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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庙预言

朱庇特神庙座落在卡皮托里山北面的山坡上。神庙的入口处有十六级宽大平整的石阶,石阶的尽头是12根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的廓柱,神庙的廓柱很像希腊神庙的风格,巨大浑圆、直立环拱,在较大的柱基上雕满了圣女和圣火的图案。

里凯此时静静地站立神庙的石阶下,仿佛走进了一个虚空中的梦境。身后,将他带到这里的小象阿八如完成了任务的使者般正悠闲地吃着地上的青草……

[这座神庙我来过的次数都记不清多少次了,可为什么今天它显得那么奇怪呢?

[为什么这心跳快得让我有点害怕?难道这就是别人常说的敬畏吗?……不可能!以前在大神的肩膀上也不记得撒过多少泡尿了,我里凯又怎么会生出敬畏之心?]

里凯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试图把脑袋里的纷繁杂念抛开,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如跨越亿万光年的时空般涌上他的心里,他竟然生出远游异地后重回故乡的感觉。

[这、这是什么?我好像看见了一道闪电!啊!还有,巨雷的响声!无数颗星,它们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旋转着过去了……不!这应该是星河!遥远记忆里的星河……]

当里凯睁开眼睛时,惊奇地发现天空突然变黑了!仿佛是黑夜提前降临了一般。他努力向后转过头去,想寻找阿八的身影,可是什么也没看见。

空中那些白色花瓣状的“自然灵”突然同时散发出一团团白光,围绕神庙的廓柱盘旋飞舞着,紧着又开始奏起了它们的和鸣。里凯的耳膜中再次充满了这种奇异的声音,高亢却不刺耳、澎湃却不杂乱,仿佛是自然界无数生命的赞歌——对造物主的礼赞……又像是百界之灵对神的敬仰。

当这些数不清的自然灵结束这似乎是某种仪式的活动后,它们又一起消失了。四周又重新回到一片漆黑中。

“阿八!阿八!”里凯心底发虚,大声喊叫了起来,黑暗中却听不到那头有灵性的小象的回应。

[连它也不理我了,这坏家伙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做什么?山上的神庙今天真见鬼……]

心里暗骂着,里凯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团光吸引了过去,这团混沌般的光就在神庙的廓柱后边亮起。光团缓缓摇曳着,散发着如风中油灯般忽明忽暗的光……似乎在指引里凯快进入神庙。

里凯大脑一片空白,终于随着那团光踏进了神庙的主殿。

里凯隐约记得,这儿应该是主殿里摆放朱庇特神像的地方。不过走进主殿的那一刻他没有马上去看朱庇特大神,因为,那团混沌的白光在殿堂的中央停住了。

在白光的下面,他忽然看见了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巫。里凯这样猜测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元老院那些大祭司身上的法袍,而是一件黑色的亚麻布编的长袍,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马尔斯——”这女人忽然朝里凯开口了。

“你叫我什么?你是谁?”里凯问道,又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尊敬的马尔斯,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个预言者,意大利人叫我西比尔。”

“西比尔?你就是那个住在山洞里的女巫?”里凯似乎想起有这么一个传闻中的人来。南方的意大利人常说在那不勒斯的山洞里住着一个神秘的女巫,她的手上掌握有九卷预测未来世界的书,也有人说只剩下三卷。

“是的,不过我并不是女巫,如同我刚才所说,我是个预言师。”名叫西卜的女人答道,语气中对里凯透着出奇的恭敬。

知道这女人的身份后,里凯感觉清醒了少许:“那么,是你通过什么手段让我的阿八把我带到神庙来的吗?”

“请你千万不要用‘手段’来形容我所做的事,因为,这是我作为预言师所必须担当的一个小小的指引,我让你来这儿,只为帮你找回前世的记忆……”

里凯听得有些好笑:“前世的记忆?那是什么,难道说我还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非常厉害。哦,你可能忘记了,你就是这神庙中将会出现的第四座塑像的主人,宙斯和赫拉之子、维纳斯的情人、罗马人口中的战神马尔斯!”

里凯听了这长长的名号差点摔倒在地上,又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马尔斯也就是我的前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哦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

“是凶残、狡诈、冲动的,为战争而生的神,烈酒和偷情是他的最爱、兀鹰是他的圣鸟、宠兽则是一只半神犬。”

“天啊!大师你有没有弄错啊?”里凯听得差点撞墙。除了爱喝酒这一条还可以认同外,其它的跟自己可不大像是能挨上什么边啊。

女预言者西比尔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似的,伸手从黑袍里拿出一卷羊皮书来。

“关于这一部分,我想是目前可以透露给你的——”西比尔翻了翻手上的羊皮卷轴,忽然念了一段古怪的语言,似乎是预言者在阅读前的某种古老仪式。

念完咒语似的句子后,西比尔这才用里凯能听懂的话说道:“这是用你的力量可以改变的一段未来,启示录上这么写着——

‘大火从天而降,城市化为灰烬。野蛮人持着战斧从高卢一路向南、亚平宁大地上的哭声漫山遍野传来……黑色尘埃布满天空,终日不见太阳……高贵者和卑微者们的尸体堆满了罗讷河谷。’”

念完羊皮卷上的这段话后,西比尔把卷轴又收回了黑袍里。

“好了,马尔斯。请你把这段话记牢,因为,你的人民需要你,罗马需要你!”

“什么?请说清楚一点!”里凯吃惊得喊道。但是殿内的那团白光忽然暗了下去,女预言师西比尔的身影也同时消失在殿堂前。

大殿内又重新亮了起来,仿佛黑夜过去又重新回到了白昼。

里凯抬眼看着渐渐清晰的朱庇特神像,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

[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吧……对了,在葡萄园的酒窖下挖出来的那个盒子上的剑灵似乎也叫过我‘马尔斯’一类的名字。嗯,回去找盖亚再拿那盒子来看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再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里凯有些惶惑地走出了神庙,从石阶上下来却看见了还在山地上低头吃草的阿八。

阿八抬头看见了里凯,欢快地叫了一声。大耳一扇,迈开四腿跑到了里凯身前,伸出长鼻子不断碰触着他的脸。

“害我以为把你给丢了呢!阿八,快带我回去吧!家里人说不定已经在派人四处找我们了。”

阿八像是听懂了里凯的话,两只前腿一跪,在里凯身着低下了宽厚的背脊。

里凯高兴地拍了拍阿八的肚子,准备翻身骑上去。

“嘻嘻嘻”

“哈哈哈”

“嗬嗬嗬”

神庙周围突然发出了几阵奇特的笑声。

“什么人?”里凯转头四处瞧了瞧,却没有看见人影。

“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不客气了啊。”里凯恼怒地喊道。

“哈哈哈,这个傻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战神转世啊,也难怪,那个女骗子的名声似乎在意大利还不错呢!”

讥讽和大笑声中,从神庙旁的一座石丘后走出四个老头来。

四个老头长得高矮胖瘦,形体各不相同,不过却有一个共同点:胡子都留得很长。

里凯从没见过留这么浓密胡须的罗马人。

“你们难道是希腊人?”

长得较肥胖的一个老头哈哈一笑答道:“不错,这小家伙还有些眼力呢。我们都是希腊人,嗯,严肃一点的说法是——希腊法师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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