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努力回忆昔日的情形,不过他是个自私的人,一心自己的修行路,错过的人很容易被他忘记。偶尔的零碎的片段闪过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名字的女孩,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好像记得的是她问过自己几次喜欢长发还是短发的问题,自己的回答时长时短,然后她的头发也跟着变长变短。
赵明自觉没有对赵敏小朋友做出过不规矩的举动,或者是说出过不恰当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沈阿姨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怨气。她老公可是水利站的站长,别晚上枕头风一吹,明天给自己什么排头吃吃。赵明暗暗叫苦,只因他还是凡人之躯,还要做这村官之位,就必定要受这一方领导的管束,不得逍遥,不亦悲哉。
那孙玥倒是刀子嘴豆腐心,见赵明立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以为赵明真对沈姨的女儿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体,心里暗暗焦急。突然银牙一咬:“沈姨,赵明我也认识他蛮久的,他人还是很好的,以前很照顾我弟弟的,他和赵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小误会?”
沈姨眼一瞪,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得什么?”
那气势压得孙玥隐隐喘不过气来,到底是商场的女强人,孙玥这小小的柜台又托庇在她的店面下,更何况她的丈夫又是镇上的主要领导,真要为难孙玥不过一两句话的事情。
孙玥却也是要强的,竟硬顶住了,又叫了一声:“沈姨!”
沈姨愈加愤怒了,只是有赵明的三位女同事在场不好发作,沉声道:“孙玥,想想你弟弟的车队。”
孙玥一惊,看向沈姨的目光里充满了陌生,原来以前的熟络都是假的,自己和沈姨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啊。她是官家,自己是小民。自己弟弟的农用车车队接的很多活都是水利站的,生死斗在人家手里啊,何况官官相护,麻烦交警队“关照”一下车队也是“举手之劳”。
孙玥也被激出了真性情,不卑不亢道:“沈姨,就是我弟弟在这里也会为赵明辩驳几句的。”
沈姨怒哼一声:“就你这傻样,活该被人骗。”一句话说得孙玥痛哭流涕。
赵明这时已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见沈姨耍着威风,说哭了孙玥,一旁的三女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是怒上心头,不过终久没有失了理智,朗声道:“沈姨,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是犯了死刑的,法官判刑时也会把罪行说得一清二楚。你一看见我就针锋相对,却又不说出为什么,一味指责,是什么道理?古人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反过来说,你一来就给我下马威,总有什么说法在里面吧?”赵明说话的时候是正气凛然,豪气冲天,临危不惧,可加上他怀中抱着个孩子,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沈姨听了赵明的话,仔细打量他两眼,突然笑道:“你小子果然能说会道,花言巧语,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能让对男人非常死心的孙玥为你说话,怪不得······”
说到怪不得后面,沈姨却突然住嘴不说了,扫了一眼四周,见一些顾客和店员已经注意到这里,对着赵明等招了一下手,示意跟上,转身朝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赵明浑然不惧,就要跟上,被一旁的孙玥一把拉过耳朵,细细叮嘱道:“别乱来啊,注意多多赞同,沈姨可是非常强势的,我弟弟和我,还有我家小宝的小命可都在你手里握着呢。”
赵明点了点头,人间有真情,孙玥刚才挺身而出,这份情谊他是欠下了,柔声道:“我晓得的,你不一起上去?”
孙玥苦笑了一声:“我腿肚子有些打颤,怕是走不动路了,你把小宝还给我好了。”
赵明莞尔一笑,递过小宝,然后潇洒地上了楼。却没看到下面的四女在他进办公室之前,开出赌盘,赌赵明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摸样了。
赵明一进入办公室,就看见沈姨笑盈盈地站在那里,前后表情相差之大,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却不知是笑里藏刀,还是真心实意。
沈姨见赵明有些迟疑,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坐下,随即开口道:“喝点什么?绿茶、红茶、还是红酒?”
