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一统东北草原后,势力大涨,但草原苦寒,物产缺乏,只能向大吴去抢,而九边大营死死卡住草原进入大吴的通道,让柔然大部无法通过,而只能以大部拖住九边大营,分成小股进入大吴,但小股骑兵打不开城市,只能在各村庄劫掠,而如今村村都结寨自保,付出大,收获少。虽然今年来九边大营渐渐衰败,但凭着各种军械优势仍然将大营守得稳固。
而如今敢死营要和九边大营内讧,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九边肯定元气大伤。而如果柔然参与进去的话,更有可能一击将九边大营破掉。
柔然汗王丘范根召集各部头人商议后,都认为是个好机会,运作的好足以攻破九边大营。但也有人怀疑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是吴文龙那个老狐狸的计策,故意传出内部不和,引柔然人前去后伏兵齐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丘范根道:“无妨,我军现有骑兵十五万,到时先让两个万人队进去,如果没问题,就发信号,后续大部跟进,就算真有埋伏,我大军在后接应,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计议已定,和姚坚约好两军的行动方案,柔然人也开始悄悄准备。
听了姚坚的讲述后,大家才明白整个过程,虽然不爽柔然人,但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生还的希望,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只有戎帅有些默然,他毕竟是正统军人出身,如今要借助外族人的力量来对付自己人,他心里实在难以接受。洪拳看在眼里,并不说话,戎帅如果不能过这一关,虽然他是难得的人才,明天就将是他的忌日。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善恶之分,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游牧民族和农耕文明的宿命,都是狗屁,他只为自己活着,在有生之年做自己想做的,直到死去或者接着另一段旅程,将这个真人游戏完美的结束,所以他完全没有底线,就像他欣赏的那句话,“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就算他活着,也管他洪水滔天,不淹死自己就行。
洪拳又道:“石先生,武器装备准备的如何?”
石冲出列道:“虽然每次战后武器盔甲都会被收回,但是两年来通过贿赂监军萧慕楚和九边后勤营统领,瞒报战损遗失,偷换训练武器等手段,如今拥有盔甲两千余具,武器齐备,弓箭若干,战马百匹。”
洪拳点点头道:“石先生做的很好,有此成果实属不易。盔甲虽然少些,也足以装备十夫长以上了。如今万事具备,各位回营准备,告诉属下军士,九边大营要将清洗敢死营,要让所有人同仇敌忾,控制各队明天不许出营,暗中准备,若有人有异动,格杀。严防走漏风声!”
众人轰然应诺,各自回营准备。
第二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但空气中却流动着燥热的气氛。敢死营虽如常日一样喧嚣,但暗流汹涌。早早的,洪拳和各千夫长就接到大帅吴文龙的邀请,今晚将大摆宴席,宴请军中将领,鉴于敢死营最近战功卓著,特别邀请了他们云云,这是应为敢死营虽在九边,但和大营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九边大营的人当他们是炮灰,懒得理睬,虽然随着敢死营的战力日益强大,但还是被习惯性的无视。而敢死营的人更视大营的人为敌寇,更不会来往。所以吴文龙为避免敢死营的人怀疑,找了个也说得过去的借口。
洪拳等人表现的很爽快,皆称荣幸之至,必当准时赴宴。
在九边,敢死营,柔然人三方都磨刀霍霍,志在必得的情形下,黑夜悄悄来临,新月如沟,寒星点缀,清冷的秋夜一片肃杀。只不知今夜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中军大营内,吴文龙高踞大帐正中,左右两列坐满了军中将领,美酒佳肴都摆满案前,本该热闹喧嚣,斗酒笑骂的酒宴上却安静无比,在座的都是军中高级将领,今晚要对方敢死营的消息他们都或早或晚的知道了,只有监军萧慕楚由于和敢死营关系暧昧,没被邀请。
吴文龙五十出头,在九边已经十年,是沙场宿将,但今年来越来越力不从心。如今朝廷顺帝当政,但平日只爱在**厮混,醇酒美人,不理朝政,每年收罗大量民间秀女入宫,弄得民怨沸腾。朝中大小事尽决于宰相**,**野心勃勃,大肆提拔党羽,操纵朝政,拉拢军中将领,不顾如今大吴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打击政敌,朝中有识忠君之士渐少,**权倾朝野。而自己由于没有回应**的拉拢,虽然在军中资历深厚,**一时不能撼动,但现在九边的后勤补给,人员补充越来越难,从最初的二十万精兵到如今的十万,今年来一个补充都没有,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敢死营这一万多战后余生的悍勇之士,他是志在必得的,虽然在他眼中,洪拳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如今却留他不得。
亲卫掀帘而进,道:“大帅,敢死营诸人已出营,一会就到!”吴文龙点点头,伏兵已埋下,只要敢死营的人进入中军,立刻弓弩齐发,一个不留,而后趁机接管敢死营,群龙无首下,将其打散,很快就能得一万精兵。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洪拳看在前来邀请的大帅亲卫走远,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如今万事具备,连东风都不需要了,马上回营行动,叶翔放信号联络柔然人,敢死营反了!”
众人轰然应诺,各奔回营。敢死营上下都早准备妥当,整装待发,在各队千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杀出营地,杀人放火大家都是老手,万余人大喊:“反了!”在宁静的秋夜里杀声震天。
二十里外的柔然营地,十万柔然骑兵也已经悄悄聚齐,柔然汗丘范根一直盯着九边大营的方向,他今年四十岁,年富力强,精力充沛,雄心勃勃。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今晚能攻破九边大营,那大吴北地已经没有力量再来阻挡自己,整个北方都会在柔然人的马蹄弯刀之下颤抖,而从大吴抢到的人口,财富,武器,能让柔然的实力更加强大,那时候,就连同样强大的蒙古人也不再是对手,整个草原将只有他一个汗,那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荣耀。他的手微微发抖,今晚,就是荣耀的开始。
终于,九边大营出现了一道冲天的火光,接着是绚丽的烟火直冲天空,丘范根睁大了眼睛,用力一挥自己手中的黄金弯刀,大喊道:“儿郎们,攻破九边,寸草不留,杀!”
九边中军大营内,吴文龙与众将忽然听到外面隐约的呼喊声,他们都是宿将,怎么不知道军中军纪森严,严禁喧哗,违者斩,如今这么大动静,肯定出事了,他们急忙跑出大帐,只见后营火光四起,虽然离得较远,但隐约还能听到喊杀声,吴文龙大惊,道:“不好,是敢死营,他们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