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人,作为生活在西北大地上的古老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而随着汉代开始对于西北不遗余力的经营,大量军队,移民的到来,也使得这个古老的民族第一次纳入中原王朝的视线之中。
生活在西北地区的氐人,部落繁多,有多从事畜牧业,少数开始接触中原文化之后改从事农业,生活习俗和生活习惯较多相近之处,中原不辨,多以氐羌称呼,实则两个不同的民族。
有青氐、白氐、蚺氐和巴氐、白马氐、阴平氐等,其白马氐居于西北天水等郡,有杨氏豪族,居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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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垂的部下奋力死战,不断的把各自为战的凉州将士纳入自己的战阵之中,接阵自保,钩攘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是一种纯铁制成的小型盾牌,中间凸起,能够有效的分散击打时候巨大的冲击力,而纯铁的材质,又使得其十分经受的住重击。
钩攘最大的特点,在于中间凸起处的铁钩,能够在保护自己,防止对方击打的同时,将对手的兵器卡住,但是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对方如果是刺杀类兵器,格挡倒是很容易,而且很容易卡住对手的兵器,但是像今晚这样,氐人多以斧子这样的靠重击伤害的兵器为主的作战,就需要极大地勇气和技巧,除了避开斧子的锋芒之外,还需要小心对方沉重的下力而使得自己手臂骨折的危险,同时在卡住对方的一瞬间,自己也必须迅速出手,利用对方此时露出的破绽,将对手结果。
张骏从姑臧出兵的时候,几乎搬空了府中的武库,自然也将这种钩攘一并带上,但是这种铁钩的用法,除了从小练武的亲卫们,很少有人会用,因此,也就北宫垂的身后的这一百五十壮士带着这个武器。
这一百五十人的加入,随不起眼,但是很快就显示出质量上的巨大优势,装备精良,有备而来,又是被同伴的惨状所激的亲卫此时具备了一支爆发出高昂战斗力的军队所需要的所有条件,接阵作战,刀盾上下翻飞,绝不手软。
混乱中的凉州将士终于抓住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还能作战的,还能爬的动的,纷纷聚拢到这些举着火把的亲卫身边,北宫垂终于开始慢慢收拢溃军。
空气中浓厚的血腥气味伴着凌厉的风,冲入北宫垂的鼻腔,刺痛的难受。这十一月底的山中,风自然是十分的伤人,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而身上,也早已是汗水淋淋,冻成冰块,凝结住了头发。
“坚持住!再找找,再找找!”
北宫垂清楚的知道,亲卫可怕的爆发力和这爆发力的短暂,冬季作战,身着重甲,虽然浑身得到了保护,但是几十斤中的铁甲,加上手中的刀,盾,还要顾及火把,又是对方人数占优,亲卫的体力,很快就会耗尽,而到了那个时候,就只能带着他们撤出了。
不要命的氐人武士,终于开始凭借着人数优势抵消掉了亲卫们刚刚开始的锐气,同时好几把斧子出手,使得亲卫往往难以招架,聚拢而来的残兵们反而冲乱了亲卫们的阵型,把阵型的面积又是扩大了,人数最少的亲卫被抵到了最外层,承受着无数板斧的攻击。
即使是再精良的筒袖铠,也没有保护到亲卫的小臂部分,况且氐人的斧子的最主要的杀伤并不是靠着锋利的划开,而是厚重的斧子的背部的重击,势大力沉的一击往往能够使得亲卫难以招架,体力消耗过快的他们,战术动作也在慢慢的变慢。
一个亲卫刚刚把刀捅入一个氐人的肚子中,对方竟然扔掉了手中的斧子,双手紧紧的抓住捅入自己腹腔的利刃,任凭亲卫如何使劲,竟然就是忍着剧痛不松手,两旁早就准备好的氐人立刻两把斧子交替而上,直接硬生生的砍在亲卫的两个肩膀上,斧子重击下,即使是鳞甲也没法分担这样的伤害,亲卫应声倒下,随即,更多涌上来的氐人狞笑着拿起斧子,收获他们的战利品。
北宫垂又是一个漂亮的回手刀,结结实实的在一个氐人的脖颈上划开一条血线,也顾不得看着对方倒下,身后已是呼啸声,侧身一躲,一击从身旁的甲片上划过,北宫垂顺势的一个背后转身,直接用钩攘重重的在偷袭自己的氐人背上来了一下,铁钩划破皮肉,引得氐人一声惨叫,随即便是挥手一刀,直接在后颈处切开一个巨大的伤口,对方脖子一歪,倒向一边。
