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很快传过来古家的信息。古家在两年之前由归云派扶持上位,主导青云郡。在此之前,古家与另外三个家族一直为权势而争执不下,两年前,归云派突然介入,云罗刺杀了其他三个家族的家主,古家一家独大,成功占据归云郡,也就此依附于归云派。
夏凌雪又发出命令,探查一下永安府下其他两个郡的形势变化。蒋舒给出的信息显示,这两个郡,在过去几年内同样发生过势力的变化,祥云郡郡守,同样是在归云派庇护下任职。而红云郡新任郡守,一年前被水家派人杀了,随后就由水家派人掌控着。算上由夏瑞天主导的归云郡,永安府下四郡有三郡郡守是由归云派暗中扶持的。永安府之外,也时常有这样的势力变动发生,尤其以近三年内变化最为频繁。
“归云派,在搞什么鬼呢?一个修真门派,居然参与了这么多世俗的事情?”除此之外,水家给金沽安排一个由归云派掌控的郡守之职,又是什么意思?是无意帮助金家,还是有意挑动夏家与归云派发生冲突?夏凌雪理不出头绪,决定前往暮云城见水家家主水渊。
水渊身为水家家主,又是梦泽国重臣,夏凌雪来到水府门口,便被挡住了。以他的身份,见水渊实在是痴心妄想。那两名守门的下人狗仗人势,态度颇嚣张。夏凌雪本想出手教训一下,想想这是水家地盘,忍住了。
他走入一家酒馆,叫上一壶好酒,点了两个小菜,然后命一名乾坤门弟子给水韵传个消息,让她出来喝酒。水府之内,有乾坤门安排的数名眼线。为了方便跟水韵联系,夏凌雪牺牲了其中一名,让他在水韵前暴露身份,不再搜集其他情报,只负责给水韵和夏凌雪传消息。
只一盏茶的功夫,水韵便来了。
“凌雪,我叫你几次了,让你跟我去北部冰原,你都说有事情,还要等一段时间。现在怎么有空跑到暮云城里找我喝酒?”
“我有事情要见你父亲。”
水韵先坐下来,夏凌雪给她倒上酒,喝一口酒后,才说:“找我父亲有什么事?”
“你爷爷是怎样的人?”
“问这个干嘛?”
“前一段时间我托你爷爷办点事情,现在出了点意外。就感觉来说,我肯定是相信他老人家的,不过现在我很难相信别人。你是我确定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想问你怎么看你爷爷。”
“不用说,我爷爷肯定是老好人,不会跟你耍什么心眼的,是什么事情?”
“我让他给我一位熟人在梦泽国安排一个郡守的职位,他答应了,结果安排的那个郡原本是由归云派控制的,我那位熟人因此吃了点苦头,暂时也没法上任。”
水韵一挥手,说:“我明白了,肯定是我父亲的主意。你不必去见他了,他就是这样一人,凡事总想着要如何获利,从来不会真心帮人。我爷爷将这事给我父亲办,我父亲肯定就是先答应,然后让你那位熟人去抢别人的地盘。他老人家,尽会玩这样的手段。你见了他,看得起你跟你说几句场面话,看不起你,不声不响就要送客了。”
夏凌雪心中生出几分感动:“你对我很好。”
水韵凑近身子,仔细瞧了瞧,说:“这样就感动了?还真是感情丰富的人。我只是告诉你我父亲做事的方式而已,可没法替你去说情让他改变主意。”
“不必,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便可。现在我对自己的感觉很没信心,不敢轻易相信人。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的。”说到这里,夏凌雪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要不,我跟父亲求下情,让他换另外一郡吧?我们水家掌控这么多地方,又是爷爷答应的事情,我去求一下他,或许可以解决此事。”
“不必了,这是夏家的事情,不用将你牵扯进来。我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看如何处理此事才好。我先回去了,若能顺利了结这件事情,我便陪你去北边。”
说完,夏凌雪跟水韵一同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我先回去了,你把酒钱付一下,我没带银子过来。”说完,匆匆离去。
回到庄中,夏凌雪将事情大体讲一遍,听听乐福和夏凌风的意见。
“凌雪,现在我们犯不着跟归云派作对。如今夏家欣欣向荣,在归云派和水家之间寻得了微妙的平衡。为了金家一个郡守之位,跟归云派对着干,不划算。”乐福语重心长地说。
“哥,你已经尽力了。郡守的任命已经下来,金家坐不上,那就只能怪金家实力不够。你为他们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归云派,还是先给他们个面子。日后实力壮大了,再一举歼灭不迟。”
“你们,都不支持我再替金家出头?”
“关键,这对于我夏家,还有你父亲,都有极大的不利影响。综合全局来考虑,这件事情,不应该去做。如果你执意要去做,自然还是要支持你的。凌雪,你要顾及你的身份。你是夏家的人,你做任何事情,夏家都会支持你。你的麻烦,也会是夏家的麻烦。”
“哥,我的态度,跟福叔一样。金家的破事我不想管,哥的事情,都会全力支持。”
夏凌雪叹了口气,说:“我去跟金沽说吧,我不想让家族介入到我个人的麻烦中去。这个郡守之位,是不能要了。”
归云山中的一处密室里,刑天仇正在听一名弟子汇报夏凌雪的消息。等那名弟子汇报完退下去后,刑天仇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无比,立即出门赶往浩渺峰见大长老乔吉。
“大长老,最近洛州的风云变动,你已经得了消息吧?”
“嗯,火狄这个人不简单啊!当年几大门派联手没有做成的事情,他十天就办到了。军队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视。”
“金家并未消亡,据可靠的消息,金家后人,已经逃到云州。”
“噢?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如何知道的?”
“三年前坐上归云郡郡守之位的夏瑞天你还有印象吧?金家后人如今就安顿在他提供的庄园里。并且,水渊不久前还胁迫皇帝任命了青云郡的新郡守,你猜是谁?就是金家后人金沽。”
“难怪皇帝前几日还跟我抱怨,说水渊强行任命了青云郡的新郡守。我那时也纳闷,青云郡明明掌控在我们手中,水渊强行任命一个人也没用。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水渊是想借金家之手对抗我们啊。一个在洛州灭亡了的家族,万里迢迢跑到云州来,能掀起什么风浪呢?水渊真是没眼光。”
“大长老,昨日青云郡古家确实将金沽打了回去,不过,就在今日凌晨,夏瑞天之子夏凌雪杀入古家,已经击杀古枫。此人还放出话来,有意扶持金家在青云郡上位。”
“夏家,不是你一手扶持上去的吗?怎么闹起内讧来了?”
刑天仇额上冒出汗水,说:“夏瑞天上位之后,一直很配合,也很老实。不过他那个儿子夏凌雪,行事就有点乖张。三年前我曾以真元三丹为条件,让他加入我归云派,被他拒绝。前段时间他去了洛州,还带去五百归云军,居然率领水家后人安全穿过纷乱不已的离州和瀚州返回云州。到云州后,水渊便强行任命了金沽的郡守之职。尚不清楚夏凌雪此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这个人武技高超,性格孤傲,我们已经很难驾驭他。”
“惹麻烦的人物,派人杀掉就行了。”
“遵命。”
刑天仇得了乔吉的命令,便前往青云郡古府,找到古忖,说:“放心好了,夏凌雪几日之后便会毙命,日后好好效忠我归云派,绝对不会让你古家吃亏。”
古忖连连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