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再怎么看不起皇帝,但是也不敢和皇帝直接动手,只是护着头躲闪,周围的人都看到有些傻眼,没有想到会像街头打架一样亲自动手,士子们看九城兵马司的人挨打,心里都很是解气。
李弘抽了十多鞭子,突然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住手!”李弘心里稀奇,谁敢喊皇帝住手,回头望去,见道这两天跪着的大臣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李弘心道:一群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但气势上也不想弱了下去,喊道:“刚才是谁喊得住手?”
“是臣喊的,陛下身为天子,竟像街头泼皮一样,当着天下人的面,鞭打朝廷命官,实在有损朝廷和皇家的颜面,对皇帝的声誉更是不利。所以臣不得不喊住手。”
“左都御史曹涵!”
“正是臣下!”
对于言官的直言顶撞,李弘实在有些头疼,对言官的处理手段轻不得重不得。李弘决定对这群大臣直接忽略不理。恨恨的看了都御使一眼,然后大声喊道:“司卫营,城西营听令!”
“九城兵马司指挥王成,目无君上,犯上作乱,给朕抓起来。”李弘目光扫射人群,接着下命令道:“在给朕盯紧其余人等,谁敢再动手抓捕学生士子,立即格杀!”李弘当然不放过这个和天下士子拉近距离的机会,此命令一下,士子们就和皇帝站在了一起。
司卫营和城西营三百多人一起喊道:“谁敢再动手抓人,格杀勿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那股透着的凛冽之气,镇的在场人心惊。
被两个司卫营士兵架着的王成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曹大人,快救救下官吧,各位大人,你们不能眼见下官死于乱命啊。”
宫门口的百余名官员,见皇帝一意孤行,一起跪下死谏:“恳请陛下收回此等乱命!”
到了此时,气氛更显诡异,李弘心想:这时候,自己再不能退,不然自己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心一横,喊道:“何进吕直!还等什么?敢有阻拦者,杀!“
两人,相识一眼,心中犹豫,直接杀戮百官,心中哦还有障碍。
李弘厉声喝道:“你两人还等什么!杀。”
“是!”皇帝的命令,此时两人也都豁出去了。
朝官看着凶神恶煞的禁军,心中都有些打鼓,皇帝真的敢对百官动手?他不怕引起朝廷的动荡,天下的动乱,江北满清还在虎视眈眈,皇帝真的如此不计后果,到这时候官员中有些人已意识到皇帝的年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头脑发热,容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是十分可能的。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大顺朝廷动荡不动荡,别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可就亏大了。
人群中的林东来,此时见皇帝杀气凛然,心中担忧,如果皇帝盛怒之下朕的杀了百官,和百官从此对立,那对于现在的大顺朝来说,将是灭顶之灾,情急之下站了出来:“陛下,不能啊。”
李弘诧异之下,回头望去,见是前一段时间在街上认识的士子林东来,心中感叹对方的勇气。
“陛下息怒,此事急不得,还须从长计议。”见所有人的目光望来,林东来不顾身后顾愚的拉阻,上前拱手道。
在火头上的皇帝根本没有理会,阴沉着一张脸,
正在这时,一声叱咤从人群外面传来,震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队身着黑甲的士兵过来。
“周文兴在此,谁敢在宫门前撒野,问问老夫中的蛇尖枪答应不答应,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说着下马,把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戳,众人心头一震,只见地面上青石地板已裂开缝隙。
领头之人正是周家老将周文兴,须发已经花白,被一身黑甲衬托的十分耀眼,百战余生,眼里此刻寒光闪烁,气势慑人。
李弘心里迟疑,不知是敌是友。
只见周文兴呵住众人,径直的来到皇帝面前,抱拳道:“周文兴参见陛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陛下见谅。”
“周老将军免礼!”见周文兴对自己见礼,李弘心中稍微放心,打算走一步看一部。
周文兴见礼完,也不理众人,直接回头,和来的黑甲军一齐跪倒,大声道:“恭迎太皇太后!”
此一动静所有人都跪留下来,迎接太皇太后。
李弘心里一惊,发现后面还有一辆撵车,也迅速下马跪下,心里头郁闷,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能不惊动太皇太后。
春燕下车布置好,然后撩起了车帘,高太后巍巍地走了出来,然后扫视了一圈,最后望了李弘一眼。
“好大的场面,我老婆子受不起,受不起!”
太皇太后发火,所有人都低着头,场面静的只留下呼吸声。
“两位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蹦跶起来啊,继续蹦跶啊,围个宫门算什么,你们干脆把皇宫给拆了干净。啊!”老人家吼了两句,有些气喘,微微舒了下呼吸。
“告诉你们,两位先帝死了,我老婆子还没有死呢,我今天就看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你们拍着自己的胸脯想想,能有今天是谁给你们的,早些个亡了大顺朝,你就等着北方的满清能给你们现在的荣华富贵吧。”
“老婆子今天说的话有些重,但请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至于皇帝,我会让皇帝给百官们一个交代。都散了吧。”说完还狠狠的盯了李弘一眼,然后坐回车撵里离去。
李弘郁闷,心想回去一顿批肯定少不了,不过也值得。
在众人“恭送太皇太后”的声音中,车辇缓缓离去,李弘只得搭拉着脑袋跟上,私下对司卫营和城西营,还有士子们,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太皇太后发话,朝臣不敢顶撞,也都悻悻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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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李弘跟着太后一直到了坤和宫,高太后屏退下人,只剩下春燕和喜鹊两人,可见两人在太后心中的位置。
不等高太后发话,李弘首先跪下道:“孙儿惹皇祖母受累,实在罪该万死。”认错要自觉,态度要诚恳。
高太后直接伸起手对着李弘的头狠狠的一戳:“你呀!是不是自作主张出瘾来了,让你皇祖母安生几天成不!”
听口气,李弘确定高太后没有生气,心里感动,抬头望去,高太后眼里满是溺爱,李弘眼睛有些湿润。
“稍一大意,你就弄出这么大的事,现在又皇祖母给你擦屁股,等以后皇祖母走了,看你怎么收拾。”高太后一缓,继续说道“好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七十八岁的老人,在连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前行,李弘发现,皇祖母的头发已经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