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并不理会纤罗,径直走入贤士院,纤罗感激地对纪寒笑了笑,纪寒依旧是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纤罗扁了扁嘴,便大步地跟上帝天。
此刻已到了辰时,太阳已开始有了温度。进入贤士院中,只见人们席地而坐,身前摆着矮几,一手捧书,一手拿着酒樽,一边看书,一边饮酒,还有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真是好不潇洒自在,看得整日被关在宫中的纤罗实在羡煞向往。
见到帝天进来,众人皆放下手中的书和酒樽,纷纷起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帝天双手背在后面,扫视了一眼全场,微微点了点头道:“诸位都跟我进来吧。”
“臣等遵命。”众人齐声说道。
纷纷随帝天进入屋内,此屋至少可容数百人,是帝天平日和众贤士议事的宫殿,偶尔也会在此宴会一些重臣,以显示他的爱才之心。
当年帝天修建这所贤士院也是为了能广揽天下奇才,为他所用,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倒让他得到个爱才的头衔。
贤士院人才众多,但大多都是偏才,不分出身高低贵贱,只要有才便用。所以天下间凡自恃有才之人,都向往能进入贤士院,做这一方食客,希望自己的才能有一天能辅助君王。
纤罗看着施施然坐下的帝天,一脸冷峻,令人望而生畏,已俨然有了一个做君王应有的气势和威严。他又有爱才之心,统一天下的野心更有,如此之人,天下必能掌握在他手中。
纤罗这样想着,众人已经开始入座。一袭白衣的纪寒已是一脸严肃的按着自己腰间的佩剑,在帝天左侧站着,宛如一座冰雕。看着这样的纪寒,纤罗心中汗颜,见他平日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踩着空气凭空而行,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人类。
纪寒是帝天的贴身护卫,有他在,帝天几乎很少带其他将士在身边,而他所带的人虽少,但从这些人的气势来看,绝对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而纪寒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纤罗低着头悄悄地从众贤士外围走到帝天身后,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尽管她已做得够低调了,但她那火红身影还是会时不时的引人注目。
纤罗刚在帝天身后一米处站定,帝天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纤罗赶紧亮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挂在脸上,她现在就好像是每天呆在一只老虎的嘴边,随时得防备着,更得小心侍候着。
见纤罗低眉顺眼地站着,一副侍仆该有的乖样,嘴角抽动了一下,便回过头去,看向在座的众贤士,表情开始便得严肃起来。
“今日帝天想请教诸位贤士,对北越人此次的暴乱有何看法?”
这时宛如冰雕的纪寒居然活动了起来,向大殿中间一站,恭敬地对着帝天行了行礼道:“回殿下,臣近日刚从北越国回来,已暗中发现这次暴乱是有人暗中指使,只怪臣无能,潜伏多日,也并未发现这幕后之人是谁。”
纪寒说完,众人先是沉默,接着便开始议论纷纷,相互交换着自己的意见。
难怪最近纤罗都没有见到纪寒的身影,原来是去了北越国。纤罗偷偷瞄了瞄纪寒,此人行事作风都很孤僻,实在让人难以接近,如此冰冷的人,却唯帝天马首是瞻,忠心不二,除了帝天能够命令他之外,就算是云王想必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此去北越,定是受命于帝天。
不知道帝天是给他吃了什么,竟把他驯服得如此服帖。纤罗的思绪中突然飘出这么个想法,纯属路过`~`~
这时,一位白须老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殿下,且不管是谁人指示,当前要紧的是平息北越人的暴乱。而让北越人融入我帝云国,也让帝云国的百姓接纳北越人,这样才是平息战乱的上策。”
“对呀,对呀。”
白须老人说完,赢得众人附和,帝天也赞赏地点了点头。
“独孤老人的话很合我意,不知道诸位还有谁有良策?”帝天威严的声音响起,深如寒潭的眼扫视了一遍全场,示意他们可自由言语,各抒己见。
“臣认为,为今之计应先将那些个带动暴乱的人一一诛之,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那北越人自然就不敢妄来了。”一个粗犷彪悍的大汉,粗声粗气急切地说道。
“刑老弟此乃莽夫之勇,以人命平息暴乱,老朽实在不敢苟同。”还没等帝天开口,独孤老人又站了出来。
“你这老头儿,做事就是拘谨,太子是办大事之人,怎么会把这区区几条人命放在眼中。”大汉反驳道,声音中尽是暴戾。
纤罗听得实在是很不舒服,愤愤地白了他一眼,大汉感受到纤罗冷厉的目光,愣了愣,想上前去训喝一顿,无奈帝天冰冷的眼光向他逼来,令得他浑身一颤,生生地向后退了两步。
“不知独孤老人有何高见?”帝天疑惑的声音中带着愉悦,并不理会方才粗犷大汉的话。
粗犷大汉见帝天并不理会自己了,才愤愤然小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很不服气地看着独孤老人,一把老骨头,能想出什么良策?
“回殿下,古语有云:得民心者的天下,对北越国的百姓可用安抚政策,收拢民心。”白须老人娓娓道来。
“哈哈哈~~~独孤老人说得极是呀,句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帝天很是赞赏地说道。
众人也投去赞赏和羡慕的眼光,纷纷向独孤老人点头示好。
“纤罗,拿纸笔将方才老人的话一一记下。”帝天威严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传入正一脸欣赏地看着独孤老人的纤罗。
纤罗闻言,结果小厮传来的纸笔,眉头纠结在了一起,干嘛叫她记录啊,她什么都会,偏偏不会写毛笔字,小时候老妈叫她练习时,她逃跑得比谁都还快。纤罗头大地看着毛笔,一脸的后悔莫及。
“那这安抚之策不知又是什么?”帝天看向独孤老人,再次发问。
“这-----”独孤老人面露难色,这他倒还未曾想到过。
“请殿下恕臣无能。”独孤老人忏愧地说道。
“老人不必介怀,在座的诸位定有人有良策。”帝天自信地看着在坐的每一位,这些可都是他挑出来的人才。
帝天话一出,屋内寂静一片,好久都不见有人站出来,脸色便得越来越难看了。
“喀嚓”一声,毛笔瞬间变成了两截,纤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寂静的大殿中突然发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声音,众人皆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帝天身后,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纤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