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被风吹成了各色的图案,忽而变成咆哮的猛虎,忽而变成腾飞的巨龙。阳光透过云层撒下点点金光,妆点着宏伟的阁楼庄严无比。
农历九月初八,虽然不是什么节庆,但对于某部分人而言是个大日子,因为这一天是飞云宗第一代宗主孟飞云开派立宗的日子。
飞云宗自第一代掌门孟飞云起,传承自此有数千年,其中已历十代掌门。
而为了记念孟飞云,更是以每十年为一次,农历九月初八,飞云宗向外招收弟子,意味着门派传承,生生不息。
只要家世清白,年龄在十岁以下的幼童皆可参加飞云宗的选拔大会。只要通过选拔,一入山门,不论外门内门弟子,都是世人景仰的会飞天遁地的神仙。
所以除了少数附属于飞云宗的凡人家族,飞云宗会派弟子直接带幼童上山之外,大部分为求仙道的适龄儿童往往提前几年,不远千里来到朔方国,再攀登终年积雪的玉龙山,机缘之下才能来到飞云宗。
向日峰广场位于向日峰主殿之侧,建于山脉腹部,整体长约八十丈,宽六十丈,广场中部有一颗年逾千年的古树,此刻在广场的正前方,分别摆放着三个五尺见方的圆形大鼎,每个大鼎的后面都坐着一位白衫修士。
以鼎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聚集着黑压压一片人群,各色的身形穿杂其中,其中绝大部分却是不满十岁的幼童,他们有序的排列成三个纵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块非金非玉的盾形石牌,经过大鼎时便将石牌投入鼎中,然后头尾相接继续前行,形成另外一个纵队。
在幼童的周边,又有少许灰衣人。他们每数米便有一人,隔开幼童与外围的人群。
外围人群有僧有俗形色各异,但同样的都将目光谨慎的盯着场内的幼童,一副关心异常的样子。
“大哥哥,这个石牌有什么用啊?”软呼呼的声音略带疑惑,问向旁边的少年。
广场的左角,站立着二个人,一个十六七岁,身着灰衣,面色清秀,略有些拘谨,一个年约六、七岁,碧绿的湖衫,娇憨可爱。
没错,这个绿衣小女娃便是刚被冷面男子从飞剑上丢下来的花凝儿,早在她看到飞剑的时候,她便知道,历史穿、架空穿都是浮云,她遇上的那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仙侠穿。
“这个你没有么?是了,你是穆师兄带来的,也不需要这些。”少年惊讶的看了看小女娃,想起刚才穆师兄把她放下的情形却有些释然。
“原来那个人姓穆。”花凝儿心下嘀咕。
“这个石头叫龄石,是用下等灵石和最粗浅的方法制作而成,功能非常简单,就是能够准确的测出一个人的年龄,我们飞云宗每十年开始招收弟子,要求便在十岁以下,这三座试龄鼎便可甄别十岁以上的幼童,你看,如果投石之人未满十岁,试龄鼎便毫无反应,如超过十岁,大鼎便会……”灰衣少年话还未说完,只见广场前中间那座大鼎蓦然身形颤动,轰鸣不已。
鼎后投石的男孩大约十岁左右,此刻像被异象惊住一般,面色惨白,手足无措。
中间的白衫修士看了一眼大鼎,面色平静无波。
“年龄已过,下一位。”
那似惊住的男孩猛然下跪,声泪俱下、磕头不止。“仙长,我前日刚过十岁,求仙长念我不远万里,拔涉而来,给我个机会吧。”
白衫修士眉头一皱,也不多言,两旁的灰人衣忙将男孩半是搀扶半是强迫的拉出场外。等到了外围,便见一位四十左右的大汉抱起男孩,只听男孩哽咽道:“父亲,孩儿让你失望了。”
望着两父子在灰衣人带领下走出视线,四周的幼童便继续开始投入龄石,只是受刚才的影响,大家的脸上都有凝重之色。
“只差两天,这位仙长也未免不尽人情。”话音刚落,便见那垂目的白衫修士抬眼往这边扫来。花凝儿暗暗吃惊,这是什么听力,两人估计相隔数十丈。
“休要胡言,魏师兄只是依命行事,你要知道,过了十岁,身体的脉络基本定形,进入筑基的希望将大打折扣,宗门是不会招收没有筑基希望的弟子的,像我这般十六岁还在灵动期,估计这一生也无法筑基了”灰衣少年显得有些激动,说到后面声音低沉,有些自怨自艾。
花凝儿知道,对于修仙者来说,修为有时比生命更重要,也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实际上比她小很多的少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在所有的人都投下了龄石,大约又刷下了数十个幼童之后,花凝儿凭着那位冷酷的穆师兄的信誉,与四百个幼童一起进入到选拔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