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之际,正是风清气爽之时。
伴随着光明在东方的奋力一跃之后,太行山就被醇和的气息笼罩。
每天在这个时候,都有一个晴朗的声音背诵着先贤的文章。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此时背诵的正是儒教的经典《中庸》里的句子,随着声音的抑扬顿挫,一个年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在东升的曙光中,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当背完了《中庸》的第一章之后,凤归来的眉宇渐渐凝重起来。
要知道,这《中庸》虽然是儒宗的经典之一,但是凤归来在三岁之时,就在老师的教导之下,研读着这些先贤心血凝结的文章,虽不敢说倒背如流,但是绝对算得上是滚瓜烂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三年之前,老师就要求自己把所有学过的五宗三派的经典重头再研读一遍,并且要求自己要将所学到的知识,必须融合于五宗三派的理论。
因是之故,凤归来每天都要苦读苦思这些先贤用血汗铸成的经典到底该怎么与五宗三派的思想相融合。
今天的早课,凤归来又连续背了三遍《中庸》第一章里面的内容,由于凤归来这几天所背诵的都是儒宗的经典,所以在熟读熟背这《中庸》第一章明道篇的时候,心中忽然有所触动。
由于这第一章的名字叫明道,所以这一章主要论述的就是首明道之本原本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
那么这其中的蕴含的道理就应该是相通的,更是相同的。仿佛自己的面前推开了一扇窗般,凤归来在厚积薄发之下,豁然贯通了心中的疑问。
在学识增长的状态中,凤归来懂得了中庸的本来意义:中庸就是不偏不倚的中和之道。所谓的中和的中,就是在一个人还没有表现出喜怒哀乐的情感时,心中是平静淡然的,所以才叫做“、“中”,但喜怒哀乐是人人都有而不可避免的,它们必然要表现出来。表现出来而符合常理,有节度,这就叫做“和”。
而且,只要这二者协调和谐,这便是“中和,也就是中庸。人人都达到”中和“的境界,大家心平气和,社会秩序井然,天下也就太平无事了。
而这要是用武家的话语来说,那就是: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的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府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的境界。更是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立如秤准,活如车轮的外在显现。
但是要将儒家和武家的理论真正完整地融在一起,绝对不是就这么想象,或者说在理论上牵强了就可以的,还是要通过实践来检验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想到这里,凤归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把手中的书放下后就站了起来,然后双臂轻微地活动了一下,就在身前荡起了一个圈。
此时要是有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凤归来此时的样子。
因为随着凤归来那一口气吸足之后,身体就已经不是被肢体所带动,相反地是被这一口气给激荡起来。
无论是掤捋挤按还是采挒肘靠,虽然还不是一气呵成。一举动中周身都意料之外道理之中的轻灵圆活,贯串一体,但是那口气却在凤归来身体的屈伸不已侠鼓荡不停,更在顿悟后的通常心思中使得每一下动起来的力量越来越凝练内敛,可以说从里到外,从形到意凤归来的身体几乎就要没有缺陷处、更没有凸凹处、断续处,就好像高山滚石大江东去一般。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
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
凤归来的动作越来越圆融,同时心中敞开的窗户已经变成了门,念头越来越通达,气息和心思也就越来越顺畅,直到最后不由得兴奋的在心中大笑起来。
至此,凤归来的身体才从塑型的稚力境界踏入了锻体的浊力境界,虽然浊力也是一种后天的力量,可是这种浊力却也有着一定的威慑力和破坏力。
这个道理,就如同初练国术的人,实力并不算太强,可是在练习一段时间,真正地掌握了国术的某些技巧之后,就会比平时厉害许多。这时的力量,就是浊力。
炼体的主要目的就是炼化这种浊力,将这种浊力转变成活力。
随着凤归来的心情越来越顺畅,凤归来的动作竟然也随之舒缓起来,最后双手在胸前伴随着那一口气的完全咽下,而划了一个圆,按于小腹处。
就在凤归来的以文入道,以道演武之后,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就叫了起来:“七师兄,你进入炼体期了?”
