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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如?”秦殇不由重复道,感觉面前这位少年真是很贴合这个名字。“谦谦有礼,温润如玉,君子当如是。”

听到秦殇这般称赞他,即墨君如微微一愣,随即很有风度地一笑,又对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卉瞳姐姐夸奖。”

秦殇略微不好意思,亦温婉一笑:“七皇子不必多礼。”想起自己前世的学习状况,除了语文是拔尖的,还有体育也可以,数理化则是要了她的命,来到古代腹中的诗书积累反倒是优势了。小学时一位很是势利眼的数学老师曾嘲讽她想要顺利地生活下去就只能回去做古人了,没想到如今真成了古代人,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

即墨澈看秦殇和即墨君如有说有笑,心中升起一丝厌烦的情绪,而被晾在一边的即墨魄觉察到即墨澈的不悦,狭长的狐媚眼邪恶的闪动着,他故意走到秦殇身边,猛地揽过秦殇。

猝不及防,秦殇被拉进即墨魄的怀中。即墨魄凑近她使劲嗅了嗅,“嗯,真香!”说着一只手撩起秦殇的长发,“卉瞳妹妹,这几年不见,妹妹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秦殇没有想到即墨魄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她,真想一巴掌扇在他那不知廉耻的脸上,但顾及到他是太子,又不敢随便动他。

只听即墨魄“啊”的惨叫一声,搭在秦殇肩上的手抽搐着松开了。秦殇只看到一道细细的绿光从即墨魄的双手上划过,再看他的手,十指俱伤,血流不止。

“你,你竟然敢对我——”即墨魄还未骂出,只见“唰”的一声,跟在即墨澈身边的常旭抽出了剑,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直抵上即墨魄的鼻尖,一时唬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假若常旭有心杀他,他早就没命了。

而即墨魄的侍卫一看情况有异,立时冲了进来,刀纷纷出鞘,直指常旭,而常旭面不改色,剑依旧是稳稳地抵着即墨魄。而即墨魄看到自己的人来了,顿时底气足了起来,疾言厉色:“大胆的奴才,竟敢在本太子面前露兵器,真是不想活了。来呀,给本太子拿下!”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即墨澈的声调很是平静,不过却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严,那些太子的侍卫素闻轩王的大名,更知道常旭是他的得力助手,都只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动弹的。

即墨魄的脸色起先是涨的通红,后来变得煞白,好一会儿才恨恨说道:“好你个即墨澈,本太子屈尊来看你,你倒不识抬举,不但出手伤我,还纵容侍卫行凶,这事我必定要禀告父皇。”

“随你。”即墨澈一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姿态优雅,又散发出迫人的霸气,是即墨魄怎么也没有的。“只是,对卉瞳公主不敬之罪,太子可担得起?”

“哼,”太子冷笑一声,“别以为本太子不知你玩的什么把戏。”但是忌惮即墨澈在暗处的势力,他又不敢多言,何况方才即墨澈出手的动作他都没有看清,只觉手上刺痛就伤了,如果他瞄准的是自己脖子,那,想到这儿,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怕不等常旭出剑自己就成一具尸体了。原本听闻他受伤,特意来嘲笑他的,没想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走!”太子一挥手,那些侍卫都散开,跟着他出了门。临到门槛,即墨魄跨出去的一只脚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回头看了一眼秦殇,好你个即墨澈,如今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看重她是吧,本太子偏要毁了她,看到时候送个残花败柳的公主给晋国,你怎么向父皇交待!如此想着,脸上不觉浮现阴冷的笑意。

这,没事吗?看到即墨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得罪了太子,秦殇有些担心,如今是有着北璇王的宠爱,等到太子继位那一日,他不知会被迫害成什么样。

