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幸福半生天伦
一个女人,如果聪明点漂亮点,就算是刁蛮些倔犟些,也算不上面目可憎,但一个算不出年龄的老娘们一而再再二三的蛮横刻薄,那就是神恶人厌天怒人怨了。
本打算赖在小女人房里说点鬼故事的莫言被小女人羞红着一张诱人脸庞赶出小屋,某个心怀怨恨的男人狠狠嘀咕了句,“疯娘们,别落在小爷手里,玩不死你,小爷叫个200公斤的猛男恶心死你。”
揪出吃饱喝足正打算入梦的二愣子,坐在一片空地上问道:“西城出了什么事?”
二愣子琢磨道:“你带着那些高手走后,士厚黑就开始发疯,不知道是有人背后撑腰还是咋回事,居然和赵家掐起来了,自在哥撂下话,士厚黑要不是真吃了过期药,那就真是秣兵历马打算干架了,所以叫我赶紧把你给叫回去,韩为官要真被算计了,也好有个照应。”
济河焚舟,背水一战?
莫言打消这念头,士厚黑要真有这灼日气魄,也不会选在这时候,早在莫言吊起士伏旱就应该大动干戈。
“详细情况,”莫言也不急着两眼一抹黑就赶回西城,韩为官身后站着赵家这个庞然大物,一时半会是肯定不会给士厚黑吞了。
“你们第一天刚走,士厚黑第二天就关了自家所有铺子,然后就叫人砸了赵家所有盈利店铺,第三天士厚黑就放出话,说是要和韩家谈判,”二愣子一五一十复述道,不掺杂半点个人感情色彩,那些高人的心思二愣子懒得揣测,也就不会添油加醋的给莫言一个太过详实的水分实情。
莫言不奇怪士厚黑失心疯地砸赵家铺子,小女人那没见过一面武力值西城第三的娘,姓赵。
“自在还叫没叫你带话?”
“自在哥私下给我唠叨过,说是你最好能把那两来头大的吓人的娘们带上。”
莫言苦笑着躺上空地,韩为官为了个女人劳走奔波了小半辈子,赚了一世荣华,就真能换一方小小的温馨世界?赵家老丈人满意了,那个已经蹉跎了十几年年华的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等着这寡情薄义的男人再一次蹉跎年华到天涯?
揉了揉酸痛的脑袋,想着小女人和她娘第一次见面会是啥天雷地火情节,脑袋更胀大了一圈,暗骂了句生出小女人这个执拗种的执拗老子,向身旁的二愣子问道:“你恨不恨你老子抛弃了你二十年?”
“不恨,”二愣子咬牙切齿道:“老子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来世做个被我娘摆弄的畜牲。”
莫言打了个寒颤接着道:“如果他有啥说不出口的苦衷呢?”
“俺娘一天干5份活,把我和自在哥养活到6岁,一辈子没吃过一餐荤,没穿过一件新衣裳,连糙米都不舍得多吃,30岁不到,就像个50多岁的老女人,苦衷?啥苦衷?”
二愣子红着眼睛瞪视着老天爷道。
莫言沉默不语,没体味过那种被抛弃的苦楚,也就没资格唧唧歪歪些贬低自己的劝慰风凉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没有执念,所以他不是人。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那个男人一面,娘把我拉扯到6岁,走了,自在哥坑蒙拐骗的习性就是那时候烙下的,两个6岁孩子没爹没娘的,出去要饭,偶尔见着几个好心人给点温食,吃不饱,自在哥也不好意思多要,那些好心人也都不富裕,从牙缝里省出点口粮都给咱两兄弟了,富贵人家嫌咱兄弟邋遢,不是白眼就是乱棒,自在哥就变着法坑骗那些个脑子真没些穷人好使的富人,大贵人,以后要是从自在哥嘴里冒出些虚伪话,你别怪他,都是从小为了养活我留下的毛病,”二愣子深吸口气,咧嘴笑道。
“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莫言细数着身边的那些穷人、富人、贵人,哪个没有些说不出口,憋在心底的苦处,韩菱、蚩家兄妹、燕殛、幽儿、走卒,包括那些西城的慕六腑、魏胖子。
“自在哥经常叨咕句,”二愣子学着自在那高深莫测腔调自嘲道:“这人啊,吃苦就得吃到要紧处,不然心里那口子怨气怒气积蓄不到一个爆发点,吃了苦那也是白吃,就像咱兄弟两,有条伺候女人卖肉的后路,心里那怨气怒气又不够,天大的野心雄图,也给消弭沉沦了,这世道,穷人不孤注一掷背城借一,根本成不了事。”
不留退路。
“你想打江山?”
“想,”二愣子使劲点头,“做梦梦见嫖水灵娘们的时候都想。”
“图个啥?”
“就为了以后见俺娘,让她觉着没白养咱两兄弟,如果真有地狱这玩意,俺就跟阎罗王说,用俺这一世江山,换她来世半生幸福半生天伦。”
“没点私心?”
“没,”二愣子笑出个憨傻韵味脸庞,道:“我和自在哥都贱惯了,偶尔吃顿大荤菜,行,要真整天吃穿个锦衣玉食,那得束手束脚憋屈死,咱能过上有钱嫖妓吃穿不愁的日子就是顶大的幸福了。”
“你和你哥都算妙人,”莫言难得说句好听话道。
“咱兄弟算个啥妙人,那些个不求佛不烧香安稳过日子的凡人才算是妙人,”二愣子咧开大嘴笑道,学了小半辈子佛法,佛性没见着熏染出来,倒是总结出了个逆佛言论。
两人唠叨絮叨了一夜,莫言说些小人小事,二愣子放言些乖张叛道论调,有营养的东西一样没有,都是些埋在心底渐渐腐烂的古旧酸腐玩意。
最后得出个结论,这天下啊,得打。一个是为了有脸见娘,一个是为了再见一面娘。
PS:那个已经蹉跎了十几年年华的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等着这寡情薄义的男人再一次蹉跎年华到天涯?这句话本打算用于夜阑风听,在猛虎山头,看蕴香蔷薇,等他来细嗅?但怕人说抄袭啊,众口铄金,咱只能改了。有点不切实际的想冲榜,希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