然后一张清水芙蓉,明艳万端,巧笑倩兮的笑脸就在凤归来的面前花一样地绽了开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又看到了这张笑脸,凤归来的血液霎时火焰一样燃烧了起来,一张俊朗的脸也突然红了起来,心也随着怦怦地跳。
看到凤归来的脸还想每次见到自己一样都红得恰如晚霞,倾杯都觉得特别开心,也快乐得像一只在林中跳跃的小鸟。
扑哧一笑,“师兄,你的脸,怎么还这么红?”
这一笑,更是让凤归来十分呆头鹅起来,毕竟,无论是谁,要是看到这个女孩子如此灿烂,如此美艳,如此不可方物的笑颜时,都会在心底砰然一动,迷失在那一朵花开的诗意中。
更何况,凤归来在心底,就十分属意这个小师妹。
凤归来茫然无措点了点头,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更把倾杯逗得笑意盈盈。
凤归来虽然看得痴了,但是并不是说凤归来就没有见过女人,相反,他接触的女子更不少,有个前辈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是,凤归来却没有发现有哪一个女人可以笑得像小师妹倾杯这么干净,这么纯净,这么明丽的。
无论是楼主的四位夫人,还是十六位小妾,或者是那些来往于登峰楼的女人们,在争妍斗丽的笑容之中都或多或少地掺杂了机心,多了掩饰。
所以,凤归来才喜欢看倾杯的笑!
看到凤归来一下点头,又一下摇头,倾杯水汪汪的眸子一转,故作生气地撅嘴嗔怪说:“七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只有点头又摇头的?”
还没等凤归来有所回答,便有一个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师妹,你怎么又来打扰七师弟了?”
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就陡然出现在了凤归来两人的面前。
虽然这个少年白衣翩翩,眉宇带笑,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让凤归来感觉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抗拒。
“二师兄的墨家神通练得更加出神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声到人到,真让小弟佩服。”
凤归来虽然心中不爽这个二师兄,可是同在屋檐下,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好说,好说,刚才我也看到七师弟你练习的肩担日月,手转乾坤,可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了啊,不知道七师弟有没有兴趣和师兄我过过手呢?”
方龘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倾杯,然后微笑着对凤归来说。
倾杯一看有热闹可欣赏,便唯恐天下不乱地拍手叫好。
凤归来的眉宇一皱,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虽然自己不想动手,但是自己立志要将五家三派的精髓融为一炉,这其中就涉及到了一个困难的问题。
任何一种成功,都是由鲜血和汗水铸就的。
困苦磨难在所难免。
现在,自己要是对方龘的挑战采取了逃避的态度,那么自己的心灵之中就会埋下了失败的种子,也许现在还没有什么后遗症,但是到了以后自己冲刺其他境界的时候,就可能因此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想到这里,
目光倏地一变,语气成刀:“既然二师兄一再要指点小弟,那么小弟就领教一下二师兄的墨家神通的厉害好了。”
方龘一看,目光锋似剑光,“好!不愧是我的七师弟!”
说着,身子一动,便退开了三张左右的距离,然后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凤归来也按照同门讲手的规矩施了一礼后,双脚就按踩着不丁不八的步子。
看到凤归来面对自己毫无惧色,方龘的目光霍地一紧,心中对凤归来也就着上紧了。
但是方龘的神情依旧没变,反而是语带嘲弄地说:“小师弟,你立志研修五家三派的精髓,难道你不知儒家圣经《论语》中说‘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么?不知师弟现在的这种禁欲自杀的方式,是不是违背了儒家精神呢?”
凤归来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悲喜,甚至连一丝变化也没有,只是在听了方龘的话之后,淡淡地说:“二师兄,你不用打算从心理上瓦解我的道心精神,要知道说论语,我也是比你知道得多,虽然论语中有师兄说的这句,但是师兄难道忘了‘子曰:君子道有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无惧。”
“要知道子贡曾说:这是夫子自道。二师兄,多说无益,我们,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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