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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节外生枝

下午训练完毕之后,萧羽扬就待在宿舍上网,连晚饭都是叫了外卖。明天就要比赛了,他此时的心里已经开始泛起了波澜,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迷失了最初答应比赛时的那种求胜欲,而更多的却是想着怎样在比赛中报复一番刘虎。在这两天的训练中,萧羽扬明显感觉到了与前几天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远超出了前几天的他,甚至在敏捷度和反应性上,他也大有提高,在对抗中,他甚至能够把陈钢这样的壮汉挤到一边,除了那毛躁的脚法,在其他各个方面,萧羽扬完全有足够的信心能在比赛中又出一次彩,他甚至觉得也许还真的能击败对手,毕竟上次他们也没有输。然而现在,他的心里想的却不止是比赛,还有复仇!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那样充满杀气,也许是当了太久的弱者,现在终于有了强者的快感吧!

“quizas,quizas,quizas…”萧羽扬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首《quizas》是他最爱的歌,小野丽莎舒缓中带点慵懒的演绎让这首经典的拉丁歌曲带上了点暧昧的撩人气息。自称诗人的他的确带着些了文艺气。

“会是谁啊?”萧羽扬想到,王利安踢完球洗了澡就上图书馆自习去了,陈钢现在应该在和他的老乡们大吃大喝,今天是他们老乡聚会的日子,李贺则应该是在与他女朋友打情骂俏,除了这些人,很少还有人会给他打电话。“难道是我妈?”他这才想到自己很有些日子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于是,他赶紧起身去接电话,可来电显示上,那号码却是个陌生号,萧羽扬一阵纳闷,便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接电话时,萧羽扬一向很礼貌。

“……”电话里一阵沉默。

“喂,请说话。”萧羽扬有些奇怪,想到也许是谁在搞恶作剧戏弄他,于是又说道,“不说话我可挂了哦。”

“是……萧羽扬吗?”电话里一个女声说道,那声音里带着些许迟疑。

萧羽扬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问道:“我是萧羽扬,你是哪位?”

“我,我是黎冉。”那个声音有些矜持的说道。

“黎冉?!”萧羽扬吃了一惊,不觉失声叫道,顿时浑身发热,紧张地有些大舌头,“你……你好。有……有什么事吗?”

“呵呵……有空吗?我有些事找你,能出来一下吗?”黎冉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局促,想尽量带过这尴尬的场面,于是大方的说道。

萧羽扬又是一惊,这可是只有在梦里才出现过的事儿啊!于是忙说道:“有空有空,我这就出去找你,正好也准备下楼散散步呢。”由于天气有些阴冷,还下这些零星的小雨,萧羽扬今天其实并不想出去散步,但心上人主动约他,他早就把这些忘在了脑后,于是急忙在一番梳理之后冲往约好的地点。

等到了那里之后,萧羽扬才发现自己来早了,而此时天空中又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雨,他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伞,于是想找个躲雨的地方先避一避。这时却看到黎冉正打着伞迎面而来,粉色的雨伞下,黎冉的身姿更显得绰约。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来了很久了吧?”黎冉一边朝着萧羽扬走来,一边说道。

萧羽扬此时正犹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欣赏着眼前的这位美女,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黎冉见他又盯着自己楞在那里,脸颊顿时飞起红晕,嗔怪地说道:“你就这么欢迎我吗?”

萧羽扬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却见黎冉此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冰冷,而完全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痴痴地说道:“你美的有些过分……”

这下黎冉的脸更红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这回萧羽扬倒是反应灵敏,忙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那天在课上帮我解围呢,真谢谢你。”

黎冉听说,也记起那天的事来,忙笑着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最后你不还挨骂了吗?”

“是啊,我在那等你再给我提示呢!”萧羽扬脱口而出道,等说完了,他就后悔了,这不是让黎冉觉得他在怪她没给他提示吗,于是在心里暗骂自己该挨扫把。

黎冉果然又是一阵尴尬,但她很好的掩饰过去,说道“呵呵,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回答啊。”

这时,雨渐渐大了起来,刚才还只是零星的雨点,转眼雨点已练成了线。黎冉见萧羽扬两手空空,知道他没带伞,于是尽量靠近萧羽扬想为他遮点雨。萧羽扬见黎冉如此体贴,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忙说道:“我来吧。”于是接过伞为黎冉撑了起来。能与朝思暮想的黎冉同撑一把伞,萧羽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竟会真的实现,这会儿,他平时第一次庆幸起下雨天出门没有带伞。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萧羽扬本不想打破这一显得有些温馨的场面,但突然间的安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们边走边说吧。”黎冉似乎显得有些犹豫,慢慢地踱步向前。

这话正中萧羽扬下怀,能与心爱的人儿在雨中漫步,那是何等的情调啊!于是,他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尽量把伞撑在黎冉头上,跟着她缓缓地走着。他早就不关心黎冉到底为什么找她,完全沉浸在这一刻的幸福里。“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与黎冉并肩漫步,人生夫复何求啊。”萧羽扬又开始在心里诗人般感慨起来。

“我听说明天你们与体育学院的男生有场球赛?”黎冉轻声问道。今天早上下课前,王利安在班上宣布了要与体院踢球赛的事,并要求所有女生都去为他们加油。

“是的。你要来为我——们加油哦。”萧羽扬本想说为“我”加油,但转念一想似乎有些太得寸进尺了,于是赶紧把“我”变成了“我们”。

“你也要上场吧?”黎冉又问。

“那当然,上次我还进了两球呢!”萧羽扬误以为黎冉有些看不起他,于是便拿出上一场的表现替自己竭力维护起来。

“上次要不是他们不踢了,我一定还能再进两球打败他们!”萧羽扬仍然觉得只进了两球不足以说明自己的能力,于是又信誓旦旦地说道。

“呵呵,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啦。连雷都打不败你呢。”黎冉微笑着,见他竭力逞能的样子,又不觉有些好笑。

萧羽扬听到她提起被雷击的事,突然想到自己苏醒时的丑态,顿时有些窘迫起来,忙开口说道:“那天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梦中的事,谁做得了主呢!

