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南港上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遍目一观,几乎见不到短于百米的小船,其中大部分是运送货物的商船,有一些则是私家船只,甚至还有一些是铁甲森严的护卫舰。
二人寻了一条准备起航的运输船,与负责人商量了一会,最后以一人三千块的费用,登上了这条规模档次还算说得过去的商船。
码头上并没有那种纯商业性质的客轮,于是这些运输货物的商船就有了另外一个活计,它们有些是家族产业,有些是私人承包,但无一例外的,都十分乐意将一些想要去沧澜帝国的旅者捎带过去,当然,顺便也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这无疑是一种双赢的结果,你情我愿,双方均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不过,越好的商船,收取的费用自然越高。
而且商船上只提供住宿,并不包管食物和水,嗯,或许你会问,如果旅客饿了怎么办?
很简单,用金元购买,因为垄断的关系,船上的食物非常昂贵,同一样商品,与陆地相比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可以是十倍,也可以是二十倍。
当然,如果你的食物带得很足的话,完全可以选择不买,这同样你情我愿,而你一旦带得不够,那就请乖乖的掏出腰包吧,因为这些商船大多是直达目的地的,途中不做任何停留,根本不会给旅客下船补充食物和水的机会。
还好罗西和白狼在洛土城内已经买好了五天的食物和水,按照路程和航速来算,商船到达沧澜帝国只需要四天多一点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二人不需要多花一分钱。
…………
“喂,狼,你说这横江之上,有没有水贼的或者河盗什么的?”
罗西窝在一个小小的仓房内,看着对面的白狼,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全因刚才出去方便,回来时在走廊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冒冒失失冲过来的武者,那家伙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扑上来就要寻着罗西拼命,罗西一拳将其打晕,本来想着把这家伙丢进河里喂鱼,但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现在罗西可后悔了,因为被他打晕的那倒霉蛋是这条商船的护卫,他醒来后,立即领着负责人以及数百护卫怒气冲冲的找上了罗西,罗西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终只能赔偿了一千块了事。
“有倒是有,不过沧澜和西乌两大帝国这几年对水域的控制逐渐加大,派遣护卫舰四处剿贼,那些水贼原本就掀不起多大风浪,现在已经差不多销声匿迹了。”白狼很难得的一次性跟罗西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他看着因为损失了一千块而肉痛至极的罗西,嘴角不觉扯出一丝笑意。
“母亲的,真希望这贼船被那些水贼给抢了,简直比强盗还强盗。”罗西恨恨的骂了一声,语气中对那莫名其妙损失的一千块显然还耿耿于怀。
“没用的,这船是某个家族的船队,隶属于沧澜帝国,看样子这家族来头还不小,有专门的护卫舰给他们护航!”白狼平静的答道。
“有这事?”罗西扯开仓房内的布帘朝外望去,果不其然,在这条商船的不远处游弋着一艘黑色的铁甲护卫舰,后面还远远吊着一艘,虽然看不见左方和前方,想来应该也有才对。
罗西脸上有些许错愕,疑问道:“这商船的船型并不大,样子也一般,在望南码头上更是一点都不显眼,怎么会有这么多护卫舰?你看,那边那条船大多了,却只有一艘护卫舰。”
白狼微微一笑,缓缓答道:“商船的价值并非是其大小所能体现出来的,而在于它所运送的货物,大船往往是用来运送沉重货物的,因其吃水深,航速慢,所以货物的价值普遍不高,而小船则会运送那些较为珍贵的货物,像我们今天所乘坐的这条船,虽然外表不怎么出彩,却是小船中最大的船型,这类船速度快,防护能力高,是那些具备一定实力的大家族才能拥有的商船。”
罗西了然点点头,又是微微蹙眉,看着白狼:“嗯?你对这些调调似乎很了解?”
白狼轻轻叹息一声,神情中略有憾色:“我以前也是这类家族中的一员,不过,现在不是了。”
罗西干笑一声,知道触到了白狼不愿提及的过去,立马打着哈哈道:“恩,那个,这船驶离望南码头也半天了,咱出去看看,这横江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说罢也不管白狼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出了仓房,大步朝船头走去。
这条船其实是有完善的上层建筑的,不过那是船只管事人的地盘,平常旅者不能上去,罗西和白狼自然也就只能去底层的船头上看看风景了。
宽大的船头上,已经有零散的几位旅客站在上面观赏风光,其中有一位极为扎眼,他正稳稳的站在船头那凸出的大圆球上,双眼痴痴,神色凄迷,整个心神仿若都陷入这波澜壮阔的横江之中。
周围数人估计是沧澜人士,言语中对这人大为佩服,认定他是一个才高八斗,博古通今的文人骚客,无拘无束,四海为家,以浪迹天涯为己任,猜着猜着,几人都不禁对这样的境界心驰神往,几乎恨不能一齐站在那骚客的身边,领略下在那儿观赏横江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罗西神色古怪,看了看那站一个人都显得不够的圆球,又喵了喵身边这十数个骚人,心道明早这横江河上不会多出十几具尸体吧?
“啊!”
突然之间,一声大呼!似感慨,似悲鸣,却更似小弟弟被疯狗咬着时那下意识的痛叫声,众人不由齐齐朝那发声者望去,正是那站在圆球之上的文人骚客。
“难道他要吟诗一首?”罗西看着这个“骚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啊!”
又是一声大呼,那骚人突然张开双手,仰面向天,高声吟叫道:“啊,啊,啊……我恨这天,恨这地,恨这横江。”
说罢一个纵身跳入了江中,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周围那“骚人”的十数名崇拜者顿时变色,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落差,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故作正经的撇撇嘴,低骂一声:“原来是个疯子!”随后四散开来。
罗西心中好奇,走进一看,忽而眼中一亮,那疯子站立的圆球之上竟然还用细针钉着一纸书信,上面书着大大的“遗书”二字,拆开一看,不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