有一个生活号码，这个号码只有相互间信任的人才会透露给对方，虽然我在英国的号码早就丢掉了，但是他应该不会随意更换那个号码。”陈谦说着便摸出手机，拨出了威廉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起了“嘟嘟”地待接音，看来这个号码威廉还在使用，陈谦觉得自己手心里有细微的汗珠在渗出。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你好……鬼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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