黎冉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来,不觉有些脸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萧羽扬看着黎冉那娇羞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爱怜,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向她表白。然而他又怕就此黎冉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于是又矛盾起来。

就在萧羽扬犹豫不决之时,黎冉抬起头看着萧羽扬问道:“萧羽扬,我听说前两天你跟人打架了,这是真的吗?”

“打架?”萧羽扬顿时有些惊讶,他知道黎冉是在说那天晚上被刘虎他们偷袭的事,可他感到奇怪的是黎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于是急忙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想到那天自己只有挨揍的份,根本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哪算什么打架啊,一想起这些,萧羽扬心里就来气,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黎冉突然又沉默起来,继而又说道,“萧羽扬,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萧羽扬越来越感到纳闷,不知道黎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什么事?”

“我要你先答应我。”黎冉说道,语气里带着点撒娇。

萧羽扬可从来没见黎冉这样过,顿时有些酥了。于是干脆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任何事我都答应!”

黎冉见他答应下来,似乎有些松了口气,于是缓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希望你们明天只是正常的踢比赛,不要伤人,也不要被人伤害。”

萧羽扬更加纳闷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比赛跟她有什么关系。于是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没什么,总之我希望你们只是纯粹的踢球赛,你们谁都不要受伤。”黎冉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脸上显得有些失措和不安。

萧羽扬愈加疑惑起来,黎冉分明是在暗示他不要和别人打架,不要去攻击别人。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萧羽扬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但诗人的脑子毕竟是善于联想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情敌刘虎,难道黎冉跟刘虎早就认识,或者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否则黎冉为什么那么在意这场球赛,那么刻意地叮嘱他不要伤人?

黎冉见他不说话,又问道:“那天打架,你没受什么伤吧?”她似乎是想岔开话题。

“我没事。”萧羽扬默默地说,但他仍然充满疑惑,于是忍不住又问道,“我还是想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阵沉默,黎冉再次低下头去,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答。

“是跟刘虎有关吗?”萧羽扬似乎预感到一些什么,虽然很不情愿提到刘虎,他根本不愿相信在他心目中如此纯洁的黎冉会与那个粗鲁的刘虎有什么关系。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这样问道。

黎冉听他这么一问,有些惊讶地抬起来头,复杂地看了一眼萧羽扬,又迅速低下头去,继而,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羽扬顿时眼前一黑,黎冉那点头的幅度虽然很小,但在他眼里却堪比惊雷(不,应该比惊雷还惊!毕竟惊雷让他毫发无损),他最不情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然而他似乎仍然抱着一丝幻想——也许他们之间只是亲戚关系呢?于是又轻声地问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男朋友!”

又是一记晴空霹雳!萧羽扬顿时犹如坠入地狱,刚才还有些得意的心情现在完全跌到了谷底,他甚至有些埋怨为什么黎冉要回答的那么直接,连一丝幻想的可能都不给他。

“我们早就订婚了。”

“订婚?!”这简直如同锥子一般刺穿了萧羽扬的心,他只感到心里在滴血,不觉失声叫道。

“是的,呵呵。”黎冉的故作轻松,笑声里似乎有些无奈,她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才知道你们打架的事儿,他这人出手不知深浅,我替他向你道歉。但我也知道你和你陈钢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我才……真的对不起,但是请你一定要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今天早上班长叫我们去加油的时候,我听到陈钢喊过一句话,所以……”

萧羽扬这才想起那会陈钢是喊过“好好教训教训他”这句话,但他记得陈钢并没有喊刘虎的名字。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你觉得一个被暴揍了一顿的人会轻易放过那个揍他的人?你觉得一个男人会轻易放过夺走他女人的人?除非他是孬种!”萧羽扬有些歇斯底里了,不顾一切地喊道,“你知道吗黎冉,我真的很喜欢你……”

黎冉虽然有些感动,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感情,这会儿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状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冷冷地说道:“可是你刚才已经答应了!”

萧羽扬见她语气冰冷,也冷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伞已被他塞回了黎冉手中,自己也早已跳出了伞外,这会儿雨水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到身上有些发冷。然而这会儿黎冉冰冷的语气却更让他觉得有些心寒,这个黎冉,变脸的速度简直惊人,刚才她还是一副温柔热情的样子,现在却冷得像块冰,萧羽扬有些无法接受,难道她刚才的样子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从而让他答应她的请求?想到这里,萧羽扬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太重了,那天在母老虎的课上,她向他提示答案也一定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萧羽扬这样想到,他似乎忘了上母老虎的课时,他还没被刘虎偷袭。

然而虽是如此,萧羽扬却还是对黎冉一往情深,好长一会儿,萧羽扬缓缓才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你,祝你们幸福。”说完,便低着头准备离开。

“谢谢你。”身后传来了黎冉道谢的声音,然而萧羽扬不知道这道谢是因为他答应了她的请求,还是因为刚才他给的祝福。此刻,他只感觉到胸口堵得发慌,自己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这样夭折了,他很想大声地喊叫,但他又不愿意让还在身后的黎冉听见,“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自己此前从来就没听说过?”萧羽扬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些问题,更令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看上去那样清高的黎冉会看上刘虎这么一个粗鲁的愣头青?

雨已越下越大,他的全身早已湿透,然而他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也许失恋的人都希望让雨水来冲散自己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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