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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龙吟己绝,钟声却是未绝,少林占据数千亩之地,庞大雄伟,众僧也是在钟声响彻第十八声之刻,方全数赶至到了大雄宝殿的殿前之地。偌大的地面整整铺满了坚硬的大理石之砖石,揭露少林不凡的实力。数千僧者列好了站姿,齐齐望向殿前的三人,有迷惑,有惊异,也有一丝兴奋。

当朝皇帝对佛学禅宗喜好异常,以致花费了国库巨资为少林寺重新装裱了一番,所以少林寺方有了此刻华贵的景象。尤为突出的就是这一幢高巍如峰的红瓦方殿,殿前红木高门之旁立着两尊千斤之重的麒麟石像,象征祥瑞与和平,也暗喻着权威与实力。殿前有数百阶梯,皆由白石铺垫,一派奢华,却又没有显现奢靡之态,反而是佛气充溢,一派奢华之中,又有一派佛禅。

再闻其味,整个大殿散溢着清淡的檀木佛香,泌人心脾,众僧脸上只有一种感触,就是宁和,却正是恍若佛家所言的“心性圆满”之景象。

正中的三人皆是身著朱红袈裟,丝丝金边镶嵌在外,红布之上还篆上了浅淡的梵文,于华贵之中又显禅机。中间一老僧年迈足有花甲,左手握有一根金色禅杖,右手捻着白髯髭须。虽然年迈,却是精气外泄,佛力充沛,足见佛法之深切。正是少林最为权威的少林主持,也是江湖上与唯一与剑帝齐名的正道泰斗——“舍身如来”觉悟!

左边一僧正是方才首先尊容的少林传奇,少林史上唯一身兼四大班首中两职的佛学高人——“惹尘明王”空性!

右边一僧却有点不像僧者,皮肤枯槁如木,像似长期得不到营养,但双眼却是精光毕现,虽然身上不现一丝佛力,但是一身气势不由而至,竟是肃杀之气。此人,正是掌管众僧善赏恶罚的“后堂僧”——“怒目金刚”空劫!

在殿前的三人,除了“西堂僧”空如,已经象征着整个少林的最高权威。这种三人成行的景象,少林寺难得见得一回,众僧也难免会是觉得心中疑虑与兴奋了,私底下,几个僧者已经耐不住心中疑惑,不禁低声谈论起来。

“你说,这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方丈与两位师叔同时出面,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啊!”

“你小声点,不要被别人听到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哪知道!我想肯定与刚才那盘天金龙有关!对,一定是的!”

“你还说我小声,你自己是最大声的!”

“我天生嗓门大,在我村里我是唱大戏的!这是先天优势,你这是羡慕嫉妒!”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再说就得把师叔惹来了,到时候没有饭吃你就等着挨饿吧……”

“你们两个就别吵了,我刚刚看到有两个人随着知客僧跑进了大雄宝殿,我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是后来少林的古钟就响了起来,之后主持和两位师叔就这么站出来了,我觉得应该与那两个人有关……”

“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跟这个自恋狂闲扯!”

“你说谁是自恋狂啊!我这是自信的表现,你不服是不是?来单挑……哎呀,谁打我头,给老子我站出来……啊,师叔!不不,没什么没什么,刚刚我是在默背经书……什么!又罚我晚上没饭吃,呜呜……师叔,你太狠了……”

“……”

觉悟见场下数千僧人渐渐静了下来,于是轻轻掸了掸袈裟,众僧立马视线凝聚,同时一股慈祥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刹那传进了在场所有僧人的耳中:“这次召集众位弟子前来,是有三件事情宣布,这三件事,就让你们的空劫师叔代为宣说。”

说完,一旁冷着脸的空劫立马站了出来,一种肃杀之气登时渲染整个氛围:“第一件事,方才你们所见到的百丈金龙,现已化为一盒兵匣,现今,师叔要你们以后闯木人巷下山后,在江湖上以打探兵匣讯息为首任,并及时将最新讯息呈报回少林。第二件事,师叔吾将在达摩院与四堂之中的虚之辈选出一名武功高绝之弟子,代少林护住一人安危。这最后一件事,师叔吾要你们现在脱去衣袍!”