北宫垂还来不及喘口气,又是两个氐人一左一右的逼了上来,北宫垂左右闪开当面的两斧,却被对方的砍空的斧身顺势背部一击,厚重的斧身打中了北宫垂的胸口,只觉得嗓子一甜,不由得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左手中的火把也是很快掉落在地。随即又是呼啸而至的斧子迎面劈来,北宫垂避无可避,硬生生的接下第一斧,小臂处已是痛的钻心,咬牙小臂一顿,卡住对方的斧子,右手手中刀从对方胸口直挺挺的刺入。
被刺中的氐人自知无命,一狠心双手死死的拽住没入胸口的刀,北宫垂左手已然受创,疼痛难忍,左手刀竟然一时无法拔出,而身旁,空气的呼啸声,又是一斧子对着自己的脖颈而来,不得不赶紧放手,将缳首刀弃用,随手拔出挂在腰间的手戟,迎了上去。
手戟毕竟短,无法在长度上与对方争胜,左手已然痛的失去了直觉,北宫垂试着,却无法抬起,怕是已然骨折了,只好用右手的手戟勉强支撑,对方似乎也是体力消耗的大了些,挥动的几下,也没有原先那么大的力道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猎物,氐人武士面露笑意,不紧不慢的逼了上来,挑衅式的用斧子的端部虚晃着捅捅北宫垂,北宫垂忍耐着,不敢大意的看着对方会如何出招。
掉落在地上的火把,裹了油脂,还在燃烧,给了北宫垂难得的光线去观察对手,发达的肌肉和突出的经脉,身上布满的鲜血和裹着的皮毛,使得这个氐人武士更加像是一个强健的猎手,而北宫垂,则是他眼前的已经到手的猎物。
“吾命休矣!”
北宫垂心中暗暗想到,他不知道身边的亲卫们怎么样了,但是厮杀声竟然是逐渐的消退下去了,无尽的黑暗开始隆重着大地,头上的明月已然升起,只是,却是诡异的和太阳同时出现在天空之中,薄雾中的夜色,让人看不清裹在下面的浓重谜团。
“来吧!来取我的命啊!来啊!”
北宫垂大声的呼喊着,左手已然是无力的垂下了,右手紧握着手戟,直指着对面的敌手,咆哮着。
“来啊,为什么不动手!我北宫家,从来没有出过一个懦夫!给个痛快的!来啊!”
风顺着张大的口中灌入胸中,一股透彻的寒意涌上心头,寒风不仅刮在脸上如同刀子割过一般,而且进入气管之中,也是侵害着呼吸的通畅,让北宫垂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汗水,血水,还有说不出的什么液体,逐渐的从头上滴落下来,进入眼睛中,让北宫垂的视线渐渐模糊,对方还是没有出手,北宫垂却感觉自己已经是坚持不住了,他的身体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身上的重甲此时也是无力负担,他甩甩头,看准目标,准备做最后一次攻击。
风如同再次被撕裂的伤口,痛苦的鸣叫着,割裂了空气的声音在北宫垂耳边回响,随即,一个标枪贯穿了对面的氐人武士的胸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没入自己身体大部分的标枪,嘴里没能发出一句话,便轰然倒地。
北宫垂已经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似乎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着了,就像这样一直睡着。
“北宫公子!北宫公子!援军!援军来了!”
日沃布带着七百生力军终于汇集到了亲卫们的身边,七百羌族勇士惯用的标枪也在这混乱中无法派上用场,便被当做了长矛使用,而方才,一直苦苦寻找北宫垂的日沃布也是赶在对方出手前,凭着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将手中的标枪投了出去。
亲卫们把北宫垂扶进阵型之中,而加入战阵的这七百羌族武士,也显现出了他们本民族强悍的一面,虽然装备并没有凉州军好,武器也多没有凉州的精良,却是习惯了杀戮和搏击,生力军的加入,大大振奋了凉州军的士气,已然放弃了兵士们又鼓起了奋战下去的勇气,而远方,督促氐人血战的鼓声,却开始逐渐减弱,节奏也不再一样,甚至,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步调。
而在凉州军一方,身后整顿完毕的军马在己方战鼓的激励声中,开始步入战场,整齐的长枪方阵,长戟方阵,刀盾手们装备齐全。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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