赵明见此情形,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下,回道:“绿茶吧,冰的最好。”
沈姨拿了两瓶冒着冷气的绿茶放在赵明面前,赵明也确实有些渴了,开了一瓶瓶盖上印有谢谢品尝字样的绿茶,一口气把500毫升的茶水喝了下去,眼都不眨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开了第二瓶,喝了两口,放了下来,准备接受“教育”。
沈姨看着赵明举动,顿时笑了起来,说:“怪不得以前我家赵敏一直念叨你,人也俊俏,又活络,确实好风采。”
赵明有些受宠若惊,可不知沈姨到底要干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很是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老爹老妈生得好。”
沈姨扑哧笑了起来:“也很可恨。我也不和你绕圈子,省得你又说出什么怪话,做出什么怪事,我只要你、追、求、我、家、闺、女。”
赵明正灌着茶水,冷不丁听道这一句,差点没把茶水喷出去,哪有做父母的把自己父母往外推,让人追求的。赵明很是认真地看了沈姨几眼,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奇怪地问:“赵敏小时候也很漂亮,这些年想必出落的更加美丽,用不着我这个中人之姿的乡下小子去讨她欢喜吧,况且我好像听人说她和人家在谈恋爱啊。”
沈姨来了精神:“你连我这赵敏的老妈都不认识,偏偏知道她谈恋爱了,还不是心怀不轨。现在我这做母亲的都点头了,你还这么婆婆妈妈,是不是个男人啊?”
赵明无语,哪有做长辈的这样说话的。他知道赵敏谈恋爱也是偶然,其他班上有一个宅男是赵敏高中同学,一天和赵明碰到时,那宅男很是遗憾地感叹又一朵鲜花去插牛粪了。
“喂,赵明,答不答应说个话。”沈姨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赵明还在奇怪这件事本身,见沈姨这副样子,于是问道:“是不是阿姨嫌对方家世不好?”
沈姨听了这话,微怒道:“我沈正欣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你个臭小子这是什么眼神,哎,就是对方家世太好了。”
赵明更奇怪了,哪有嫌对方家世太好的,何况沈姨和她丈夫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就是对方是书记的儿子,凭赵敏的外貌、家世也算配得上的。
却不料沈姨接下来一说,还真被赵明猜着了,对方还真是书记的儿子,也是赵敏大学学长,现在更是江海市滨海开发区一家大型国有银行的副行长,赵敏现在的顶头上。年少有成,家世也好,配上赵敏简直是天作之合。既如此也就不存在什么高攀低就,可沈姨说到这就支支吾吾,赵明也不好乱打听什么,只是不应承追求人家女儿的重任,尽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沈姨怒了:“赵明,你若答应了此事,我让你三年之内当上村书记,五年之内升上副科,不然,孙玥那傻丫头怕是要吃苦头了。”
赵明是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主,听了这话怒极反笑:“沈姨,你也不在新野乡打听打听我赵小白是什么人物,往日那些和我作对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沈姨也笑了:“赵小白,我知道你师父铁老头在这新野片的四个乡镇上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上的大哥大。不过你么,还不够格。”
赵明郁闷了,以前和他作对的都是些小人物,他也不是高调的主,再说有他师父的名声,他出手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啊。不过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赵明心内愈加不爽沈姨的态度,拿起还剩一半的绿茶,暗运离恨决,本来在5°左右的茶水,立马结成了冰,不到一分钟就冻在一起了;再运法诀,冰块融开,不过二三十秒,竟沸了起来,冒起了蒸汽,而装着茶水的塑料瓶一点也没受高温的影响。
赵明看了看沈姨惊讶的表情,心头暗乐,干脆加了把火,将沸腾的茶水灌进了喉咙里,随后咂了咂嘴巴,意犹未尽的样子,最后慢慢放下茶瓶子,就要起身离开。
沈姨到底是见多识广,没几秒就回过神来,笑着拍起了手掌说:“果然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明,你有如此本事,还怕那书记的儿子做什么。我那女儿,不是我自夸,论外貌,就是楼下比起楼下那几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论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温柔善良,更不要厨艺什么的。”
赵明吐出一口气,那白烟直直地飞出去有三米多长才消散,只听他冷然说道:“可我怕麻烦。”一个县书记,治下有百万人口,也是老大的官,也有老大的气运,也是老大的麻烦。自古就有破家知府,灭门县令的说法,作为修行者也更信奉生不入衙门,死不入地府的信条。若不是赵明决心隐修在农村,是万万不会去当村官的。
沈姨皱了皱眉反问:“你怕麻烦,所以你就看着我那美丽的女儿送进别人的怀抱?亏得她当年说将来为你带小孩呢,你难道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还是你铁石心肠,一点都没动心过?”
赵明有些烦躁,反驳道:“可她现在喜欢上了别人,与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了,所以沈姨以后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了,这样对赵敏,对赵敏的男朋友,对你,对我,都不好。”
沈姨突然笑得很开心:“原来你是有怨言了,哎,生在我们家,也是赵敏的不幸了,也是她老爸不争气,我这样说,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难道真要沈姨跪下来求你?”
欲知赵明如何选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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