空劫语毕,众僧哗然。现今这正值冬日寒天,本就凉风刺骨,现在又要当众脱去衣袍,将上身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于情于理,也是不该。但空劫一见数千僧人没有动作,却是神色一冷,随即威压临至,肃杀之气席卷在场众人:“再不脱,全部入戒律堂受罚!”

在场众人见空劫师叔语气冷漠,不像在开玩笑,而空性师叔与方丈竟也没有阻拦,于是只好心下直称晦气,于是开始纷纷一解腰带,脱去上衣法袍,顷刻间,整个大理石广场之上,多出了数千赤膊健壮的半裸僧人。

数千僧人衣袍甫一脱毕,便是冷的颤栗,但是少林艰苦的训练,让他们有了坚韧的意志力,即使是如此寒凉的天气,却没有一个人搓手哈气,以求一丝暖意。

空性一见众僧已经脱去了法袍,露出了上身的健壮肌肉。于是缓缓的向前踏了一步,与空劫站在了一起,随即两人相互一望,眼神交错的瞬间,已是同时大喝!

“佛门三通——心神通!”

喝声夹杂无上佛门之力,融汇了佛门至高武学,如潮水叠浪,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在场数千僧人猝不及防,个个中招,随即数千人一阵恍惚,身形不稳的同时,便是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正当众僧纷纷跌倒的同时,却有十几个僧人并没有表现出恍惚的状态,而是周身一阵剧烈痉挛。那上身健硕的表面肉皮之下,竟有条条蠕虫兀自四窜,仿佛受到了吼声所至,竟是同时破皮而出,竟是一条条血色狰狞的蛊虫!

身在后方的觉悟见此,低声念了一声“我弥陀佛”,随即摇头叹道:“罪过罪过……”

空性与空劫见此,却没有闲暇时光去念什么“我弥陀佛”,这些蛊虫威能巨大,且会在破体而出的同时,寻找新的宿主。为保其他少林弟子的安全,空性与空劫已不再留招,出招同时,已是必杀之局!

空性双手结印,咒文再出,佛法无边,印记无垠。印成,声落,招出!

“明王大法印——印·如是我困!”

话甫落,数千僧人的头顶忽的弥漫出百丈方圆的清淡水雾,雾中迷蒙,只见水痕四溅,水滴点点落在僧人的所在,那破体而出的数百条蛊虫,还未来得及寻觅宿主,已是被水滴裹住,难易分毫!

眼见空性一招捆缚见效,空劫猛然一喝,双掌奋然贯空,一股无匹的沛然佛力倏然涌至,招未成,力先至!

“少林七十二绝技——烈火刀法!”

虽然手中无刀,但是如空劫这等高手,已是不羁外物,浑然天道,一念在心,皆是武学自通!

随着声落,焰火高涨,刀气贯天。却在刹那,刀气霎时化为微末箭形,夹带高绝火热,倏然如离弦之箭,在半空划过一道火痕,已将那数百蛊虫全数吞噬!

空劫望着那数百点的星火,冷声一哼,语气冷淡:“没想到真被苗疆之人混进了少林寺。”

空性闻此,也没说话,而是喝声再起,雄浑佛力再现尘寰,顿时让在场的众僧恢复了行动能力。

在后的觉悟又是低头念了一声“我弥陀佛”,随即说道:“空劫,这里就交给你了,空性,你和我进去,那三个人,想必也是等的急了。我们身为长辈,也不好给晚辈们留一个不好的印象。”觉悟意味深长的说完这番话,已经率先反身步入了大殿之内,空性略一沉吟,也是反身走了进去。

百点星火渐渐消减,寒风一吹,便散去了踪影。整个大理石旷地之上,那栽倒的十几具死尸,血气凝聚,血川汇河。这殷红的流布,给了这个宁和的佛门之地,陡添了一丝无言的血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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