“多日不见,王兄的功夫又精进了。”即墨君如走到远处的柱子上,将伤了即墨魄的“凶器”拔出来,放在指尖,递到秦殇的身边。这时秦殇才看到原来方才从她面前掠过去的是那片竹叶,此刻狭长的页面被血染红了半边。秦殇一惊,他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一片软软的竹叶也可以成为武器。

“你今天冒失了。”即墨澈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常旭,淡淡说道。

“属下知罪,还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无影那里领罚吧。”

“是。”虽然应着,常旭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怕受罚,而是想到无影看到他会做出的反应,他就受不了。

听到常旭要受罚,秦殇不明白想要为他求情,却先一步被即墨君如拉住了衣袖,“如果这时候求情,常旭会更惨。王兄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即墨君如的声音虽低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常旭离开后,即墨澈一双凤眸落在即墨君如拉着秦殇衣袖的手上,讥讽道:“怎么,七弟这么喜欢卉瞳公主。”

即墨君如见他不比往日的镇静,像是真动了气,忙松了手,陪笑道:“哪里,王兄。”

“时候不早了,本王命人送你回府。”即墨澈执了秦殇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夜幕下,一道黑影跃进轩王府后院,落在即墨澈的屋外。常旭认出那人,便没去管,只坐下来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想起今天被无影废去两成的功力,常旭就恨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要宰了他!常旭知道即墨澈一向避免与太子正面冲突,只是看到即墨澈为了秦殇竟然先出手伤了太子,他也是直肠子,对即墨澈一片忠心,看即墨澈对秦殇那般在意,便将秦殇当成了一半的主子,他发现即墨澈自有了秦殇似乎很开心。一时忘了规矩。

即墨澈早就觉察到窗外的动静,开口道:“还不进来,本王要歇息了。”

“嘿嘿,二哥,我就知道瞒不住你。”即墨君如笑嘻嘻地探进头来。这时的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里有一点君子的模样!

“有话直说。”即墨澈深知这个弟弟的性子,不想与他废话。

即墨君如大大咧咧地躺在即墨澈的床上,摸了摸上面铺着的锦被,“二哥,你这床上面有多少女人的气味啊。”

“如果你来是为了这种事,就马上滚出去。”即墨澈没有停止翻阅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冷冷说道。

即墨君如并不起身,反而枕着自己的双臂在床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眨了眨眼睛,“二哥,你太无趣了,这样那个公主很容易被我吸引走喔,”说着拿眼睛偷觑着即墨澈的反应,“依我看,她更喜欢温柔有礼的男人,就仿佛我平日里的模样。你看今天她对我多好,笑的多好看。”他只顾着逞口舌之快,没有看到即墨澈因为他的话脸色愈加阴沉,最后重重放下手中的笔,“啪!”清脆的声音吓得即墨君如忙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立在床前。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皮又痒了是吧。”即墨澈回过头来,瞪着即墨君如,一双眼睛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似乎要把他活活烧死才满意。

即墨君如打了个寒颤,忙道:“二哥息怒。”

即墨澈索性站起身,踱到即墨君如的身边,“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听到他这么问,知道即墨澈不再怪他,即墨君如立即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办事,二哥放心好了。准保不会错。”

看到即墨君如在自己面前还是幼时的模样,即墨澈心中一软,抽出腰间的黑玉笛敲了敲他的头,“办砸了就扒了你的皮。”

即墨君如连连求饶,“二哥不要打了,好疼的。脑袋被打坏了以后怎么娶媳妇。”

“喔?”听到他说出这种话,即墨澈扬起剑眉,“怎么,你开窍了。”

即墨君如的母妃——良妃,在他七岁的时候被抓与侍卫有染,被北璇王赐死。此后,即墨君如也遭到北璇王的厌弃,怀疑他的血统的人比比皆是。而即墨澈因为当年他和卉瞳被即墨魄带着人欺负时,总是即墨君如跑去找北璇王替他们解围,对这个弟弟倒是真的疼爱。就算即墨君如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又如何,即墨魄倒是和自己流着相同的血液,却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只不过,即墨君如因他母妃的事情心里一直有阴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有过女人。如今听他这样说,可见他心里有了人。“说吧。本王为你做主。”

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厚颜无耻的即墨君如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啦。二哥你不要乱想。”

见他不肯说,即墨澈也没有追问。他庆幸即墨君如还可以有正常人的情感,不像他,早就没了心,不过是一具被复仇的念头支撑着的行尸走肉。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见即墨澈赶自己走,即墨君如戏剧性的拉长了脸,央求道:“二哥,给我讲讲你和公主的风流史。如今要了她,二哥的病也算好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二哥的大业定会实现的。”当年宫里的人因他母妃的事情对他极尽羞辱鄙视时,只有即墨澈对他好,所以,即墨君如对自己的王兄是百分百拥护。人前他伪装成谦逊有礼的君子,只有在即墨澈的面前,才露出一个少年应有的脾性来。

只是看到即墨澈的脸色一沉,即墨君如心下了然,仍忍不住出声问道:“二哥,既然知道她可以救你。你为何还不要了她。难道说你真的对她动了情。”

“胡说!”即墨澈喝道,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不太妥当,沉下脸来,“我自有打算。你只管好生呆着,这几日不许出乱子。”

“是。”即墨君如做了鬼脸,向门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二哥,我今日歇在你府上可好?”

“随便。”即墨澈不再理他,径自走回书桌旁。

即墨君如打着哈欠走出去,心里想着忙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来到门外,看着圆圆的月亮,不自觉摸摸左脸颊,那落上去的火辣辣的一掌似乎到现在还很疼。

即墨澈只觉心中烦乱,眼光落到秦殇的字上:“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修长的手指抚上“相知”两字。“相知?”即墨澈低语道。

虽然一夜未睡,即墨澈还是感到精神抖擞。打开房门,空气清新,他深吸几口气,自从喝下她的血,这几日都没有出现异常状况。

看到即墨澈出来,无影忙下跪禀告,“回主子。昨夜,卉瞳公主的轿子被人劫走,除了半死不活被属下救回来的陈凌,其余随从全部被杀。现在只怕,皇上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嗯。”即墨澈点了点头,“下去吧。”

北璇国京城门外,守城的官员看到不远处浓烟滚滚,像是大批人马疾驰而来,不由绷紧了神经,大声吩咐着,“都注意啦!”

队伍近了,为首的是两个骑兵,每人肩上各扛了一面旗,一个上面印着大大的“晋”字,另一个稍小一点,一个龙飞凤舞的“冷”字缀在上头。

其中一个骑兵大叫“快开城门。”

守城的官员看着架势就知是晋国来迎公主的队伍到了,但还是不敢松懈,依着规矩问道:“报上名来!”

只听一声骏马的长嘶,从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白底镶黑边的战袍,因为带着头盔,看不清什么样子,只是看他坐在马背上气度不凡,英姿飒爽,看来是个人物。

那人拉了一下缰绳,稳住胯下坐骑,“我乃晋国大将军冷博,奉我皇之命前来迎回公主,望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拜见贵国皇帝陛下。”

守城官员身边的一个小厮低声说道;“大人,不是说还要半个月才到吗?怎么到的这样早,不是有诈吧。”

守城的官员被他这么一问一时也不敢拿主意。只高声叫道:“请大将军稍等片刻,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冷博没说什么,倒是跟在他身边的人有些沉不住气,“将军,北璇国这般怠慢我们,实在可恶。”

“闭嘴。”冷博呵斥道,“皇上特意嘱咐我,平安迎回公主事大,万万不可挑起事端。何况我们比原定日期早来了半个月,他们会生疑也是正常。还是先等一等。只是,我们这一路并不太平,那一伙偷袭的人是真的误打误撞带我们走了近路,还是有意为之,尚不分明。等会进了城,吩咐弟兄们都小心行事,不可出半点差池。”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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